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魂夢中·陳酒
魏無羨覺得有點兒冷。
於是他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想要重新鑽回藍忘機懷裡。
然而,這一翻身,他仍是撲了個空。一個激靈之後,魏無羨醒了過來。
沒有藍忘機,不是昨日下榻的客棧,陰冷空曠的山洞裡陰風陣陣,沒有被褥,只有滿地碎石與刮痕,偶爾能瞥見一點彷彿是什麼被搶剩的、完全看不出本貌、但可知絕不是山洞裡天然該有之物的零碎殘骸,卡在石縫裡、粘在山壁上,大約是沒有用處又不好扣走,才得以倖存。
魏無羨低下頭看了看應當是和自己一起出現、半搭在身上、半丟在地上、揉得皺皺巴巴的衣服,目瞪口呆道:「我靠——」
迴音嗡嗡。
這可真是——見了鬼了。
一盞茶之後。
魏無羨將自己一併帶來、雖然皺成一團但還算乾淨的一身衣裳一件件穿上——萬幸,是完整的一身,沒有少什麼。
穿完,他又慶幸了一下,還好這次出來夜獵沒有陪著藍湛穿白的,恰好是一身黑調為主——不然經過昨天一晚,大概率已經沒法看了。
雖然魏無羨臉皮很厚,但要站在藍忘機身邊,他覺得自己至少也要看著人模狗樣,不至於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
總之,穿戴整齊后,魏無羨決定出去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他又是怎麼一睡一醒之間,從藍忘機身邊離奇出現在這荒山野洞里來的。
一邊走,魏無羨一邊摸著下巴心道:這洞,有點——深啊。
當然,再深也是有盡頭的。只不過,魏無羨還沒有走到這個盡頭、確切地說是才出了主洞沒多遠,就遇到了一點意外。
他遇到了一個人。
看到這個人,魏無羨眉梢眼角湧上盈盈的笑意,幾乎是興高采烈地撲了過去:「藍湛!!哈,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
撲到一半,他發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因為慣性、也是因為雖然有什麼地方不對但他還是能確認這個人是自家道侶而撲到了藍忘機身上之後,魏無羨更確定了這種不對。
藍忘機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
魏無羨從他身上抬起頭來,對上了他的眼神。
——驚震、茫然、不可置信,彷彿身在夢中。
藍忘機道:「……魏、嬰?」
隨著「嘩啦」一聲,酒香四溢。
魏無羨「嗯」了一聲,抽了抽鼻子,判斷出:是好酒。雖然比不上天下馳名的姑蘇天子笑,但也毫無疑問,是好酒。
所以這個藍湛怎麼回事?這麼好的酒說砸就砸?
他從藍忘機身上滾下來,頗為可惜地看了看那已經砸碎的酒罈,問道:「藍湛,你這酒是買給我的吧?怎麼就給砸了呢?」
其實本來他要說的不是這個,不過——在發覺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在自己或藍忘機身上之後,他決定先換個安全妥當、不容易出問題的話題。
藍忘機終於從那種極度的震驚中回過了神來,但似乎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他張了張嘴,不怎麼順暢地道:「魏嬰,你……為何在此?」
魏無羨道:「你這可問住我了。我也想知道,我怎麼會一覺醒來,就從好好的客棧跑到這鬼地方來了。」
藍忘機的眼神變了。
不熟悉的人只會覺得他眼光有細微的閃動、甚至還會懷疑是自己錯看。不過魏無羨與藍忘機結為道侶、如膠似漆同進同出已經有數年,對他的種種神情眼色都熟悉的很,因此一眼便將之看得明明白白。
但這次他卻險些懷疑自己也錯看了。
——迷惑、驚疑、激動、狂喜,無數的情感在其中來來回回地閃動。
這樣複雜多變的情緒,他可沒有在藍忘機眼中看到過。
突然被死死抓住了手腕的魏無羨,眉宇微微向上揚了一揚,道:「藍湛,你抓我抓得這麼緊做什麼?」
藍忘機張了張嘴,幾個荒謬的猜測在他的腦海里來來回回地轉動,有什麼幾乎要衝口而出,但卻在最後一刻變成了另一個句子:「你,昨日——在哪一家客棧下榻?」
魏無羨:「……」
魏無羨道:「啊?」
這一瞬間,無數亂七八糟的念頭在他的腦子裡呼嘯而過,最後只剩下明明白白的一條:這個藍湛,果然是有哪裡不對。
魏無羨抽回了手——在被他問了那一句后,藍忘機的手勁便已經放鬆了,否則還真別想抽得出來。他揉了揉被攥得有些發疼的手腕,道:「先別管我昨天在哪家客棧下榻了。我比較關心,咱們現在在哪兒。」
一句「咱們」,說的十分自然而然。
藍忘機也發覺了這一點,他怔了怔,答道:「這裡是伏魔洞。」
魏無羨猝然睜大了眼。
這是一個,在他的世界不應該出現、但他又因為機緣巧合確實聽說過的地名。
魏無羨咽了一口唾沫,道:「夷陵,亂葬崗,伏魔洞?」
藍忘機頷首。
魏無羨一把捂住了臉,□□道:「好吧……我總算弄明白了。」
好罷,他終於知道這裡是哪裡、並且大概猜出眼前這個藍忘機種種異常究竟是什麼緣故了。
但問題在於,他是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的呢?
