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襯新房

暖黃襯新房

且說,沈平礽掀開了蓋頭,馮辭瞧著他,眼睛睜的大大的,閃著亮光,燭火襯得她的面緋紅,「哥哥誠不欺我,你果真生的這般好看。」

沈平礽彎著三分腰,靜默地注視著馮辭。

暖黃包裹,一身大紅,發冠高束,墨發披肩,還有那燭光點綴的眼。

兩人四目相對小半晌,馮辭想起他摔進新房之事。

「喝了不少酒吧,來,歇上一歇。」馮辭讓開身站起來,要去扶他。

沈平礽抬起胳膊,任馮辭挽著,他的臉上,毫無醉色。

沈平礽的酒量向來很淺。哦,似乎。

馮辭打量著他,很快瞭然,傻傻地笑起來。

沈平礽從袖子里掏出一隻油紙包遞給馮辭,油紙包里兩隻三丁包子,還冒著熱氣。

「謝謝...」馮辭咬著包子,含糊不清地道謝。

「慢慢吃。」沈平礽壓著馮辭的肩膀,讓她坐下。

他取來茶壺茶杯,靠著馮辭也坐了下來。

沈平礽慢慢倒上一杯熱茶,遞過去,「解解膩。」

馮辭接過茶杯一飲而盡,拿過沈平礽手裡的茶壺,立馬又滿上一杯,遞給沈平礽,「你也解解酒,雖未醉,多多少少總歸沾了些吧。」

沈平礽接過杯子,突然起身走到桌邊,拍拍桌上瓶身斜綁著紅花的一壺酒。

那是交杯用的酒。

「這酒壺......跟你一樣。」馮辭又傻笑起來。

沈平礽笑意深了些。

他身上還幫著綢布的大紅花。

沈平礽把紅花翻了個個,背到了背上。

馮辭笑得更歡了。

他飲下那杯茶,滿上兩小杯酒,送到床邊。

二人交臂而飲,沈平礽的眼睛未曾離開過馮辭,馮辭渾然不覺。

飲完交杯酒,沈平礽站在馮辭跟前張開手臂,「娘子,解開。」

馮辭一愣,雙頰突然通紅,慢慢的伸出手,去解沈平礽的腰帶。

腰帶刺著飛鳥花蝶,精緻十分,上頭掛著一隻天水碧色的香囊,布面上也沒有什麼花樣兒,與喜服十分不相稱。馮辭瞧著那隻香囊眼熟的很,連著腰帶想一同扯下來。

「原不必那麼急,先解紅花吧。」沈平礽仍是那樣的笑容。

馮辭瞅了他一眼,知道自己曲解了沈平礽先前的意思,臉上燒得更厲害了。

此刻,交杯的酒似乎上頭了。

馮辭不會喝酒。

綢布花解開了,馮辭的手卻開始打結。她終於還是去扯沈平礽的腰帶和那隻香囊。

「好多...結,誰,誰給你打這麼...這麼多結的。以後...我來打。」說完馮辭倒靠在沈平礽身上,手裡還握著扯下的腰帶和那隻香囊。

沈平礽笑著搖搖頭,將馮辭抱上.床,替她除了外衫鞋襪,打來熱水替她擦了臉,又蓋好棉被,然後自己脫了喜服,躺到馮辭身邊,把她往自己懷裡攬了攬,睡了過去。

半夜裡,馮辭忽然醒過來。

月色寒涼透窗,屋內不用蠟燭也能辨清。

她看看沈平礽,撩撩棉被,再看看自己,輕輕搖了搖沈平礽。

「怎麼?」沈平礽半睜著眼看向馮辭。

醒得這樣快?也許,有些人一開始便沒有睡。

「呃...我方才喝醉了,那個...」馮辭皺著眉,似乎有些難以開口。

「嗯?」沈平礽撐起身看著她,笑的意味深長。

「洞...洞房了嗎?!」馮辭把臉別到了別處,臉上還有些紅,許是酒力未消所致。

沈平礽的眼睛突然完全睜開了。

他看著不好意思的馮辭,好一會,終於答道:

「嗯。」

「啊?」馮辭聽沈平礽這樣答,猛地回頭。

她的小臉皺起來,眨著眼睛在想著什麼。

臨出嫁的晚上,馮衍支支吾吾講了許多,少見兄長如此羞澀,馮辭聽得不明不白,總歸記住了一點,洞房很疼?直到喜婆拿著兩本薄畫本給她瞧,她才知道兄長為何羞紅了臉。

她看看沈平礽笑著的模樣,覺得他不懷好意。

「那你怎麼這樣高興?」

「那我應當如何?」

「應該很疼啊。」

「怎麼,娘子原來還有經驗?」

「絕對沒有!」馮辭立刻回道,即便是剛出閣的姑娘,也知道這件事,只能同自己的丈夫一起。

沈平礽被馮辭認真的樣子逗笑了。

「你笑什麼,可是誆我來著,根本沒有洞吧!我哥說成親關鍵看洞房啊。」

顯然,馮辭初為人婦,在這種事上,是真的蠢。

沈平礽突然不笑了。

「依娘子之意,必要完成?」

沈平礽幽黑的眼睛里,出現了不一樣的光彩。

馮辭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好。」

沈平礽將馮辭放倒,讓她平躺在床上,馮辭直視著沈平礽的眼睛,看著他的臉越湊越近,心撲通撲通的快要跳出胸口,定是怕疼才會這樣,才不是因為那些羞人的畫,馮辭暗暗想著,一想到那些畫,一想到她與沈平礽就要那般,她的臉更紅了。

她還沒來得及打算好怎麼接受這一切,就在沈平礽手邊睡了過去。

沈平礽替她掖好被子,正要躺下。

馮辭囈語,聽來痛苦,沈平礽匆忙下床,點起一盞燈移至床邊。

燭火下,馮辭神色痛苦,身子微微顫抖,卻只有脖子以上能掙扎。

沈平礽面露憂色,那眼神好似比馮辭更難受。

二人床下安放著一隻木盒,沈平礽從木盒中翻出一把小刀,將衣袖卷至肩頭下方,劃破了上臂,上臂上已有許多道刀痕,有的已經癒合,有的還是新鮮的傷口,也不知用了什麼葯,便是不包紮卻也不流血。

血順著雪白的膀子往下流,沈平礽輕輕捏住馮辭的臉,讓她張開嘴,血盡數滴入,馮辭的眉心不自覺微皺,眼皮下的眼珠滾來滾去,就是睜不開眼。

半刻鐘之後,馮辭額上頸子都是汗,面色終於平緩。

沈平陌眸邊薄汗,將上臂的傷口止了血,也不包紮,替馮辭擦了身子,換了一身乾淨寢衣,又幫她蓋好被子。

等到自己也收拾一番,沈平礽躺在她身側親了親她的臉頰,這才摟著馮辭也入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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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花發映蓮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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