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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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他們兩人那般走的小心翼翼,只怕到天亮也走不到營地,馬車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入了營。

此時天邊已漸漸泛白,沈碧落憂心秦子墨,抱著肚子小跑了幾步,將後面幾人嚇出一陣冷汗,好在最後到底是安全入了帳。

鄭林坐在一旁搗葯,時不時替秦子墨把把脈,看看最新狀況。

永寧自沈碧落身後反超,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你已經給王爺服了葯?」

鄭林點頭。

永寧又問,「確定是解藥嗎?」

鄭林搖頭。

永寧一時氣急,「你不確定,你就給王爺服用?」

鄭林聳聳肩,「就算是毒藥,反正王爺也沒幾時好活,死馬當作......」他突然接到沈碧落的死亡凝視,及時懸崖勒馬。

沈碧落收回目光,緩緩坐到床邊,看著慘白面色,雙目緊閉的秦子墨,雙眼微微酸澀。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下巴生出的青須微微刺手。

「他幾時能醒?」話雖是問的鄭林,視線卻未從秦子墨臉上離開。

永寧搗葯動作一緩,搖了搖頭,又想起她沒看見,重新回道,「不知!」

見她懷疑看來,他只能解釋,「外面只傳北荒王室有種秘葯能讓人在七日內睡夢中死亡,卻從沒人見過,我也以為只是個傳說!」

他指了指一旁藥箱中的幾個器皿,道,「這幾日我用王爺的血反覆試驗,此毒很是霸道,以往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或是幾毒相融,變成一種新的毒,又或者,兩毒相爭,留下來的便是最厲害的毒!」

