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歸跟著笑了起來,突然感覺鬼燈大人也是不容易,上司時不時要出點兒岔子,下屬則永遠都處於滿不了員的狀態,真是恨不得一個人掰成了十個用。
白澤的屋子就佇立在小路的盡頭,遠遠望去整體都帶著一股東方建築色彩,屋旁有開墾過的葯田,在此修行的藥劑師兔子們正趴在屋前的草地上用三瓣嘴啃著青草。
夜歸第一眼看過去差點以為這些兔子是屋子主人養的寵物或者是肉兔,畢竟一個個都壯實的很。
桃太郎道:「白澤大人今早才剛回來,所以不知道現在醒了沒。」
鬼燈:「啊,那傢伙又出去喝了一晚上的酒。」
桃太郎點頭,嘆氣道:「是啊,早上回來的時候一身酒臭味,走路都走不穩,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
鬼燈眼中立刻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嘲笑道:「不會是去的妲己那家店吧,上次喝到欠錢,靠把酒賣給地獄才還上,這次再欠……說好了,叫喚地獄暫時不需要養老瀑布的酒了,桃太郎你之前的工資不會被拖欠了吧。」
桃太郎額上猛地流下一滴冷汗,尷尬地笑了笑:「大、大概還好吧,呵呵呵……」
說著三人已走到屋前,將門拉開,桃太郎道:「請進,白澤大人可能還沒醒……」
「嘔!」話未說完,一道相當明顯的嘔吐聲就從裡面響起,接下來更是一聲接著一聲,似乎要將膽都給嘔出來。
桃太郎,冷漠.jpg。
「啊,已經醒過來了,上次說的再也不喝了看來確實是被他忘掉了。」桃太郎背著背簍率先走進去,將背簍卸下來放到地上,他轉過身沖著夜歸無奈道,「真是不好意思,讓你撞見這麼丟人的一幕。」
夜歸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沒什麼,這位白澤大人很有個性呢,就跟天才都有怪癖一樣,我能理解。」
這一本正經的,說得連夜歸自己都快信了。
然而鬼燈很不給面子,開口就是一句嘲諷:「我早就說過那個男人腦子能相信,但千萬不能相信他的嘴。」
白澤臉色慘白地捂著肚子從廁所出來,還來不及坐下來緩一緩,雙眼和神經就猝不及防地遭受了雙重暴擊,只覺得整隻神獸都不好了。
尤其看見站在門前的黑髮鬼神后,瞬間胃變得更痛,渾身的毛也炸開來,控制不住地大吼出聲:「回去,你給我回去!」
夜歸面色微妙,這一刻他很不想承認自己在來的路上還試圖為神獸挽尊,自我勸告神獸到底是神獸,肯定是這位地獄第一輔佐官太嚴格,才會把神獸白澤說的不名一文,原來,除了製藥別的真的可以說是不值一提哦~
鬼燈冷漠臉,轉身賞了白澤一個後腦勺:「今天不需要你,一邊待著。桃太郎,請給我一些驅寒的葯。」
桃太郎:「好(~ ̄▽ ̄)~。」
白澤簡直氣到變形:「喂!居然把我當空氣,你是在瞧不起我嗎?桃太郎,不準把葯賣給他!」
「白澤大人,不要說胡話了。」桃太郎對他的要求置之不理,熟練的抓好葯放進紙包裝好遞給鬼燈:「您的葯。」
鬼燈接過,付了錢轉身剛走了幾步突然頓了下,又走回來道:「再要些祛暑的葯,阿香最近被某人騷擾得不是很想來,只能拜託我來替她買了。」
白澤:(╬ ̄皿 ̄)。
額上「突突」地冒著青筋,白澤感覺活像吞下了一顆□□,分分鐘想爆炸,結果平時負責點引線的人突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不點了,只剩下自己被噎得不上不下。
惡狠狠地瞪著眼,他正欲再說什麼,背對著他的鬼神卻突然轉過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他飛速地扔出了狼牙棒。
「碰」地一聲,夜歸只來得及瞪大眼看著白澤整個人倒飛了出去砸在牆上,然後「吧唧」一下掉了下來。
