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昭離抓魚,容卿來做
容卿不喜睡覺時有光。
永逸王府
「屬下已在崖下尋了兩日,寒潭下流百里都找過了,還是...」
「繼續找!」
堯烈滿臉怒意,他要娶的人逃婚不說,竟然被一群強盜逼的跳崖了。郡主沒找到,帶了個丫鬟回來。
鳳昭離墜崖的消息並未傳開,長信候在丞相府內急得跳腳,鳳老丞相卻悠哉悠哉的品茶看戲。
「死老頭!我外孫女要有個好歹,我長信候府跟你拼了!」老侯爺叉著腰站在鳳年延躺的軟榻旁。
「你這老賊...」鳳年延坐起來,轉念一想,他長信候府人丁興旺,拼不起拼不起,於是拉了一把老侯爺將他按在自己身邊的軟榻上坐好。
「哎呀...袁兄...親家...」拉起老侯爺的手,一副要交心的模樣:「你不要急,離兒她沒事...」
老侯爺一聽,一愣,隨即恍然大悟的舉起手指著鳳年延:「你你你...你...」
「哎呀親家...袁兄...」鳳年延估摸著他是明白了,伸手將老侯爺的手指按了下來:「嫁給王爺未必就是好事,你瞧瞧曹家那一窩豈是好相與的?離兒嫁過去就是曹太后的媳婦,日子難過啊!」
「這倒也是...」老侯爺捋了捋鬍子點頭表示贊同,隨即又舉起手指著鳳年延:「那你也不能...」
「哎呀袁兄...親家...」再次將老侯爺的手指按了下來:「離兒如今好好的呆在晉州城,等過些日子此事過去了再接回來就是,人不在也沒法嫁是也不是?」
「有道理!」
等他孫女回來,就會帶著個入贅的孫女婿一起回來,最好肚子里再帶一個就更好了!到時候誰也不能逼他把孫女嫁進永逸王府了!
「這就對了嘛!走,我們喝一杯去!」
「喝一杯?」
「喝一杯!」
兩個老頭各自搭著對方的肩膀,這會兒好得跟親兄弟似的。
鳳年延:成功把長信候拉下水,東窗事發有同謀,黃泉路上不寂寞!
京都城內清凈了,御街上再也聽不見長信老侯爺和鳳老丞相吵架了。
鳳昭離在容卿的院子里呆了好幾天,容卿夜夜失眠,都是夜裡的燭火鬧的。
早起后,容卿又躺在院中的竹榻上,以書覆面閉目養神。
「我餓了...」鳳昭離小心翼翼拈起他的衣袖扯了扯,這兩日因為碰他被扔出去好幾次,還是小心些好。
容卿沒有理她,又扯了扯。
他將臉上的書拿開看了她一眼,她看著他露出一個諂媚的笑。
容卿真好看啊!連做飯的樣子都那麼好看,做的飯還那麼好吃,我太喜歡他了!他必須是我爺爺的孫女婿!
鳳昭離坐在灶下添柴,雖然沒有做飯的天份,添柴的天份卻還不錯。只是每每聞到鍋里傳出的陣陣香氣,就會垂涎三尺的想伸手抓。
這些天除了偶爾被容卿扔出去,也沒再聽他說過要她走了,應該是妥協了!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啊?」鳳昭離坐在桌邊
端著一隻新的琉璃碗,邊吃邊問。
「容卿。」
她頭一歪,兩隻眼睛笑得如彎月一般:「真好聽!」
容卿看她笑,竟有些愣神。
「那你幾歲啊?為什麼住在這裡?你家人呢?」
……
好吧,問得太多了!
飯間再無話,難得鳳昭離這樣安靜的吃完一頓飯。
飯後還是她洗碗,相比前幾日來說,她碎的碗已經逐漸少了。
難為淵墨日日往竹院送碗碟,心想他家公子似乎是有什麼問題,明明不喜歡女人,扔出去的女人又撿回來了。
他發誓上次看見她摟了公子的腰卻沒被公子扔出去,當真是天下罕聞。
「容卿。」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嗯。」他淡淡的應了。
「我想出去玩兒。」這些天除了被扔到門口,她連院子也沒出過,實在憋悶。
「嗯。」
「你陪我去嗎?」她納悶,這麼一方小小的院子,他是怎麼能日日都呆在這裡還不悶的?