「可王爺身上中的這個毒卻甚為奇怪!」他搖搖腦袋,皺眉嘆氣,「它就像裹了一層最堅硬的外衣,其他毒進不去,它也不出來!」

永寧皺眉罵道,「不知道就不知道,沒人笑話你醫術差!」

沈碧落沒理他們之間的鬥嘴,她挽住秦子墨外面的一隻手,腕上蓋著一層紗布,隱隱透著血跡。

她暗捏了捏他的手心,低聲道,「加油,我和寶寶都在等你!」

眾人見此情景,皆是鼻頭一酸,幾人相視一眼,輕輕退出主帳。

不遠處守著的左為走到永寧面前,「你跟我過來!」

永寧看了看旁邊幾人,又指了指自己,「我?」

洪齊推了他一把,「去吧!」

永寧只好一頭霧水的跟著左為離開。

流觴望了望天際絢爛的紅霞,壓在心頭幾日的霧霾消散乾淨,他靠近洪齊兩步,道,「老頭兒,你去我帳內休息片刻,王爺、王妃這兒有我!」

洪老頭煎熬幾日,身子骨再硬朗,到底有些撐不住了,那雙布滿血絲的雙眼看了他片刻,又堅持道,「待娘娘用了餐,我再去休息!」

流觴知道勸不住,點點頭,讓人送了烤羊肉,羊肉湯過來。

沈碧落腹中飢腸轆轆,竟是吃了大半個羊腿,再喝了整晚羊湯下去,身體立馬暖和起來。

洪齊見她沒再嘔吐,胃口又如此好,神情肉眼可見的愉悅起來,滿身疲憊頓時煙消雲散。

看他神情歡快,沈碧落也沒阻止他收拾碗筷,追問一旁流觴道,「白鎧還在營中不?」

流觴搖頭,「白首領昨日已回月堰鎮!」

沈碧落點頭,以他們的腳程,今日晚間就該到了,她繼續問道,「可有法子儘快聯繫到他!」

流觴回她,「軍中有專門傳信的獵鷹,頂多半日便能到白首領手上!」

沈碧落又問了一件貌似不相關的話題,「白鎧有多厲害?」

洪齊將碗筷收拾完畢,叫了個小兵拿走,扭頭對沈碧落笑道,「左為,流觴這幾個小子加起來也不是白首領的對手!」

沈碧落看向流觴,流觴點頭,「白首領是先皇暗衛之首,陛下身邊如今最厲害的幾個,都是他的徒弟!」稍頓,又特意提了兩人,「左為,暗衣也是!」

這下連沈碧落也不免詫異,她以為左為對白鎧的尊重是出於對前輩的敬佩,卻沒想到中間還有這層關係。

她心生一計,眯眼偷笑。

「你傳書白鎧,讓他將可兒幾個就近安排到蒼遠鎮來,然後讓他儘快來蒼月關,我有事拜託他!」

流觴點頭應是。

「還有......」她喊住扭頭就要走的流觴,「白鎧到來前,北荒那邊的喊戰暫時都不要理睬!」

她笑的狡詐陰險,「這大過年的,打什麼群架!」

流觴雖不理解她為何如此吩咐,但見她笑容詭異,知道她必定又是在想什麼壞點子,反正要倒霉的是北荒那些笨蛋,他舉雙手贊成。

待流觴出去,她又轉頭朝洪齊道,「您老這幾日沒少被折騰,現在我已經安全了,也出不了什麼事,你去找個營帳睡一覺吧!」

洪老頭微笑點頭。

她又多叮囑一句,「我不喊你,晚飯前你就別過來了!」

她捂嘴打哈欠,「我這一覺少說得睡到下午,除非十萬火急,否則別讓人進來!」

洪齊有些猶豫,「娘娘要不換個營帳休息,王爺這邊......」

沈碧落堅持道,「我就睡在邊上,也能隨時關注他的情況!」

洪齊雙眼微濕,「好咧!」他的小主子總算苦盡甘來了。

見她哈欠連連,洪齊連忙告退離開,又在營帳門口吩咐了幾句,才扭頭離開。

沈碧落見帳外沒了動靜,這才除衣褪襪,爬到秦子墨裡面,笨重的將自己塞進被窩,側過來想抱著他取暖,卻發現有些困難。

她垂頭看見擱在兩人中間凸起的肚子,微微一笑,拉著他完好的一隻手,擱在肚子上,「我們一家三口,一起睡!」

外頭陽光燦爛,營內兩人相擁酣眠,時光一片靜好!

······

秦子墨是在三日後,大年初六的傍晚醒來的,此時南襄這邊已喊戰一日,白鎧單挑北荒十名大將,基本上是一招制勝,南襄士氣大振。

永寧有些不明白,殺雞焉用牛刀,在他看來,實在沒必要。

被問的煩了,秦子墨一醒,沈碧落就告狀道,「他是怎麼當上軍師的!」

在秦子墨面前,永寧還知收斂,乖乖閉了嘴。

沈碧落這才嘟囔出聲,「能一招制敵的事,幹嗎要浪費多餘兵力!」

永寧不敢質疑,躲到一旁生悶氣。

不過他這悶氣也沒生多久,半炷香后,營外守將來報,有幾個自稱是王妃親屬的人想要進營。

沈碧落以為是趙樂康,讓他放人進來,待幾人進了營帳,所有人都傻了眼,是趙樂康沒錯,另外兩人卻分明是女扮男裝的唐可兒和阿暮。

阿暮兩眼汪汪,見到她便撲了過來,「主子!」

唐可兒也想效仿,卻被永寧一眼瞪過去,強忍了淚意,眼巴巴在留在原地獨自委屈。

幾人唯趙樂康一人鎮定,親眼確認了沈碧落的安全后,便朝秦子墨執禮道,「姐夫!」

半靠在榻上的秦子墨點頭回應。

幾人想來是白鎧前腳剛走,後腳便跟了出來,一路上沒地兒歇腳,此時是又飢又寒,永寧心疼,拉著唐可兒出去吃飯,洪齊也將剩下來的幾人領了出去。

秦子墨醒后熱鬧非凡的營帳瞬時安靜下來。

秦子墨握緊手中柔荑,心中軟成一片。

沈碧落側身投進他懷中,細細聆聽從他胸腔中傳來的「咚咚」心跳聲,聲音平和又帶著幾分歡悅,「你還活著,真好!」

秦子墨吻了吻她的秀髮,聲音還有些沙啞,「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片刻后,又道,「謝謝!」

沈碧落在他懷中搖了搖頭,卻聽得他語氣已是嚴肅起來,「以後萬不能再如此任性了!」

短暫的溫馨片刻消失無蹤,沈碧落自他懷中退開,怒髮衝冠,「任性的是你才是!」

「你出來前答應我什麼了?」沈碧落輕輕點了點傷口附近,氣紅了眼,「你不是說你會躲的嗎?」

秦子墨嘴角抽了抽,竟覺得她這副母老虎面孔甚為可觀。

沈碧落見他不說話,一雙黑眸亮幽幽的盯著她,滿溢柔情,氣勢一下軟了下來,低聲問道,「是為了唐將軍嗎?」

秦子墨臉色一變,神色十分複雜。

她傾身靠近幾分,又降了音量,「我知此事的重要性!」

「哈德努讓我順帶了回來,左為拿的,中間沒經手任何人,直接交給了永寧!」

秦子墨點頭,平復片時心情,又拉起她的手,放在頰邊輕蹭,聲音微帶哽咽,「謝謝!」

「將軍他對我意義深重!」

沈碧落點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我知道!」

待他心緒平復下來,她才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但是......」

秦子墨頭皮一緊,又聽她道,「你我夫妻本是一體,你萬不該隱瞞我,若你出事,我和孩子怎麼辦?」

秦子墨連忙低頭認錯,「我錯了,下次不會了!」

沈碧落咬牙發狠道,「還有下次?」

秦子墨頭搖的似撥浪鼓,「沒有了,沒有了!」

沈碧落這才心滿意足,放過他。

後知後覺的秦子墨反應過來,剛剛明明不是在教訓她的嗎,怎麼反過來成自己認錯了。

他嘴角微拉,有些不高興道,「他們剛剛說你去哈德努那兒要的解藥,他為何給你?」

沈碧落見他那副傲嬌樣,知道他又在瞎吃醋了,打哈哈道,「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啊!」

