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
[平行世界的南柯一夢:假如謊言永遠不會被發現]
八年前的冬夜,除夕前夕。
知道了高三上學期期末考試成績后的白尋音興緻勃勃的去了廢舊的教學樓找喻落吟,想告訴男人自己這次物理成績比他好的事實,結果剛剛走到樓梯口,就正好碰到喻落吟和黎淵周新隨他們幾個下來的身影。
女孩有些倉促的腳步正好撞上男生的胸口,她驚慌的後退一步捂住鼻子,大眼睛無辜的看著喻落吟。
然後似乎隱約在少年眼睛里看到一絲慌亂。
只是一瞬即逝,喻落吟很快平靜下來,唇角戲謔的翹了翹:「投懷送抱——什麼時候過來的?」
還沒等白尋音拿出手機,後面的阿莫就應了聲:「剛剛來,你們還真在這兒啊。」
看來音音還真是了解他。
喻落吟沒回話,只笑了笑,而身後的三個男生明顯的鬆了口氣。
——因為他們剛剛被警告過,說話小心點,以後再也不到提到跟『賭約』有關的任何字眼。
就當幾個月前那天說過這件事情的他們都死了。
結果要是被當事人不小心聽到了的話,那可就尷尬了。
幸虧白尋音和寧書莫剛剛過來。
「走了。」
喻落吟不再想剛剛的事情,長臂攬住女孩單薄的肩,帶著白尋音先離開了。
路上的時候,他問小姑娘:「過年打算怎麼過?」
白尋音想了想,信息回答他:[要去外公外婆家。]
喻落吟多少有些失望,十分抑揚頓挫的嘆息了聲:「可惜,可惜。」
……
幹什麼連說兩聲『可惜』了?
白尋音有些無措的側頭看他,澄澈的瞳孔里寫滿了不解。
「我還想和你一起過除夕呢。」喻落吟半真半假的笑了笑,凝視著她的雙眼倒是認真:「等你回來,出來約會好么?」
在少年黑眸眨也不眨的注視下,白尋音粉白的臉不自覺的慢慢變紅,她輕輕點了點頭。
*
除夕夜的時候白尋音自己單獨坐在古鎮半山腰的大樹上,恰巧有流星劃過,少女用手機拍了張照片給喻落吟發了過去。
感覺如同他們一起在看一樣。
喻落吟信息回的很快:[許願了么?]
原來他也知道遇到流星要許願這個習俗,白尋音笑笑:[許了。]
男生又問:[許的什麼?]
白尋音卻不好再說了。
許的……許願我們永遠在一起。
願望說起來幼稚又可笑,卻充滿了對『未來』這兩個字的夢幻憧憬,也是白尋音心裡切實所想的。
半晌后,女孩只回:[許我們,心想事成。]
所有人期盼的都心想事成就好了。
初三那天回了林瀾,白尋音幫著季慧穎把幾天未回表面浮了一層細灰的家中打掃了一遍,兩個人便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去醫院。
這趟回古鎮了三四天,她們都很掛心醫院的白鴻盛。
男人身體素質依舊穩定平靜,蒼白的臉上閉著眼睛,毫無生機的動彈不得……可她們也早就都習慣了。
眼看著季慧穎面帶溫柔笑容的給男人擦手擦臉,輕輕按摩,白尋音口袋裡的手機『嗡』的一聲震動了下。
女孩拿起來垂眸看了眼,不由得一怔。
屏幕上赫然是喻落吟發過來的信息,問她:[回來了么?我在你們家樓下。]
他怎麼知道自己家在哪兒的?
白尋音有些訝異的收起來手機,想了想對季慧穎打了個招呼,示意自己有事先走。
跑回阿郡衚衕的一路,心臟『撲通撲通』的跳的厲害。
少女粉白細嫩的臉被凜冽的寒風吹的有些紅,戴著圍巾也擋不住,直到她遠遠的看到喻落吟站在樹邊的修長身影,一顆心臟才好像塵埃落定了下來。
男生整個人的狀態似似乎都是閑適而慵懶的,微微低頭,垂眸用穿著球鞋的腳尖無聊的分割地磚上的泥土沉屑來玩。
寂靜的冷空氣里他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到白尋音就笑了,漆黑的眼睛彎了彎:「回來啦。」
白尋音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蜷縮了下,只感覺被圍巾纏著的脖子都有些熱了。
肯定是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泛紅。
「嘖,都凍麻了。」喻落吟長腿兩步就走到白尋音面前,把骨節修長的大手伸給她看,語氣里有點恰到好處的委屈:「捂捂。」
他手指修長,白皙的皮膚被凍的發紅,指甲也修剪的乾乾淨淨,有屬於男生的結實寬闊,卻也有一絲秀氣。
白尋音兩隻耳朵不知道是因為凍的還是因為別的,竟而也紅了。
她沉默好一會兒,才伸出自己剛剛一直揣在外套口袋裡的小手,粉□□巧的可愛,輕輕包裹住喻落吟那雙大手——反而有些『四面漏風』的滑稽感了。
但喻落吟卻不這麼認為,他心滿意足的哼哼了一句:「挺暖和的。」
果然女孩子是世界上最溫暖的又可愛的生物。
白尋音眨了眨眼,一時間有些糾結。
她想拿出手機跟喻落吟說話,但苦於自己的手還幫他捂著……口不能言真是麻煩。
許是看出來小姑娘清麗眉宇間的絲絲著惱,喻落吟又享受了片刻才放開她柔軟的小手,笑眯眯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白尋音鬆了口氣——雖然跟他拉手的感覺是極好的,但也真讓人緊張。
她拿出手機來給他發信息:[上午才回來。]
「嗯,你那老家風景真是不錯。」這些天白尋音給他發了不少古鎮景緻的照片,比之林瀾市裡,那邊倒是下了點小雪,純白晶瑩剔透的灑在枝枝蔓蔓的枯枝椏上,分外好看。
喻落吟有些妒忌的輕笑了聲:「在古鎮過年,是不是很有意思?」
白尋音想了想,其實覺得過年無非就是那麼回事,要說『很』有意思,倒也沒有,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我猜就是。」喻落吟又拉起了她一隻手腕,一起向衚衕外面走出去的時候,白尋音聽到他不知是否嘆息了聲:「不像我們家……過年純粹就是無聊。」
他們家會很無聊么?白尋音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總覺得他這話似是有深意。
可來不及細想,她就發現兩個人已經從衚衕里走到路邊了。
喻落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腳步一頓,拿著手機的手慢慢舉起來,好像在拍風景似的。
嗯?白尋音一怔,下意識的也探頭探腦的想看看。
可惜她個子矮,視線全都被喻落吟擋住了。
等到喻落吟又若無其事的繼續走,白尋音才拿出手機問:[你剛剛在看什麼?]