昨天晚上,也沒研究什麼功效不明的符篆啊。
***
知道了此間為何,確認此身何人,魏無羨當然還要向這個藍忘機確認一下,今夕何夕。
得到答案之後,魏無羨的表情有些複雜。
並不是因為時間產生了什麼巨大的偏差,正相反——年、月、日,都該是他原本認知中應該是的那一天。
魏無羨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又抬起頭看了一眼藍忘機,確定:嗯,藍湛他應該不知道,我現在知道。
雖然不知為何忽然換了個世界、理應儘快想方設法尋找線索,好回到自己的世界,回到自家道侶的身邊——但魏無羨想了想,決定不急在這一時,在回去之前,他決定先做點別的。
做一些從前模模糊糊產生過想法、但本以為不可能真正實現的事情。
魏無羨道:「藍湛。」
藍忘機淡如琉璃的眼眸靜靜地望著他、映著他的面容。
魏無羨誠懇地道:「請你相信,我確實是魏嬰,魏無羨。不過……我不知道我究竟算不算是你認識的魏無羨。」
他繼續道:「不管怎麼說,我這次、今天能見到你,實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我想……請你吃個飯,能一起逛逛就更好了。」
良久,藍忘機道:「好。」
魏無羨臉上立刻湧現出濃郁的笑意。
藍忘機又道:「不過,你……有錢嗎?」
魏無羨:「……」
這是個好問題。
若是換在別的時候,魏無羨一定會秉承「你我道侶、你的就是我的」的信條,直接上手去摸藍忘機的錢袋了。
不過,現在不同,這個藍忘機還沒有和心儀之人互通心意。並且這一次,他說什麼,都不能用藍忘機的錢。
但讓人比較為難的是……他身上沒有錢袋。
沒有辦法,上文提到,他與藍忘機,一向是「你的就是我的」,區別只在於放在誰身上。不巧得很,絕大多數時候,保管錢袋的那個——都是藍忘機。
尤其是兩人同行的時候,魏無羨身上,絕對不會揣哪怕一個銅板。
沒辦法了。
魏無羨滄桑地嘆了口氣,把手伸進懷裡掏了掏:「嗯……我想,請你吃頓飯、逛個街的銀子,我還是拿得出來的。」
一個銅板都沒揣又如何?
雲夢的銀鈴不是銀子做的么?
