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仙尊
聽到孩童的呼喊后，沐凈塵覺得自己真的是很幸運，邁動著被凍得行走時已有些僵硬的雙腿就向廢棄房屋外走去。
還不待他走出廢棄房屋，那個之前離去的孩童已經背著一小捆夾帶乾草的柴火走到廢棄房屋門前，沐凈塵見到后忙為他將背上背著的柴火搬下，放置到廢棄房屋中央。
「乞丐爺爺，柴火來了我們生火吧，為了拿到這個火摺子費了不少功夫呢。」
孩童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摺子沖沐凈塵晃了晃，帶著笑容陽光的說道。
沐凈塵叫孩童在一旁坐下，自己接過火摺子熟練地將細長的木材掰成小截，點著乾草去引燃乾燥的木材，向其中不斷遞加木頭，升起了一堆簡易的小火堆。
這堆簡易的小火堆讓這個寒冷的廢棄房屋中有了一絲溫度，也讓沐凈塵那一顆常年如平靜湖面般的心，泛起了一絲漣漪。
孩童坐在火堆旁，搓著小手，小口喘著氣，似乎是一路小跑過來的，小臉蛋被外面吹著的風雪吹得紅彤彤的，一雙搓著的小手也是被凍得通紅。
「乞丐爺爺，火升起來了，之前你不是說你是從天上來的嗎？那應該大家口中的就是仙人吧？仙人應該會有很多故事吧。現在你可以和我講講你的故事了吧，我最喜歡聽故事了。」
孩童滿懷著期待看向沐凈塵，沐凈塵看著那個孩童期待的表情與似乎閃著光的雙眼，咽了口口水，頓了頓然後開口道，「該從哪裡說起呢？對了就從我十歲那年獨自一人進入深山探險時說起吧......」
就這樣，沐凈塵給孩童講了一下午的故事，從入深山探險被老道救下，到被帶到山中道觀修行他是如何用盡千百種方式逃離雖說無果，再到他決心修行踏入鍛體境修為一路飛進，再到修習法術是如何如何的奇異......
孩童帶來的木材也在時間的流逝中緩慢消耗，一轉眼時間就到了黃昏，而木材也只剩下了不到原來數量的一半。
「乞丐爺爺，我該走了，回去晚了媽媽會擔心的。」看了看屋外逐漸變得昏暗的天空，孩童站起，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有禮貌的向沐凈塵說出了告別的話語。
「好吧，再見。」看著即將離開破廟歸家的孩童，沐凈塵眼神中流落著一絲失落，說實話，他真的不想讓孩童離開，他好久沒和別人這麼聊過天了，這次與孩童告別當他四處遊歷時，很可能就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雖然他在今天之前還是一個四十歲的中年男子，但是別忘了他十歲的時候就被帶上了山潛心修道下山後也很少與人接觸，雖然說他年齡不小修為也很高，但是他的心智卻仍舊是十歲少年，這也就是老道為什麼要他下山歷練的緣由了。
沐凈塵就這麼目送著小童走到廢棄房屋門口。
在就要離開房屋的時候，孩童停頓了一下，轉過身來，在孩童轉過身來時沐凈塵竟然有一絲欣喜，天哪，我是不是瘋了，修鍊突破都不能讓我感到開心，這麼一件小事居然能讓我心裡有一種開心的感覺，沐凈塵如此想到。
「乞丐爺爺，我叫白凝，家住在那個方向的一個叫平安鎮的小鎮里。」，孩童伸手向一個方向指去。
東南方，沐凈塵雖未有任何言語但沐凈塵牢牢將這個方向記在了心裡。
「進小鎮一直往前走就會看到一個門口有兩顆棗樹的房子，那就是我的家，只要沒有什麼特殊情況我一般都在家裡，很少會出門，所以記得要來找我玩啊。」白凝繼續說道，將自己的家庭住址告訴沐凈塵並囑咐他要記住有空要來找他。
「為什麼會一直在家裡呢？沒有小夥伴和你一起玩嗎？」聽到白凝所說的話，沐凈塵關切的問道。
「恩。」聽了這個疑問，白凝的瞳孔猛地放大了一圈，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了起來，睫毛微微顫動，身軀也顫了一顫，似乎受到了極大地衝擊，他將手扶上額頭，表情帶有些許痛苦，怕是想起了一些不該想起的痛苦回憶。
