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亂跡迷眼
苦海掐指一算，胸有成竹地說道：「蘇老弟，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蘇格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哪裡怪，只好先放下。好奇問道：「你懂占卜術？」
「老衲不懂。」苦海笑道，「你在想沒來的那個女子，看得出她很誘人，你沒吃到，一定甚是想念。這些女人啊，就是磨……」
蘇格搞清楚苦海又在故弄玄虛，說道：「我和你可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你是想碰不能碰，我是能碰不想碰。都是孤家寡人，裡邊的門道卻有區別。」
「你這麼厲害，為何要選擇這種限制人的工作？」苦海追崇自由，始終不理解蘇格的想法。
咚咚咚！
敲門聲很沉重。
蘇格停下話頭，讓來者進辦公室。
「蘇老大，出事了！」蘇成手下得力幹將馬昂急匆匆地說。
「怎麼了？」
「黑袍男在禁忌天牢里自殺了。」馬昂渾然不在意苦海，直接說出事件內容。
蘇格說道：「把這件事報告給局長，讓他定奪。」他是個修真者，不太擅長處理這種事。
「是。」馬昂出去的時候，帶上了辦公室的門。
蘇格坐回椅子上，愁眉緊鎖。他成為戰警以後，愈發覺得智商不夠用。
苦海手裡拿著念珠，低聲吟唱，聽起來很奇特。經過加持的《大悲咒》，有洗滌心靈之功效。
這種環境里，蘇格輕易恢復鎮定。
黑袍男販賣假丹藥，害了不少急功近利的修真者。這個罪過說小不小，說大倒也不大，絕對不至於畏罪自裁。
為什麼呢？
嘀嘀！
符能手錶有新信息。
蘇格打開信息欄，查看消息，更是一個頭兩個大——胡麗的屍體在北壇區被發現。
「媽的，我要是再多待一會就好了。」蘇格這幾天碰到的事，比行走江湖的時候還要多，有戰警規則制約，感覺有口氣淤積在胸口。
「蘇老弟，你好像碰到難事了。」苦海明知故問。
「你看我的樣子，就知道啦！」蘇格沒好氣地說，「別搞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我現在沒心情。」
「哈哈。」苦海開懷大笑，「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我看你是皮癢了。」蘇格武力修為比苦海高，揍他不是難事。要不是規則制約，早就動粗了。
「年輕人，你得看開點。蓮花結不出琉璃果。」
蘇格知道老和尚這是隱晦說法，暗指他是個戰將，不要費心動腦子。他偏不信邪，就要貢獻點智慧。
「行了，你的簽到結束，以後不用再來了。」蘇格不想再被苦海打擾，決定放他自由。
「年輕人，你我緣分未盡，還會再見面的。」苦海站在門邊，說完趕緊跑，生怕被蘇格留住。
蘇格銷掉苦海的案底，坐回椅子上，仔細回想來百樂市三天的見聞。這些零碎的東西，沒準有用。
各種記憶片段像是碎片，似乎沒聯繫，又總覺得能連成線。
陳蓉與父親通過話，得知蘇格調來百樂市的主要任務是保護她，不過她想培養這個年輕人，決定帶他去現場。
第二次敲門聲響起。
「請進。」蘇格前一秒還很有格調，看到來者是副局長，急忙起身迎接。
「你應該保持風格，別學勢利眼。」陳蓉笑著說。
蘇格不清楚陳蓉為何還能笑出來，問道：「組長，這幾天發生這許多事，您心態為何還這麼好？」
「戰警要面對罪惡和黑暗，必須把自己置身中立位置，做冷酷的判官。只有這樣，才能勝任這個工作。」
「您是這麼做的嗎？」
「我偶爾也會心態崩潰。」陳蓉說道，「警局有專門的心理輔導師，能幫助戰警走出低沉情緒。你有空嗎？跟我去趟現場。」
蘇格只出過一次抓捕任務，還沒接觸過命案，莫名感覺緊張而興奮。
他倒不是沒殺過妖魔仙道，只是以執行者的身份接觸案件，著實是頭一回。
陳蓉的懸浮車是豪華款，採用最先進符能工藝，速度比蘇格的車快將近七倍，減震和節能方面也更為出色。通俗類比相當於千里馬和駑馬。
蘇格坐在副駕駛，靜靜感受豪車的魅力。
「蘇格，你知道我父親為何把你從紫荊市調到百樂市嗎？」陳蓉問道。
「大致是讓我保護你。」蘇格回答。
「那你可很不稱職，三天時間，連我的樣子都不清楚。」陳蓉笑著說。
蘇格笑不出來，聽她這麼一說，反倒覺得自己太過怠慢：「抱歉。」
「你不用刻意保護我，既然有本領，就保護這座城市吧。」
「沒想到組長竟有這種覺悟。」
「難不成你以為我是個好吃懶做、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蘇格一時啞口，所幸抵達目的地，也就不用回答。
「副局長！」負責警衛的戰警恭敬打招呼。
陳蓉點頭回應。
戰警把路障移開，讓陳蓉的車進小區。
蘇格想起了那隻夾著尾巴的末日獵犬，說道：「組長，我曾在這裡見過一隻狗。」
「狗？」陳蓉停好車，疑惑問道，「什麼品類的狗？」
蘇格仔細回憶，記得獵犬背上有道灰毛：「應該是草上灰獵犬，也可能不是。」他只注意了尾巴，記得的信息不多，不敢把話說太死。
「你看過現場之後去找李標，把記得的信息都告訴他，讓他做出影圖形。」陳蓉見蘇格一時說不清，決定先去看現場，提前把任務布置給他。
蘇格答應一聲，跟陳蓉走進單元樓。
事發地點在五樓，屋門開著，兩名穿機械戰甲的戰警守衛在門邊，簡單致意，放陳蓉和蘇格進屋。
蘇格修為頗高，進門就聞到某種令他感到厭惡的氣味，不禁打了個噴嚏。
陳蓉沒理他，戴上隔離手套，開始跟刑事戰警羅元一起檢查現場。
蘇格沒經驗，怕影響同事，站在遠處，觀察用粉筆描畫的人形圖案——這就是不久前胡麗待的地方。
「怪不得修真者都追求永生不滅，生命真是脆弱啊。」他看到此景，不禁心生感慨。
「蘇格，過來一下。」陳蓉輕聲呼喚他。
蘇格邁步走過去，只見陳蓉用手指尖托一塊肉眼幾不可辨的紅色碎片。仔細觀察，發現它隱約發著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