她掰著手指道,「我給他列了幾條你活著更有益處的例子,他覺得有理,就給我解藥了!」

秦子墨無情的戳破她,「聽說他是你最後一個客人!」

沈碧落蹙了蹙眉,這句話她聽著怎麼這麼彆扭。

可眼觀秦子墨拉的老長的黑臉,她決意不追究他這句話的毛病。

見她不答,傲嬌墨又再次上線,「你還有他的......吭!」秦子墨捂嘴輕咳,一臉怒色,「你身上到底還有沒有他的畫了!」

沈碧落連忙搖頭,「沒了,真的沒了!」

「我不過是臨時做了一分贗品誆他的,真的沒了!」

秦子墨斜眼看她,滿臉不信,「真的?」

沈碧落點頭如搗蒜,「真的,比真金還真!」

「你不信你問康表弟,這畫一直放在他那兒,我臨時仿了一本,他也是看見了的!」

秦子墨輕哼一聲,「我會去問的!」

沈碧落連忙點頭,道了幾聲「好!」

秦子墨仍有不滿,「當初哈德努沒付尾款,你為何不毀了他的畫,還要留著,是不是就想時時拿出來看看?」

當初他曾親口承認調查過她,子虛的身份他也早就知道了的,此時才一臉興師問罪的樣子,著實令人討厭,若不是看在他剛醒還虛弱的份兒上,她都要當場翻臉了。

她心中默念幾遍,我的男人,我得寵著!

半響才擠了笑意回道,「哪有,我可沒放在身邊,一直在康表弟那兒!」

她擠眉弄眼,扭扭捏捏道,「這不是看看,還能不能賣個好價錢嗎?」

見識過她的守財奴本性,秦子墨已然全信,也知道見好就收,纏著她委委屈屈道,「以後可不能再畫別的男人了!」

沈碧落最受不得他這黏糊糊的樣子,心中軟成一片,連連發誓道,「不畫,不畫!」

秦子墨嘴角竊笑,耳朵微微發紅,壓低了嗓音道,「要畫,也只能畫我!」

沈碧落答順了嘴,「畫你,畫你!」

半響后才反應過來應答了什麼,她神色十分複雜的看了一眼秦子墨,「你好這一口?」

秦子墨見她眼神閃躲,便知她想岔了,他輕拍她額頭,笑道,「你想哪兒去了?」

「你既能畫那些,必然對人物畫也有研究,改日替我畫上一幅,掛在家中,我若遠征,你和孩子也有個寄託不是!」

沈碧落白了他一眼,「你去哪兒我便去哪兒,誰要幅畫兒來寄託!」

秦子墨卻不依不饒,「你給我畫幅留給母妃寄託也行!」

見沈碧落沒應,他又委委屈屈的半躺了下去,「果然你說愛我都是假的!」

沈碧落聽他如此嘀咕,「噗呲」一笑。

她該掀了帘子,讓全部將士瞧瞧,他們英明神武的陳王殿下,是如何任性耍賴的。

秦子墨見她不應反笑,當即甩了臉子,側過頭去不理她。

沈碧落無奈,只能哄道,「畫,回京我就給你畫!」

秦子墨側頭看了她一眼,又脾性極大的轉過臉。

沈碧落哈哈大笑,捧著肚子道,「寶寶,你看看你父王,都這麼大了還耍小孩子脾氣!」

秦子墨連忙轉頭,恢復英明神武樣,對著隆起的肚子道,「別聽你母妃的,她就仗著本王愛她,凈欺負我!」

「你小子以後出來,可別跟你母妃學!」

話音剛落,沈碧落「啊呀」一聲突起,嚇的秦子墨慌張失措,「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沈碧落搖搖頭,指了指肚子,「他剛剛回應你了!」

她牽起他的手,輕輕的放在肚子上,肚皮下面又是有個有力的迴旋踢,秦子墨感覺神奇,雙眼有些迷茫,向她確認道,「他回應我了?」

沈碧落微笑點頭。

他又將手掌貼住肚皮,眉笑眼開的打招呼,「孩子你好,我是你的父王!」

下面又連踢了兩下,秦子墨抬眼看沈碧落,雙眼蒙上一層霧氣,「謝謝你愛我!」

沈碧落重新擁住他,聲音柔軟,「也謝謝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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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惹冷王,嬌妃難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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