「你沒事吧，是不是我說錯話了，如果是的話，我向你道歉。」看到之前開朗陽光的白凝露出了這樣一個帶有些許痛苦的表情，沐凈塵趕忙走上前去蹲到白凝身前對他關切的問道。
「該死，明明不必要說出這話的，這件事情不該深究的，我只需要只要應和一聲然後找機會去找他玩就夠了，我怎麼會這麼笨。」沐凈塵在心中暗罵自己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愚蠢話多，沒有人去找他玩肯定是有原因的，之前一向不問世事的他跑到哪去了。
「沒事的，乞丐爺爺，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雖然這鎮上也算不上什麼秘密。」白凝看見沐凈塵蹲在他的身前，臉上帶著些許焦急關切的詢問著他的狀況，將扶額的手緩緩放下，艱難的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對沐凈塵緩緩說道，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身上的棉襖緩緩脫下。
看到被包裹在棉襖下的皮膚，沐凈塵的瞳孔猛地放大，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下來了，天哪，這是什麼樣的皮膚啊，棕褐色，皺巴巴的像老樹皮一般，這哪裡是一個七、八歲孩子該有的皮膚啊，這樣的皮膚完全就是被燒毀過後留下的傷疤，而且他看到的只是被裡面衣服包裹住的裸露在他視線中皮膚的一小塊。
「這，這是燒傷嗎？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面積。這麼大塊的燒傷，這該有多痛啊。」沐凈塵看到這塊只是裸露出來的一小部分燒傷，緩緩伸出右手想要去觸碰，但他又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將手抽回。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但是聽我父母告訴我，在我三歲的時候鎮里發生過一場大火，周圍的房子都被燒著了。當時父母在地里干農活我被放在家裡的小床上睡覺，當父母發現的時候拚命的往家裡趕，但是已經太遲了，我家裡的火已經燒得很大了，父親想要撥開阻擋的人衝進火海救我，母親跪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大聲哭泣，當時火已經燒了好久了，周圍的所有人都覺得我應該已經死在火海里的時候，我身上帶著火焰從燃燒的家裡跑了出來，當時上半身大面積被燒傷了，雖然僥倖的活了下來，但是身上也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疤痕。」白凝燦爛一笑，繼續說道，「本來我應該叫做白焰的，自從那次僥倖逃生后我就被改名叫白凝了，這也是父母告訴我的。」
似乎是覺得有些冷了，白凝將棉襖扣上，在地上跳了幾跳，待身體逐漸暖和起來他又繼續對沐凈塵說道，「乞丐爺爺，你知道嗎？其實我這次出來是想來找個無人的地方默默睡去的，在被燒傷后傷口真的很痛，到現在按壓起來都還會隱隱作痛，開始那幾個月別說行走了，就是在床上翻個身傷口都有裂開的可能，所以之前一向活潑好動的我在那時學會了安分守己，在四歲時，我稍微能下床行走了，但是那時全身纏滿了敷藥的布條，所有和我同齡的小朋友都將我視作是怪物，都不敢靠近我更別提和我玩了，到現在也是如此，所以那時候我沒有夥伴，我要忍受孤獨，不過這也不是沒有好處的，在那個時候因為孤獨，在心理方面上，我相較於同齡孩童而言要更加早熟。」，說到此處，白凝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