魏無羨毫不手軟地以靈力將銀鈴內銘刻的符咒抹得乾乾淨淨、揉成了一隻不大不小的銀錠子。
我也是沒辦法。
魏無羨毫無誠意地想到。
雖然不是不能把完整的銀鈴拿去當了,但若是不小心遇到個識貨的,那麻煩可就大了。
我只想安安靜靜和藍湛吃個飯逛個街然後就走,而已。
***
魏無羨今日醒得很早,從亂葬崗上下來的時候才堪堪辰正,他抬頭望了望日頭,摸了摸肚子,道:「藍湛,你用過早點沒有?」
藍忘機道:「上來之前已用過。」
魏無羨「哦」了一聲,還未繼續,便聽藍忘機道:「這個時辰,早市該散了,恐怕買不到早點了。不過,集市上應當有糕點鋪子,可以充作早點。」
魏無羨眨了眨眼睛:「……藍湛。」
他由衷道:「你怎麼這麼好呢?」
藍忘機聞言一滯,眼睛微微睜大,旋即耳根泛起淡淡的粉紅。頓了頓,他斂目低聲道:「你覺得好,就好。」
聲音雖低,魏無羨卻聽得清楚,他笑吟吟道:「那好,我覺得——藍湛,你可真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了。」
他在心裡補了一句:是我的人了。
藍忘機耳朵上堪堪消退的粉紅霎時又涌了上來,紅艷艷的、幾欲滴血,他道:「你……胡說什麼。」
魏無羨哈哈一笑,道:「我這可是肺腑之言。」
語畢,他一手拉過藍忘機,道:「走吧,去逛逛!」
一拽,紋絲不動。
魏無羨回頭,「唉」了一聲:「藍湛,知道你力氣大。嗯,就不要用在這時候了。」
藍忘機盯著落在自己手腕上的那隻手,嘴唇動了動,提步跟了上去。
兩人就這樣,肩並著肩,走進了山下的這座小鎮。
兩人一黑一白,俱是丰神俊朗、俊美出塵之人,兼氣質各有千秋,一路上,頗為引人注目。
雖說早已習慣被人矚目,但這一次,藍忘機卻顯得有些不自然,他上前一步,靠得離魏無羨更近了些,有些急切地低聲道:「魏嬰,你這樣被人看見——」
魏無羨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不要緊。且不說這小地方能不能碰上個認得夷陵老祖的修士,就是碰上了——我可是和含光君走在一起,怎麼可能是壞人啊?」
聞言,藍忘機的神情緩和了幾分,他看了看魏無羨的笑臉,什麼也沒再說。
魏無羨於是就這麼拉著藍忘機進了一家點心鋪子,買了幾塊酥餅、將那塊才新鮮出爐的銀錠子給兌開了。
三口兩口解決了酥餅、在市集上逛了一圈,魏無羨便覺得,自己大概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這鎮子並不繁華,與之相對,市集自然也不怎麼熱鬧,又不像當初在雲夢,自己多少還是個東道主、地頭蛇,連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不知道,這一圈逛下來,委實是——沒意思極了。
但若是錯過了今日,天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機會。
魏無羨數了數懷裡的餘下的銀錢,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藍忘機:「我看這市集上也沒什麼好東西,要不咱們……先去吃個飯?」
藍忘機滿臉寫著「你說什麼都好」,點了點頭。
***
雖然藍忘機臉上一直寫著「你說什麼都好」,不過在走進魏無羨選中的酒樓之前,他的腳步還是停頓了一下。
魏無羨察覺到阻力,回過頭看他:「藍湛?這家酒樓有什麼問題嗎?」
藍忘機搖搖頭:「沒有。不過前一次與你來,也是這一家。」
魏無羨一怔,旋即恍然。
雖然他實際沒有來過,但是不妨礙他知道藍忘機說的是哪一次,他笑道:「咱倆帶著阿苑來的那一次嗎?藍湛,你記性可真好。」
藍忘機道:「是你記性太差。」
魏無羨:「……」
魏無羨發現了,這個藍忘機,也和他自己家的那一個一樣,正在變得越來越,隨便。
他忍不住反思了一下自己遇到對方以來的所作所為,最後得出結論——絕對不是自己的問題!
