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夜晚,唐山海穿著睡衣,坐在行動處院里的台階上,猛吸了幾口雪茄,無力地靠在石頭柱子上,對於自己精心設計的陷害、颶風隊的屢次暗殺都沒有能要了蘇三省的命,十分鬱悶。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唐山海走回辦公室,發現門開著,走近一看,陳深在裡面。陳深坐在唐山海的辦公椅上,微笑著看徐碧城,徐碧城穿著白色睡裙,坐在床沿上也對著陳深笑。唐山海尷尬地下樓了。一直在院子里坐到徐碧城下樓來尋找他。
「山海,你打算在這坐一夜嗎?」徐碧城看見唐山海背靠著柱子仰望天空。
「我怕我在你倆說話不方便。」唐山海笑笑。
徐碧城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拉他,山海握著碧城的手起身,二人一起走回辦公室。
躺在床上,碧城轉過頭來問山海:「山海,你不問問陳深跟我聊什麼了?」
唐山海也轉過頭看著徐碧城,笑著說:「你這不是要說了嗎!」徐碧城的笑容僵住,使勁掐了唐山海胳膊一下,唐山海也不躲咬牙挺著。
「陳深說想讓你幫個忙。」徐碧城此話一出唐山海的笑容僵住了。
徐碧城一看見他這個樣子,噗嗤一聲笑出來,用手捂著嘴,咯咯笑個沒完。唐山海一動不動地盯著徐碧城,臉色很難看。
「看把你嚇的。」碧城還在咯咯笑,繼續說:「陳深說想舉辦個黃埔同學會,你看看你能聯繫上誰組織一下。」唐山海聽了不敢掉以輕心,仍然盯著徐碧城。
「你看什麼呀,一個同學會而已。」徐碧城感覺唐山海有點小題大做了。
「普通的同學會就不會讓你轉告我了!」唐山海雖然不知道陳深唱得是哪一出,但他敢肯定陳深是不會無緣無故舉辦什麼同學會的,一定是別有目的。
「我能聯繫上的就你跟宋雨蝶了,他交際面不是挺廣的嘛。」唐山海打算絕不參與。
「我跟宋雨蝶用你聯繫啊。」徐碧城翻了一眼唐山海,轉過身去準備睡覺。唐山海從後面摟住徐碧城,胸膛貼著徐碧城的後背,徐碧城枕在唐山海的胳膊上,二人緩緩入睡。
第二日一早二人被外面的嘈雜聲吵醒,唐山海穿上睡衣透過窗帘縫隙往外看,是陳深奉命抓來了昨夜被害的一個日本商人周圍的鄰居,足有二十幾個人。唐山海坐回床邊,嘆了一口氣,為這些老百姓的命運擔憂。徐碧城迷迷糊糊爬起來問怎麼了,唐山海皺著眉頭說:「又有日本人被害了,抓不到兇手就抓普通百姓。」
「審一審就會放了吧。」徐碧城努力睜開眼睛問。
「冤死的也不少。」唐山海又嘆了一口氣,想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啊。突然間外面傳出槍聲,二人一驚,唐山海從枕頭下掏出配槍就往外跑,還不忘叮囑徐碧城:「呆在這別出來!」徐碧城馬上爬起來透過窗帘縫隙往外看。
在行動處通往牢房的走廊里,二十幾個老百姓奮力反抗與行動處的人打了起來。畢忠良向天上鳴了幾槍仍然鎮壓不住眾人,陳深護著畢忠良節節後退,慌亂中畢忠良的槍掉在地上,唐山海端著槍從遠處跑過來一腳踹開一個,用槍把也砸暈幾個,這時候有一個男人從地上撿起畢忠良的槍,混亂中朝向畢忠良開槍,陳深擋在畢忠良前面,掏出懷裡的剃頭刀扔向那男人,唐山海從背後對那男人開了一槍,那人應聲倒下,陳深的刀直接刺入唐山海的左臂。唐山海一動不動地愣在那裡,咬了咬嘴唇不可置信地低頭看了看掛在自己左臂上的剃頭刀,舔了舔嘴唇,無奈地看著陳深,陳深用手忙捂住了自己張大的嘴巴,畢忠良也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看著這不可思議的情景。二寶帶人趕過來把地上橫七豎八的老百姓都關到牢房裡。
「快,快快,去醫院。」畢忠良看見剛剛唐山海開槍救自己,對唐山海已經完全放下戒心,扶著唐山海往外走。
唐山海努力平靜自己的心緒,對畢忠良說:「處座不必擔心,小事情,我先回去換個衣服。」
「快坐我車去吧,換什麼衣服啊,二寶你去拿衣服送到醫院。」說完把唐山海連拉帶拽推上車。
「去廣濟吧,離這近。」陳深在後面喊。
陳深一邊撓頭一邊上了自己的車等徐碧城。徐碧城得到唐山海受傷的消息后拿著衣物慌慌張張地下樓,陳深把車開過去,徐碧城跳上車,此時陳深才發現徐碧城裡面還穿著睡衣。陳深一邊開車一邊冒汗,不知道怎麼跟碧城說,碧城急切地問:「怎麼受傷的?嚴不嚴重啊?」陳深咬了咬嘴唇,說:「不嚴重,你不要擔心。」
「誰開的槍?」徐碧城瞪大了眼睛問。陳深咽了咽口水,沒有回答。
「難道是他自己?」徐碧城看見陳深的樣子妄自猜測。
陳深和徐碧城到的時候畢忠良已經安頓好唐山海返回行動處了。臨走前畢忠良特意囑咐一定多在這休息,不要著急回來工作。唐山海蓋著被靠在床頭上,氣得直翻白眼,徐碧城直撲到唐山海身上,到處檢查,最終看見了左臂上包著紗布,急切地問:「山海,子彈取出來了嗎?」
唐山海沒有回答,盯著斜倚在門框上的陳深,陳深有點尷尬地撓撓頭,說:「那個,唐隊長,不好意思了啊。」徐碧城猛然回頭:「你開的槍?」陳深目光閃躲。最後說了一句:「那個,我的剃頭刀……」唐山海從被子下伸出右手一下子甩過去,剃頭刀釘在了陳深旁邊的門框里。陳深尷尬地笑笑,拔出了刀踹到里懷,「我給你倆買早飯去啊。」說完轉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