「直到去年，也就是我七歲那年，我拆下了繃帶。」，白凝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雖然說不用再纏上繃帶了，但外面的繃帶不見了，裡面的繃帶卻依然存在，那場大火卻我的身體上留下了更恐怖的印記，這是要伴隨我一生的印記——疤痕。」說到此處白凝目中涌動的淚光更甚，「因為這個疤痕會讓其他小朋友感到害怕，所以我不能融入到他們群體里，即使我穿的是長衣服這些疤痕仍舊會不經意間被顯現出來，讓他們感到恐懼。不僅僅是這樣，我還發現我不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樣快速奔跑，我發現被燒傷過的地方不會像正常的其他皮膚一樣流汗，運動過後會變得通紅髮燙同時我也會變得很難受，只有在冬天我才敢短時間的跑一會兒。」
聽了這話，沐凈塵突然間好像明白了，為什麼白凝面對突然出現的他沒有逃跑而是求饒，為什麼給他帶路來到廢棄房屋一直是用走的，為什麼回家取一小捆柴火需要那麼長的時間，大多數時間他都不能跑，不然跑過後無法像正常的小朋友一樣正常散熱他會非常難受的，正因為如此一路以來他才一直用走的。
「如果僅僅是這樣事情我已經習以為常，但是，但是，昨天，昨天晚上...。」
「嗚嗚嗚...昨天晚上...嗚...」
說到這句話時，白凝泣不成聲，只是來回在昨天晚上和嗚嗚的哭泣聲中來回切換著。
看著之前說話時一直很堅強，說起自己一直以來忍受孤獨，被排擠，被孤立的經歷，都僅是眼角蓄著淚的白凝而沒有絲毫停頓的白凝，居然在說到這句話時只說了一小句話便大哭了出來可見這件事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沐凈塵看到白凝哭的這麼傷心，他沒經歷過這樣是事情所以不知道現在該做些什麼，最後，他咬了咬牙做了個決定，他將雙手張開將白凝抱在懷裡，輕輕拍著其後背，同時口中說著，「沒事的，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哭完了再繼續說下去，你說我來聽，要知道，有些事情不能一個人藏在心裡，秘密太多會把小心臟給撐壞的。」
「別人的冷眼我還能夠忍受，直到昨天，昨天晚上......」，白凝哭了有好一會兒才漸漸收住哭勢，「直到昨天，昨天晚上，在晚上睡覺的時候，父親以為我睡著了，就悄悄對母親說了一些話，我聽到了，嗚哇，我聽到了。」說到這裡時，白凝含糊說話的同時，哭聲又有些要起來了，但是卻很快被他壓了下去，「我聽到父親對我母親用商量的語氣說道，要不要把我送出去再生一個健康的孩子，嗚嗚，而母親說，孩子現在還太小了等再長大一些吧。聽到后我瞬間崩潰了，嗚嗚，他們不要我了，嗚，但是我不能大聲哭出來被他們聽到，所以我只能一個人躲在被子里用被子蒙住頭無聲地大哭。」說到此處，白凝的眼淚又再次不受控制的涌了出來。
「今天本來我是想一個人走到小路的盡頭，找好一片樹林默默睡去的，嗚哇...」
「如果，如果，沒有你的出現，如果，如果你剛剛沒有叫住我，我可能就會直接離開，回到那個小道睡去了，呼啊...」
「至於約定什麼的，吸溜，那都是唬小孩子的東西，大人的世界里約定的東西一般都不會去做的。」
「我告訴你我的名字和地址，只是希望不管你是妖怪還是真的仙人都能在我離去後記住還有一個叫做白凝的小孩幫助過你，而現在一切都說出來了我又怕了，我又不敢回到小徑去沉沉睡去了。」
「你說我是不是很膽小很沒用啊，為什麼我要告訴你這麼多啊，反正人死去總是要被遺忘的嘛，記住了又有什麼意義呢，嗚哇...」