他將藍忘機按在包間的席子上,道:「點菜吧,別和我客氣。」
藍忘機也不推辭,思忖片刻,點了一道水煮魚。
魏無羨眨了眨眼睛,跟著報了一個菜名。
非常清淡,無辣無油。
藍忘機轉頭看他,眉尖抽了抽:「你——做什麼?」
魏無羨笑得眉眼彎彎,道:「今天特殊,我戒辣。」
兩人就這麼你一道我一道地將菜點完了,魏無羨站起身來,道:「藍湛,你在這兒等我一下。」
藍忘機立刻跟著站了起來,道:「你要去做什麼?」
魏無羨從中聽出了一絲緊張來,他在自己身上掏了掏,發覺實在身無長物之後,眼光一掃,盯上了藍忘機額頭上那條一指寬的雲紋抹額。
他十分熟練地將那條抹額扯了下來,在手腕上繞了幾繞。
藍忘機:「……!!」
魏無羨湊近他,笑眯眯道:「放心,我很快回來,到時候再把抹額還你——安心安心,含光君寶貴的抹額,我是不會讓除我之外的任何旁人碰的。」
直到魏無羨哼著小曲兒出了包間的門,藍忘機的表情都沒能恢復正常。
***
有錢能使鬼推磨,借個后廚,自然不在話下。
大約是因為不到一般吃飯的時候、酒樓里沒什麼客人,后廚並不是很忙。
魏無羨看了看眼前已經揉好的麵糰,又看了看他自己的手,忽然覺得,很沒有底氣。
旁邊的幫工道:「客官,要不,還是我們來吧?」
魏無羨乾脆地道:「不必。」
他想了想,把小臂上那條捲雲紋抹額並腕帶一起拆了下來,將袖子挽了又挽,一直挽過手肘、綁在上臂處。
做完這一切之後,魏無羨如臨大敵地將手伸向了麵糰。
他心道:我就不信了,和師姐學了、練了那麼多次,我還做不出這一碗面了!!!
一炷香之後,魏無羨終於端著盤好的面,甩進了開水鍋里。
他長長地出了口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一直旁觀到現在的幫工,肩膀抖了抖。
魏無羨道:「勞煩這位小哥,把所有花椒、胡椒、辣椒……總之只要沾辣的料通通拿走。」
幫工道:「啊?」
魏無羨眯了眯眼,回想起關於「糯米粥」的慘案——雖然他自己完全不覺得那是什麼慘案,道:「怕我一不小心又沒管住手。」
要是是給別人做的,管不管得住手都無所謂,但這次——絕對不行。
練兵千日,用兵一時,說什麼,也不能毀在這一步。
***
大約是被麵湯的熱氣熏的,藍忘機的眼眶有點發紅。
魏無羨在一旁托腮道:「藍二哥哥,賞個臉嘗嘗吧——咳,雖說我的手藝不太能見人,不過這次大約做的還可以,沒有放辣子,放心。」
藍忘機怔然道:「你……如何得知,今日是……」
魏無羨道:「這有什麼不可知道的?又不是什麼不傳之秘,我知道很奇怪嗎?」
事實上,他知道藍忘機的生辰,還是二人結為道侶、居於雲深不知處后的事。
按姑蘇藍氏的作風,也只會為族中子弟在生辰當日備一碗長壽麵,便算是賀生辰了。只有關係密切的親屬,或許還會關起門來辦個既無新意、也不鋪張的小宴。
若是除祟外出、不在仙府內,連這樣簡單的操辦,都可以免了。
藍忘機下意識道:「是很奇怪。」
魏無羨:「……」
話一出口,藍忘機也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話,忙去看魏無羨的臉色。
魏無羨的表情有些故作的哀怨。
藍忘機沒忍住,唇角向上勾了一勾。
眉眼雋麗,笑意清淺。
魏無羨也沒忍住,湊上去親了他一口。
親完之後,還意猶未盡地舔了一下。
藍忘機猝然睜大了眼睛。
四目相對,魏無羨驟然醒了過來。
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極為緊迫的直覺。這直覺使他很清晰地意識到,這一場不知因由、跨越時空的相見,馬上就要結束了。
他急忙道:「藍湛!」
藍忘機勉強回神,道:「你——」
魏無羨無比懇切、無比真摯地道:「藍湛,你特別好,我喜歡你。」
他腦海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尖嘯著,魏無羨沒分清那究竟是響在腦子裡還是響在耳朵邊上,他生怕藍忘機沒有聽清方才那句話,於是又說了一遍:「藍湛,你特別好——魏無羨喜歡藍忘機,喜歡得不得了。」
藍忘機一把摟住了他,非常、非常地用力,魏無羨能感覺到,他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著。
魏無羨回抱住他,在他耳邊道:「藍湛,下一次你再遇到我——別猶豫,就是綁,也要把我綁回你家去,記住了。」
他沒有聽見藍忘機的回應。
***
魏無羨從榻上翻了下來。
沒翻到地上,便被人給攔下了。
魏無羨眼睛還沒睜開,便道:「藍湛。」
藍忘機「嗯」了一聲,又道:「醒了便起身洗漱吧,我去取早點。」
出乎意料,往常一定要他千揉萬摟、才肯勉勉強強爬起來閉眼洗漱的魏無羨,這次倒是很爽快地披衣起身了。
藍忘機凝目道:「可是夢到了什麼?」
魏無羨伸了個懶腰,展顏笑道:「是個好夢——夢到你了,藍二哥哥。」
藍忘機眉目舒展開來,微微一笑。
魏無羨道:「藍湛。」
藍忘機看著他。
魏無羨道:「生辰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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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嘰生日快樂!!
