第1章 連重生都這麼不嬲塞的人

第一章

2012年，年末。

預言中世界會被毀滅的一年，卻也在渾渾噩噩中也即將走完。

年初，從方與寒之間就「抄襲」事件開始，到中花家全國的暴雨。

航母的下水卻沒有想到接下來居然是釣島的爭端。

但也沒有讓「蘿拉」的動作、教育事業受到絲毫影響。

而日本的動畫界也依舊沒有看到什麼衰落的痕迹：友人帳的溫暖在繼續，零魔的熱鬧讓人不覺開懷，物語系列依舊讓人脖子疼，白色眼罩的少女迷霧中的死亡寒膽，一男一女的殭屍題材感慨只要有愛殭屍也沒問題。

人們開始羨慕加速豬，籃球也可以打的很黑子，亞瑟王的眼淚讓人不禁心疼，所謂的魔神也開始戀愛，折棒的推理讓人想要戀愛，刀劍正式開始與地平線爭鋒，中二病為什麼不能戀愛，少女的麻將依舊讓人開心，看見寵物的女孩其實更想讓她自立。

歡喜，憂愁，激動，熱血，夢想，希望，沉重的情緒在一部部的作品中展現著。

讓人沉迷卻也讓人痛苦。

畢竟，沒有人會想要把這麼多的動畫作品當做是作業一樣看下去。

沙沙~

金屬的筆尖在白色的紙面上行走著。

午後的陽光從透明玻璃窗前折射進來，指尖不時觸碰到陽光。

中午小睡了一下，不超過半個小時。

剛好是能夠保持狀態又不會導致昏沉的睡眠。

按照李燁本人的想法來說，此時泡一杯紅茶再加上一本小說看著才好，順帶一提小說最好不時那種沉悶的有些緊張懸疑的小說最為合適。

可惜，世事都不會如同預期一般的美好。

就像是他桌上白紙，隨著他不可控制的右手而出現的文字。

【基本上今年的動畫你也看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再和你說一些更為重要的問題！】

【動畫不等於動漫。】

【甚至於說，動漫這個辭彙是中花家自己創造出來的。】

「哦。」

曬著窗外的太陽，頭髮凌亂且已經有些遮住眼眸的男子，用左手撐著自己的頭漫不經心的回應著。

【按照一般理解來解釋動漫一詞，動代表動畫，漫代表漫畫。】

【但是動漫這一詞，在中花家出現應該是緣起於1997年《朝日快訊》的副刊，《動漫副刊》開始的。

後來這個副刊也成為了赫赫有名的《動漫時代》】

「哇，好像聽說過。」

如此此時有另外一人在他的身邊，恐怕會尷尬吧。

因為他故作驚嘆的樣子實在是太假了。

【一開始的時候，我們中花家是把動畫稱之為美術片，後來納入西方文化有了動畫（animation）一詞。】

「你英文真好。」

李燁無不羨慕的說著這話。

【認真點！！！】

紙上這三個字還加上了加黑加粗的三個驚嘆號。

李燁撇了撇嘴，說道：

「動畫，動漫，有必要分的那麼清楚嘛。不就是約定俗成的東西嘛，有必要這麼上綱上線的介紹嘛。

我就用動漫這個詞，而不用動畫這個詞，你還能殺掉我？！」

右手手中的鋼筆瞬間翻轉，在白色的紙面上留下半圈黑色墨跡，再一細看時候那黑色的鋼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要往著李燁的脖子上面捅去！

「冷靜！」

李燁赫然大喊！

筆尖在喉嚨一寸的部位停下。

而在這件四疊半榻榻米的房間中，如果有第二個存在一定會感覺到非常荒謬和滑稽吧。

只見一人右手拿著黑色的鋼筆抵著自己的喉嚨，其面部上是驚慌的神情冷汗遍布後背動也不敢動的模樣。

「我好好聽，好好聽就是。」

右手逐漸放下，並且再次移動到紙面之上。

正楷字體隨著鋼筆的划動，一行文字慢慢顯現。

【你不懂。】

鋼筆在句號上停留著長長的一段時間，墨點逐漸侵染擴大像是「他」悔恨與無奈的情緒在逐漸放大著。

有必要這麼較真嗎？

李燁不是很能理解這種情緒啦。

像是在緩和著他的情緒，李燁問道：

「所以，在中花家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會讓動畫變成動漫？」

【有一部分可能是因為當年的動畫愛好者們急於和電視上播放的子供向動畫片分開的緣故吧。

盲目的認為動畫一詞代表的就是幼稚且無趣的。】

【而，2006年由中花家一份文件吧《關於推動我國動漫產業發展的若干意見》中第一次以官方名義石錘動漫這一辭彙。】

「嗯，這樣啊。」

李燁明白了，但又有些不明白了。

只能是問著自己的右手：「儘管辭彙有錯誤，但這不是很好嘛。畢竟國家專門出台意見政策扶植動動畫產業，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不，這或許噩夢的伊始，亦是陷入漫漫長夜的開關。】

寫完這句話，右手放下鋼筆再也沒有了動作。

李燁歪頭，問道：「怎麼了，接下來的故事呢？」

彷彿是後知後覺，目光從紙上移開看著桌面上的小時鐘。

下午五點鐘。

原來「協議」的三個小時的上課時間已經過去。

也就是說接下來是他所支配的時間了。

帶著一絲急切，李燁打開抽屜，裡面的長桿煙斗隨著力道稍稍滾動著。煙桿下有著一個青色的小綉包，裡面裝的是附贈的煙絲。

煙斗塞入綉包中，稍稍用力下則已經是塞好煙絲，掏出煙斗摸著抽屜中的火柴盒。

「刷~」

鼻尖的硫磺味還有木製品燃燒的味道，明黃色的火焰靠近著煙斗，吧唧幾口后煙絲逐漸變成暗紅色，李燁的嘴中吐出青色的煙霧來。

靠著稍稍發潮的牆壁，李燁感受著肺部輕微的灼燒感抬頭看著自己呼出的青色煙氣，呢喃自語著；「我TMD居然真的不是在做夢。」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重生。