「不去。」
「......」
她撇了撇嘴:「那我只好自己去咯!」
鳳昭離第一次走出竹林,發現這幽谷的景色竟這般美。
四面環山,一灣小小的清溪自山間流過,穿過竹林匯入山下的湖泊。清溪之上一座竹橋通往出谷的路。山下的湖泊如明鏡一般倒影山色,風一吹便泛起一湖漣漪,竹葉入水為舟,真是雅緻清閑的好地方。
鳳昭離脫了鞋襪坐在竹橋上,將一雙小巧白皙的玉足伸入橋下的清溪中踢著水,恍然看見幾條魚游過。
容卿在院中躺了一個多時辰還未見她回來,心中有些異樣,卻又說不清為何。
「容卿...容卿...你快看!」鳳昭離光著腳跑進院子,裙擺都被扎在身後的腰封上,懷裡抱著一條鯉魚。臉頰微紅,像是一路跑著回來的。
容卿一愣,低頭看了一眼她沾滿泥的雪足,眉心微蹙:「鞋呢?」
「鞋?」鳳昭離低頭一看,一臉茫然的抬頭看他:「丟了...」
她可真厲害,一天到晚不是砸碟子摔碗就是丟東西。若是被尋常人家救了,這也養不起啊!
晚飯時,桌上多了一道糖醋鯉魚。
鳳昭離很愛吃。
院中竹榻前擺了一張樹根雕成的木幾,上面擺了茶具。晚飯後容卿坐在榻上泡茶,鳳昭離洗了碗后出來坐在他對面的竹椅上,雙手搭在桌上撐著腦袋看他泡茶。
風襲過,一片竹葉落在茶盤上,容卿將竹葉撿起。
鳳昭離看著那隻拈著竹葉的手出神。
膚白如玉,手指纖瘦修長,骨節分明,是一雙極好看的手。不知道摸起來是什麼感覺?
夜風涼了,容卿倒了一杯茶遞給她。在她手指觸碰到他的時候,端茶的手微微顫了一下。
「容卿。」
「嗯。」
「你為什麼不趕我走了啊?」
「趕的走嗎?」
「趕不走!」
……
見他無語,她又咧著嘴把一雙杏眼笑成了彎月。
容卿也不知道為什麼不趕她了,若是換了旁的女子,不走就打暈了弄走,不行還可以殺了,埋在竹林底下當肥料。
天色暗時鳳昭離洗漱完畢爬上竹床,容卿還是躺在另一邊的竹榻上。鳳昭離怕他冷,抱了一床褥子給他,他卻沒有蓋,放在竹榻上當枕頭用了。
「怪人。」她悄悄罵了一聲。
夜色漸濃,鳳昭離已經睡熟了。容卿起身走到院中喚了一聲:「淵墨。」
一條黑影翻牆入院,似乎他從來就沒從竹門進來過。
「公子。」
「送幾雙鞋。」
「是。」淵墨越來越覺得奇怪了。
他家公子向來不喜喧鬧,也不喜歡女人,更不喜歡男人。往日那些企圖勾引他的女人,但凡是碰了他一點衣角的統統都要砍手,連身上的衣服也會脫下來燒了。
鳳昭離:你家公子有嚴重的潔癖!本郡主在給他治!
淵墨悄悄抬眼望了一下,屋內燃著燭火,床上躺著鳳昭離。
「難道公子開竅了?」他小聲嘀咕。
「什麼?」正要上階進屋的容卿轉身。
「沒什麼沒什麼,屬下告退!」
永逸王府
「啪!」堯烈往桌上重重拍了一掌:「為什麼找不到?」
「或許...或許郡主已經...」
「死了也有屍體!」
商揚撇了撇嘴:這誰說的清,沒準兒讓魚吃了呢?
堯烈已經派人在懸崖下找了好些天,依舊沒有尋到鳳昭離的影子,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倒是送鳳昭離去晉州的王四回來了,去丞相府聲稱人已送到,領了一大包銀子喜滋滋的走了。
這自然也是堯烈安排的。
若是昭寧郡主墜崖身亡的消息一出,這場賜婚就會作罷,可她絕對還沒有死!以他永逸王府影衛的實力,想要找個人很容易,找具屍體也容易。若什麼都沒找到,那說明她絕對還沒有死。
他堯烈要娶的女子,必然不能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