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006: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剛才真的有蛇...」看了一眼容卿略有些動怒的臉,她委屈巴巴的眨了眨眼。

他低頭一看,蹙著眉,耳尖至脖子紅了一片。她突然想起自己正在泡澡未著寸縷,尖叫著鬆開纏在他脖子上的雪白藕臂,猛的跌落進水中撲騰了好一陣才坐穩。

池邊的人已然轉身離去了。

真是丟死人了!堂堂丞相府千金竟然一絲不掛的抱著個陌生男人,傳出去她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鳳昭離氣極,暗自發誓下次要是再見到那條小花蛇定要剝了它的皮,拿它去熬蛇羹!

沐浴后換了他給她備的月白色衣裙,雖簡單素雅卻出奇的合身。

似乎有些像他的穿著。

在溫泉邊磨蹭了半天才做賊似的回了院里,容卿依舊半躺在院中的竹榻上看書。

想到剛才的場面,鳳昭離的臉上又染了紅暈之色,隱約還有些發燙。

「你...叫什麼名字啊?」她小心翼翼的走到榻邊。

容卿連頭也沒抬。

「我叫昭離。」

......

「我馬上十六歲...」

......

要不要這麼高冷?竟然理都不理她!好歹也是堂堂丞相府千金,一點面子也不給!長得好看了不起啊?

「嘿嘿嘿...」

長得好看確實了不起,鳳昭離看著他,發出一聲怪異的笑。

容卿抬頭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又低下頭看著手裡的書本。

「好了就離開。」

又要趕她走?那當然不能夠。

鳳昭離一屁股坐在竹榻上,一把抱住容卿拿書那隻手:「我不!我不走,你都把人家看光了,要負責!」

鳳昭離:開什麼玩笑?這麼好看的孫女婿沒帶回去,我家那老頭不把我兩條腿都打斷?

容卿面無表情的側臉看她,語氣平靜得聽不出一絲情緒,「鬆開。」

「不鬆開!」

片刻,一團飄逸的白色飛出院門,落在上次的地方,「啪嘰」一聲伴隨著哀嚎。

「哎喲!好疼...」鳳昭離爬起來坐在石板路上摸了摸胸前兩團軟肉,呲牙咧嘴。

過了一會又自己推開院門進去了。

容卿還是那副姿勢半躺在竹榻上,略微抬眼看了看她,什麼也沒說。

突然,鳳昭離撲到容卿腳下,一把抱住他的腿聲淚俱下的痛訴自己的悲慘人生:「哥哥!你可憐可憐我,別趕我走!我自小父母雙亡,家中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鳳昭離:老頭對不起啊!為了孫女婿,你忍忍!

「嗚嗚嗚...我們家隔壁的黃麻子還要把我賣給一個醜八怪,我不從,這才逃出來,求求你留下我吧!」

皇上:黃麻子?

永逸王:醜八怪?

這麼凄慘的身世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抱著容卿的腿好半天也沒見有動靜,抬頭一看,容卿正看著她,眉心微蹙,似有怒意。

她尷尬無趣的笑了笑,慢慢將手鬆開縮回來摸了摸鼻子。

容卿拿著書起身回屋裡去了。

待容卿再從屋裡出來時,昭離已經躺在院里的竹榻上睡著了。竹榻上雖鋪了白色的皮毛,但正是開春不久的時候,天氣依舊不暖和。

他看著她,星星點點的陽光灑在她臉上,白色皮毛襯得她更加嬌俏可愛了,睡顏之間儘是小女兒的憨態。

天色漸暗,一襲黑影翻牆而入,看見院中竹榻上躺著的人,身上披著一條薄毯。

「公子。」

黑影是容卿身邊的暗衛,名叫淵墨。

「嗯。」

「是京都丞相府的大小姐,昭寧郡主。賜婚給了永逸王,逃婚而來。」

逃婚?別人不知道,他容卿是知道的,永逸王堯烈比他皇兄還強上三分。無論是相貌還是能力,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為何逃婚?」

「這...鳳丞相意在招婿入贅,所以跟鳳大小姐說永逸王奇醜...」

......