不就是為了讓領導開心，強撐著多喝了一斤白酒嘛，至於在回到家中睡下就穿越過來嗎？

誰他媽的在這個社會上不是這樣混的。

偏生是自己。

當然比起他的經歷，總感覺被他穿越的李燁更加可憐。

同樣的名字，相似卻又不同的境遇。

勉強能夠上中產家庭的李燁，在他高中還未完全畢業，就賭氣似得來到一個陌生的國度，在完全摸不清楚頭腦的城市中找個培訓學校學習動畫製作。

李燁不是很能理解這個小年輕的做法啦。

按照父母的安排老老實實的去考大學就算不是一本線也能夠達到二本線。

畢業后，托下父母的關係找個不大也不小的公司，找個不漂亮也不醜的老婆，先生一個女兒再生一個兒子，再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不好嗎？

非要到這個地方來折騰自己，又要學習日語，又要學習動畫製作。

培訓學校畢業后，依舊要每天磨礪自己的畫技，接一些動畫製作外包的單子還要在外面打工才能救助自己生活費，每天睡覺的時間都不足6個小時。

按理來說，這麼努力的人總會有回報。

可惜上天似乎喜歡與他開玩笑。

父母親在一次旅行中遭遇山洪爆發，等挖開的時候只有冰涼的屍體。

像是被敲了一記悶棍，李燁低著頭沉默地趕回中花家處理後事。

回到日本后，他甚至都無法找回那喪葬事宜十天中的記憶，有得只有閃過的片段。

白與黑

橘色與紅色的火焰，還有錢紙香燭燃燒的味道。

前身的李燁是一個對於味道很敏感的人。

他不喜歡抽煙，也不喜歡抽煙的人，細長桿的煙斗也只是因為喜歡一部動畫中的女性角色她在開場時候，抽著細長煙斗的絕色畫面而衝動之下買了這玩意。

估計原身的李燁也沒有想到還會附贈煙絲。

但，也讓重生而來的李燁得到了唯一可以讓他放鬆的事物。

每天一斗煙，前後抽的時間還不到五分鐘。卻可以讓他看著青色的煙霧升起然後，讓自己的思維放空，再不去想一些永遠得不到答案的問題。

比如說，為什麼他會重生。

為什麼偏生是他。

為什麼都重生了，他身體內還是陰魂不散。

嗯。

陰魂不散這個詞挺好的。

當然，「執念」什麼的也可以用。

記得最開始的時候，他右手無法聽使喚的想要拿起畫筆去作畫，一天24小時中，除開八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其餘的12個小時他的右手都是時不時抽風的狀態。

讓李燁就算想要去找一個什麼陰陽師的空閑都不行。

而抽風的最終目標就是畫筆。

經歷了兩天這種絕望的事態過後，讓李燁最終拿起手工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大抵意思是；要麼一起死，要麼聽他的話。

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陰魂居然還能夠交流。

【我知道你也不想死，來做個交易吧。】

交易的內容倒是簡單。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除開八個半小時的睡眠時間外，要每天保證兩個小時的作畫練習時間，一個小時陰魂給李燁上課時間。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李燁可以不受到任何打擾。

其餘的七個半小時，只能說看這個陰魂的心情了。

對此，李燁也只有苦笑。

因為這個陰魂說得沒錯。

他也不想死。

特別是重生到這個身體之後，任誰也不想在莫名其妙的重活一次后還去想到死亡這件事情。

外面的天色已經變暗，像是沾到了水的油紙逐漸昏沉。

長桿煙斗早已放下，左手撐著下巴看著遠處早已亮起的霓虹燈他頭腦中一片空白。明明是自己拿命去爭取來得三個小時，自己卻不知道用來幹嘛。

「放飛銘刻於心的夢想」

「即使把未來棄置不管也無妨」

像是神經病一樣把歌曲的副歌部分放在前面，並且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直接起個高音。這突如其來的手機歌曲鈴聲差點沒有把李燁嚇出心臟病。

手忙腳亂的把手機掏出來，顯示屏上是【朱校】倆字。

李燁的記憶對於這個人十分熟悉，熟悉到有些不想接他的電話。但是自己的右手卻「果然」不聽招呼的按下接聽鍵。

破壞規矩了啊！

心下不爽，但又不能不去聽見手機中傳出的聲音。

「喂……燁子，你最近怎麼樣了，如果恢復好了來幫我。我接了一個大活，需要人手來幫忙。

你一定要過來看看，這原畫實在是太厲害了。

我敢打賭《進犯的巨人》這部動畫絕對會成為今年的爆款之作！」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精神，但是李燁卻沒有什麼精神。

「抱歉，我……」

【你不想徹底的擺脫我了嗎？】

右手不知道何時放下手機，拿起鋼筆在凌亂的紙上寫下這句話。筆跡不復方才的規整，凌亂的線，像是那起伏不定的心電圖。

【我曾經說過的吧，想要擺脫我就只要在原畫上徹底超過我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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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中所寫人物大多數都是在現實生活中有原型的，所以本名會有音譯。動畫作品的話，也是有修改。

當然也不會太難猜。

不會真的有人猜不出來吧，不會吧，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