「辰正」是早八點,參考你嘰你羨一起查案的時候住客棧一起走,汪嘰醉酒第二天兩人差不多同時起,可見你羨不是非得睡到巳時才醒,他只是熬夜然後賴床而已(bushi。
不過參考古人還有姑蘇藍氏的作息,我覺得即使是早上八點,賣早點的也都該賣完收攤了。
然後,聽說一炷香最長可以燃燒半個時辰,你羨把面做成型究竟用了多久……大家自由心證吧,太久了嘰一定已經找過來了。
畢竟同樣的手擀麵,家母做起來的速度是我的數倍。
因為涉及相逢後續安排的劇透,所以這一篇兩方世界觀的設定不能說的很詳盡,現在只能明確說明一點,那就是——不是刀!!!沒有刀!!!只是讓羨來給嘰過個生日而已!!!過生日發刀不是人!!!
魂夢中的嘰和結尾的嘰都是真的,大概等於同一個,不是個單純的夢,但也可以單純理解為一個夢(聽起來好繞),先在夢裡一起過生日,醒了之後羨還會再給他過一次。
長壽麵上桌的時候你羨已經對嘰說了「生辰快樂」,只是我跳了。
關於「夢裡」的嘰為什麼會恰好在亂葬崗。
就是設定他在唄,不然怎麼過生日(bushi。
我呢,是一直對「問靈十三載,等一不歸人」這句話持堅決反對態度的,深情只是嘰人設中最不值得一提的一點,他很忙的,他要逢亂必出,要教思追,要批夜獵筆記,他只會在行動上貫徹自己和羨的道,以此踐行對羨的懷念,而不會花費過多時間去做無意義的緬懷。
同時,他也很明確地知道,如非奇迹發生,羨永遠也不會回來,他決定要用餘生緬懷這個人,而沒有「等」,等待是抱著希望的,無論是多無望的等待,實際上也至少從最初還含著希望,才會開始等。但實際上,嘰從一開始就並沒有抱著羨會回來的,哪怕是萬一的指望。
所以,既沒有「問靈」十三載,也沒有「等」一不歸人。
不耽於已經失去的,卻也永不忘記,對尚存的一切加倍珍惜,進退有度,行止妥帖,這才是嘰。
但是,嘰應該偶爾也會有,想和羨一起分享一段,屬於自己的時間的想法,不會耽誤正事很久,甚至可能只是順便,但是他大概會來亂葬崗看看。
《魂夢中》設定上是十三年中後期,已經完全接受了羨的離開,能夠比較平靜地回想這件事,「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的嘰,夜獵歸來,趕上了自己的生辰,因為離姑蘇比較遠,也不想刻意趕回去了,就決定上亂葬崗來看一看,和羨一起過這個生辰。
這也是為什麼他帶的酒不是天子笑。
(於是羨真的來陪他過生日了)。
小聲逼逼一句,你羨起來后如果再找找,就會發現他的銀鈴真的不見了。
最後題外話,雲夢早早淪陷,姑蘇也不再安全,大家要注意保護自己,盡量減少出門、不要去人流量大的地方,像是電影院這種開中央空調的封閉空間堅決遠離,展子最好也別逛了,身體健康為重。感謝在2020-01-2210:13:03~2020-01-2321:13: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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