「還有為什麼你要叫住我啊，放我走不就好了嗎？為什麼？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啊，為什麼明明決定好了要永遠睡去我卻退縮了啊，為什麼我會怕，我會怕會就此死去啊，不是明明已經決定好了的嗎？但是，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呢，我不想死啊，為什麼？為什麼？這個不幸會發生在我的身上，為什麼？為什麼？我明明已經忍受了傷口的痛苦還要忍受來自其他人的冷眼與孤立，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明明已經夠懂事的了父母還會商量著要遺棄我，這究竟是為什麼？。」
白凝說的涕淚四流，臉上通紅一片，而全程，沐凈塵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保持著沉默傾聽著他的話語，只是將白凝抱於懷中輕輕拍打著他的背部，靜靜地聽著他的自說自話。
而對於白凝而言，此時的沐凈塵正是他現在的救贖。
他的救贖很簡單，只是需要一個傾聽者。
為了不給家裡人添麻煩，好多事情他都藏在自己小小的心裡，就如沐凈塵講的一樣，有些事情不能一個人藏在心裡，秘密太多會把小心臟給撐壞的。
他一直忍了好久。
直到今天，他想帶著這些秘密就此睡去。
可是突然間一個傾聽者出現了，一個名為沐凈塵的傾聽者，雖然白凝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是，白凝，他積蓄已久的壓抑情緒卻在一個剛剛認識不久就能傾聽他的故事的陌生人，剛剛認識不久卻會將他擁入懷中的陌生人，剛剛認識不久卻見到他的傷疤沒有絲毫恐懼的陌生人的懷中徹底爆發了。
受了傷就大聲哭泣，這才是一個八歲孩子應該有的樣子，開心了就該笑不開心就該哭，面對不開心的事情也要強顏歡笑是大人才會去做的事，小孩就應該做個小孩。沐凈塵心中如此想到。
在抱著沐凈塵放肆的哭泣過後，白凝滿臉通紅，感覺頭痛的要命，但是即便如此，他的情緒卻得到了很好地釋放。
他止住了哭泣，用袖口擦乾眼淚，然後拍了拍沐凈塵的後背，「我現在已經不想死了，放開我。」，白凝雖然已經穩定了情緒，但是他說話的聲音依舊還是帶著些許哭腔。
聽到這句話后，沐凈塵放開了懷中的白凝。
「喂，老乞丐，我的秘密已經告訴你了你也該告訴一下我有關於你的秘密了吧，同我說實話你到底是不是神仙。」被沐凈塵放開后，白凝毫不客氣的對沐凈塵說道。
「老，老乞丐。」沐凈塵被恢復過來的白凝開口第一句話就噎住了。
「對啊，你現在的樣子不就是老乞丐嗎？」白凝反問道。
「是這樣子沒錯，但是你之前乞丐爺爺，乞丐爺爺那種甜甜的叫法為什麼不叫了。」沐凈塵嘴巴張的老大，吃驚的看著白凝。
「之前我已經一心決定赴死，所以要在這個世界上找個人留下念想，現在我決定不死了，那麼這個念想也就不需要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才是真正的我的性格只不過我一直沒有展現出來而已。」白凝依舊這麼直白的說道。
「這麼說好像也沒問題，畢竟按你之前所講的感覺整個世界好像都在針對你，按理說也應該是這個性格，按老道的邏輯來看你這樣說這樣說話才是最正常不過的，不過用奶聲奶氣的語氣講這麼不可愛的話給我的打擊也的確是挺大的。」沐凈塵一臉受打擊的模樣說道。
「你不生氣嗎？」白凝覺得有些詫異。
「有什麼好生氣的，入世歷練本來就需要見識各種各樣的人以此來磨礪自己的心性，何況你還救過我一命雖然不是真的心存善念，但救過我這一點總是不會錯的，雖然說剛剛扯平了但是我也不是那種說翻臉就翻臉的人」沐凈塵真誠地說道。
「可以，你得到了我的認可，若你是真的仙人的話，你同我講一講你的入世究竟是要幹些什麼，我會全力協助你，如果在這途中我沒有過早夭折撐到你完成入世，有可能的話，我是說有可能，當然我也不信那麼大人所謂的承諾，就是能不能回去后再歸來幫我治癒身上的燒傷，如果你不是仙人的話那就當我沒有說過。」白凝眼中閃著光故作老氣橫秋的點了點頭，開始了同沐凈塵的談判。