時間彷彿凝固在這一刻,夜歸嘴角微抽,再次深刻地認識到了這兩人之間的「不共戴天」。
再去看鬼燈的神色時,他面上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半點砸了人的不自在都沒有。
似乎是察覺到看過來的視線,鬼燈轉過頭對上夜歸的眼睛,煞有介事地解釋道:「真是失禮了,本來不想讓你看到地獄和桃源鄉不合的一幕的,但是那隻神獸的每一個表情都讓我覺得不揍他一頓不行。」
夜歸有些不明所地問:「為什麼?」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的臉確實跟我很像,看著這張臉做出那樣的表情,讓我很不爽!」難得的,鬼燈居然暴躁起來。
夜歸:「……」可以理解,要是誰用他的臉去搞怪,呵呵呵……
「我、說、啊!」終於,白澤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咬牙切齒地沖著鬼燈道:「誰跟你長得像啊!這是我的臉!還有桃源鄉沒有跟地獄不合,只跟你不合!」
鬼燈:「嗤!」
白澤:「……」氣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澤只覺得今天的鬼燈嘴更毒了,一言不合就氣得人七竅生煙!
他絕對想不到的是,自己只是被閻魔大王的不靠譜給殃及了池魚。
眼看著兩人又要掐起來,桃太郎頓時腦殼痛,感覺自己要麻木不仁,下一秒就隨他們打去,反正攔不住。
「鬼燈大人!」關鍵時刻,夜歸仗著自己和外表成正比的武力值勇敢地隔開了兩人,他眨巴著一雙大眼睛,道:「我們該回去了,閻魔大王可是能一秒鐘不工作都不會工作的,再拖下去,亡者的審判量又要堆積。」
閻魔大王:本王到底做錯了什麼/(ㄒoㄒ)/~~?
不愧是在地獄出了名工作狂,一被提醒閻魔大王要藉機偷懶,鬼燈瞬間回神,一手提起剛才打架時隨手扔在櫃檯上的藥包,一手握著狼牙棒,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夜歸急忙跟在身後快走了幾步跟上,關門時,他回頭沖桃太郎擺擺手,用口型無聲地說道:「辛苦啦~」
桃太郎一把按住掙扎不休的白澤,秉承著「趁他病要他命」的原則,得寸進尺地捂住了他的嘴,就怕他再出幺蛾子,順便對著夜歸點了點頭,同樣無聲地道:「下次再來啊!」
夜歸笑了笑,關上了門。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
桃太郎等了等才鬆開自己的手,嫌棄地一把撂下自己的老闆,嘮嘮叨叨道:「別上趕著找打啊,白澤大人,醒了就過來吃飯,不吃我就倒了。」說完直接邊走到櫃檯邊開始幹活,搗藥草。
白澤翻著白眼爬起來,胃痛讓他喪失了追究的慾望,只想撲到鍋前,喝一碗粥安慰一下自己被過度傷害的胃。
另一邊,夜歸跟鬼燈回去地獄時,閻魔大王正躺在那張特製的巨大木床上,額上搭著一塊濕毛巾,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只是從地獄到桃源鄉這麼一來一回而已,閻魔大王竟然病情加重,從感冒變成了發熱。
鬼燈冷著臉站在床前,問:「怎麼回事,閻魔大王把自己弄得感冒已經很不妥了,現在竟然還發熱。」
阿香正在旁邊幫閻魔大王換毛巾降溫,聽了也是無奈,便說了原因。
原來閻魔大王感冒後半夜跑去泡溫泉,說是發發熱容易好,本來沒什麼,結果沒料到的是閻魔大王笨手笨腳,在溫泉旁滑了一跤,一下就跌進了旁邊放八寒地獄冰塊的池子里。
最後被凍了個稀里糊塗,半天才被撈上來。
夜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