她很好奇,因為她敏銳的感覺到喻落吟握著她的手指僵了僵。
喻落吟沉吟片刻,慢慢的搖了搖頭:「沒什麼。」
就是好像看到了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都是人高馬大的成年男人,看著就不像好東西。
只是要單單如此也就算了,世界上好人壞人都有,他哪裡又管得過來了?
但剛剛那幾個男人似乎……形容猥瑣的目光瞧著的方向正是他們這裡,準確來說,是瞧著白尋音這裡。
這可就有點不太妙了,小姑娘難不成哪裡還能惹到這種市儈無賴?
喻落吟留了個心眼,剛剛把人拍下來了。
他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把白尋音帶上去,路上的時候還賣關子:「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兩個人都坐在車後座,離的很近,說話間喻落吟一雙漆黑的眼睛近在咫尺,讓白尋音不由得有些緊張,下意識的屏氣凝神,只一雙大眼睛有些好奇的盯著他,似乎在問『去哪兒』。
喻落吟笑而不語,只說了句:「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然後他拿出手機,一條長臂大剌剌的搭上肩膀,攬著女孩一起看那些無聊的APP。
可手機上面那些亂七八糟的短視頻白尋音感覺都是走馬觀花,入不了眼。
她思維盡聚集在喻落吟搭著自己的那條手臂,細長的手指在暗處緊張的蜷在一起。
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一個年節過後,喻落吟似乎有些變了。
之前他們在學校,接觸都是小心翼翼,哪怕喻落吟拉她的手,故意挑逗,也都是若即若離,現在……他好像更加自然而然了。
只是他自然,白尋音卻覺得有些難熬。
她還不大適應少年這般的『親密』。
只是她哪裡知道,喻落吟這是放下心結過後的隨心所欲——且他早就想如此了,只是之前每每想要靠近她,就不自覺的心裡『有愧』。
不過少年尚且不能察覺到這種心理狀態的具體形容詞,他只覺得自己和黎淵那三個人說完『賭約不作數』這回事,就像放下心裡的一塊大石頭。
以後盡可沒有秘密,肆意的和白尋音相處了。
他喜歡這個小姑娘身上恬靜又柔和的氣質,氛圍,一旦靠近了,就忍不住沉淪。
大約開了小半個鐘頭的時間,車子停在了臨海的廣場。
師傅邊收錢邊說:「現在遊客多,不讓車開進去了,你們倆走一段吧。」
「好嘞。」喻落吟顯然興緻很高,甩了張五十塊過去也不待找錢,就拉著白尋音下了車。
還不等小姑娘斥責他兩句這『敗家』的行為,喻落吟就揉著太陽穴呼吸新鮮空氣,不住感慨:「我真是受不了了,他那計程車里的車載香薰味兒太難聞了。」
……
白尋音無話可說,哭笑不得,澄澈的眼睛有些無奈的看著他。
「別看我了,看那兒。」少年故作誇張后就放下了捂著鼻子的手,轉向扣住了白尋音的肩,他把女孩身子調了個個:「煙花。」
兩個人此刻站在臨海灘高處的廣場邊上,入目上是廣闊無垠的浩瀚星空,因為過年正接連不停的放著璀璨的煙花。
而垂眸就是深不見底的寧靜海面,被天空上的光照亮了,似乎隱隱浮著一層薄冰。
這是林瀾一處極其火爆的旅遊景點,但外地人一般鮮少冬天來,更別說春節期間了。
現在來這裡的都是特意過來看煙花的本地人,不多不少的倒也不擁擠,白尋音沒發現自己正被少年護著,怔怔的抬頭看著天。
「你說,」喻落吟陪她一起看,喃喃的問:「今天會有流星么?」
白尋音忍不住笑,文字問:[你也想許願么?]
「唔。」喻落吟倒是痛快的承認了,清雋的眉眼落落大方:「那肯定是有很多願望的。」
白尋音:[你想許什麼願?]
「交換願望么?可惜我這邊沒流星可許,不像你在古鎮那麼好。」喻落吟笑了笑,戲謔一句才說:「我的願望么……還有半年就高考了,盡量考在一起吧。」
這世間凡事都講究一個『儘力而為』,可有時候就偏想勉強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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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世界就是圓一個『遺憾』的夢,在這個夢裡不用講究邏輯,時間線,甜就完了,因為是喻哥的夢。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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