「我不是仙人。」沐凈塵答道。
「切，就知道你是騙人的，還期待你能幫我治傷呢。」白凝眼中閃爍著的光一下就滅了下去，從表情可以看出他原本抱有的一絲希望破滅了，他丟下一句不屑的話轉身就欲走。
「但是，我如果入世成功就能升為仙人。」白凝轉身後還沒等他踏出第一步，沐凈塵的聲音就從背後傳來。
「那如果入世失敗呢？」白凝依舊是背對著沐凈塵但是此刻臉上已經開始浮現了一絲笑意，「有戲」，白凝如此想到。
「只要我回歸本體也可以治癒。」沐凈塵見到白凝停下不緊不慢的說道，同時心中暗想雖然白凝心理年齡較為成熟但小孩終歸還是小孩。
「那回歸需要多少時間？」白凝笑意更勝繼續問道。
「短則十年多則三十年。」沐凈塵依舊是不緊不慢的答道。
當聽到回歸時間后，白凝原本露出笑容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毫不猶豫邁步就走。
「喂，白凝小子別走啊，十年，十年時間很長嗎？我隨便破個境界就要幾十年啊。」看到原先談的好好地，再看看現在在說出回歸時間后白凝沒有絲毫猶豫扭頭就走的情景，沐凈塵急了。
現在他就一個暫時無法凝聚元氣的符紙所化得老乞丐的身體，而且是那種一旦選定就無法更換的身體，如果沒人協助的話在這麼寒冷的天氣里最多能勉強挺過明天，後天一定魂歸天際啊，所以說沐凈塵他，急了。
「沒什麼好談的，十年，我這個身體能不能再撐五年都是問題，而你入世還需要十年或者是三十年時間才能有結果，你和我開玩笑呢。」面對追過來的沐凈塵白凝沒有絲毫理睬。
「白凝小子，要不要我先傳你鍛體之法你先練著，挺過我入世期間再說啊。」沐凈塵著急的說道。
「我連跑步都費勁你讓我鍛體？」白凝瞥了沐凈塵一眼，一副看白痴嘴臉看著他。
「居然被小孩看不起了。」，沐凈塵一時間感到十分尷尬，內心如此想到。
「那這樣吧，在我回歸前我先給你引氣入體，引氣入體行不行。」沉默片刻后，沐凈塵想到了一個新的方法。
「引氣入體，那是什麼？」白凝把頭轉向沐凈塵眼睛微眯似乎對這個新名詞來了興趣，但前進的腳步依舊沒有停止。
「引氣入體，顧名思義就是將天地元氣引導到身體中，對於鍛體期升煉練氣期是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只有引氣入體了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修士。」沐凈塵向白凝解釋道。
「可是我又不修仙，要引氣入體有何用，況且現在的你要是有引氣入體的這個能力之前還會在雪地里被凍得瑟瑟發抖，現在還會跑過來追我？」白凝一針見血的點出了沐凈塵說的話沒有任何可信度。
「以我現在的狀態，永久性的引氣入體當然沒有，但是一次性的引氣淬體之法我確是有的，這個是淬鍊筋骨的好法門，即便是你現在的身體只要淬鍊過也能勉強達到淬體一重的境界，而有這境界支撐就可以保證你能活過最少十年，你所付出的代價就是修習吐納術，只要學會這幾次的吐納元氣就行了，至於凝聚天地間的元氣並引導它們淬鍊你的身體之事就全盤交給我，你只要在這期間保證吐納術的運行就好了，這筆交易怎麼樣。」，沐凈塵用著近乎討好的語氣對白凝說道，同時在心裡咬了咬牙做了個決定，「再談不成那就只能許給他日後在我用這具軀體回歸到練氣期時一次法術的使用權作為交換了。」
「能保證我一定能活過十年的淬體之法嗎？的確是一個不錯的交易呢，不過我更想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夠兌現這個諾言。」白凝看著沐凈塵略帶些邪氣的笑了笑。