淵墨:這丞相好像和一般的丞相不太一樣!

「嗯。」容卿應了一聲。

「屬下告退。」

院子格外安靜。

傍晚時分,鳳昭離在睡夢中被一陣香味饞醒。

幾天來就喝了一碗粥,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院子中間放了一張竹制的桌子,桌上擺了幾道冒熱氣的菜,旁邊還落了兩片竹葉。

容卿端著兩碗羹從廚房裡出來,見她醒了,淡淡的說了一句:「用飯。」

「哦!」

她跳著走到桌邊,和容卿對面而坐。桌上有一碟清炒的小菜,一碟清蒸的鱸魚,一碟精緻的糕點。容卿端來的是牛肉羹,她已經聞著味辨別出來了。

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倒是容卿慢條斯理的吃著。兩人面對面坐著,吃相卻成了鮮明對比,有些怪異,又有些養眼。

「這是你做的嗎?」

容卿端著碗吃著,沒理她。

「太好吃了!比我們府上廚子做的好吃多了!」

容卿抬眼看了她,還是沒理她。

鳳昭離不再說話,心想自己真是撿了大便宜了。長得好看又會做飯,真可謂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妙哉妙哉!

吃飽喝足后攤在竹椅上一臉滿足的摸了摸肚子。

「洗了。」容卿放下碗筷,撂下兩個字便回屋裡去了。

鳳昭離:「......」

什麼?我堂堂丞相府千金,居然叫我洗碗?

算了算了,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頭。吃人家的穿人家的住人家的,幫人家洗個碗也不算太虧。

想到這裡,她只好慢吞吞的將桌子收拾了。

幽谷的夜,格外美!淡淡月光照在竹林,月光透過竹葉撒在竹院里。四周靜謐,只偶爾兩三隻蛐蛐兒叫,還有碎碗的聲音。

也不知道到底碎了幾隻碗了,容卿沒去看過,也沒問過,幾隻碗他還是碎得起的。

淵墨翻牆而入,悄無聲息的落在院中,看見廚房裡洗完的鳳昭離先是一愣,然後進屋了。

「公子。」

容卿躺在竹榻上閉目養神。

「天啟國探子已經抓住了,敢問公子如何處置?」

「殺了,扔回天啟皇宮。」

「是!」

「送些碗碟。」

淵墨又一愣,「是...是!」

淵墨走出竹屋,翻牆而出,一道墨色隱匿在院外竹林里。

鳳昭離將碗碟碎了個乾淨,草草將碎片收拾了,藏在灶下。整理了一下裙擺若無其事的走出廚房回了房中。

這應該是她在清醒的狀態下和容卿同睡一間屋的第一晚。

一番洗漱后鳳昭離合衣躺在竹床上,看著容卿慢悠悠的站在床邊擦臉。屋裡洗漱的水都是從溫泉引來的,倒是方便得很。

容卿洗漱完畢,揮了揮袖子將屋內的燭都滅了,正欲躺在竹榻上休息轉身就被鳳昭離從身後抱住。

「你做什麼?」他不喜歡別人碰他,尤其是女人。

「我怕黑,別滅燈好不好?」

鳳昭離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聽著不像是裝的。

「鬆開。」

「不鬆開!」

「我去點燈。」

鳳昭離一聽,鬆了抱著他腰的雙臂。

自打她母親撞死在棺槨上,她看到殷紅的鮮血從棺槨上滴下來,夜夜噩夢,都是她母親血流滿面的模樣。

往年都是小蝶陪她睡,或有燈光會稍好些。

屋裡燃了一宿的燭,她睡得很沉,他卻睡不著了。

容卿不喜睡覺時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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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女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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