「一個月吧，給我一個月的準備時間，一個月後你若是能夠將吐納術修習到吐納元氣的境界那麼隨時可以來找我淬體。倘若我說的是真的你得到了一個一定能夠活過十年的機會，倘若我說的是假的那麼你也僅僅損失了對我一個月的資助，況且那份吐納調息之法論價值也抵得上那一個月的資助。」沐凈塵只是在下午用這個軀體嘗試過凝練元氣與一次失敗的引氣入體，對現在的身體修鍊速度也沒有一個很好的認知，所以對於具體多久才能將身體淬鍊到能夠引導淬體元氣的地步自己也不能保證，於是許下了一月之期以推辭時間。
聽了沐凈塵所說的一月之期，白凝停下了腳步仔細權衡了一下利弊后，一雙眼睛眯起思考了良久，最後給出了一個回答，「恩，好吧。仙尊大人，你可以開出你的條件了，我考慮考慮。」。
「你要負責提供給我一日三餐外加一條被子一些日用品。」沐凈塵開出了他的條件。
「一日三餐外加一條被子？還要日用品？老乞丐你別太過分了，你可是乞丐！乞丐！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可是乞丐啊！乞丐一日三餐都有人供給你當你是土財主啊，不行，一日一餐一條毯子外加三擔柴火一個火摺子。」白凝聽了沐凈塵的條件后覺得他簡直是獅子大開口，整個人都被驚呆了，作為一個孩童哪來的那麼多供給給他，驚訝過後他開出了他能給出的條件。
「雖然說你說的話也沒錯但是按照你給出的條件我會不會撐不過一個月就被凍死或者是餓死啊。」沐凈塵聽了他的話覺得也有些在理，但是他給出的供給實在是太少了根本不夠支撐他日常消耗啊。
「我都說了你是乞丐了，你可以去乞討啊，怎麼這麼笨啊，還說自己是仙尊若不是你突然出現在雪地上打死我也不信你這個傻瓜是入世歷練的仙尊。」白凝真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蠢的仙人，他揉了揉因為先前的發泄加上現在氣憤而變得脹痛的太陽穴沒好氣的對沐凈塵說道。
「但是我不會乞討啊。」，這句話沐凈塵是紅著臉很小聲說的，不會乞討這句話說出來沐凈塵自己都覺得很沒面子，一個四十歲的神煉期巔峰的強者可以在近半個修行界橫著走的響噹噹人物，若是修為在身在這片地界上走到哪都可以被奉為上賓，但真當他捨去修為入凡后不但會被一個孩童教著做事，而且變為了一個不需要學任何技能的老乞丐居然連乞討都不會，傳出去都要讓人笑話。
「不會乞討？也對，你衣食無憂的十歲就上山哪懂得這麼多，要飯也是一門學問，你就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今晚你先靠著這半捆柴火度過一夜，明天我帶你去隔壁的太平鎮乞討。」聽到沐凈塵不會乞討后，白凝這次出奇的沒有嘲笑他而是直白的講出了原因所在，之後便要回家，在走了幾步后他又停了下來，轉身望向正往廢棄房屋走去的沐凈塵的背影沖他大聲喊道，「對了仙尊，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沐凈塵，我叫沐凈塵。」沐凈塵也停下腳步轉過身去，雪地中一高一矮兩人就這樣面對面遠望著對方最後相視一笑兩人同時轉過身去向各自的家中走去。
「對了，雖然現在我還沒有修成仙胎，但是，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嘗試著叫我仙尊。」相視一笑后，白凝向家的方向走去還沒邁出十幾步身後沐凈塵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好的，蠢蛋仙尊大人，哈哈哈哈。」白凝嘴角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有些蔫壞的對著身後背向而行的沐凈塵講道，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有，沒有真心的笑過了，不過這次爽朗的笑聲比真金還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