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挑撥
這裡就是六皇子金屋藏嬌的地方?
阿鳶抬眸，府邸看起來倒也不錯，可是與鎮遠侯府比起來那簡直是差遠了。也不知道元芷柔怎麼想的，好好的正室不當，非得給人當外室。何況這劉虞把她當眼珠子疼愛。
阿鳶敲了敲門。
半餉，門才被打開，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探出頭來，看著眼前陌生的少年，一臉疑惑，「你找誰?」
阿鳶拱手行禮，語氣溫和，「這位老伯，請問夫人在嗎？在下是布莊的夥計，是掌柜的讓我來給夫人看幾款花樣，這些都是綉娘花了不少心思。」
老伯一聽，連忙讓阿鳶進來，先讓她在外面侯著，自己前去稟告。
阿鳶立在那裡，仔細打量著院子，這院子倒也別緻，處處透著幾分雅緻。
「這邊請。」老伯領著阿鳶進了內院。
遠遠的，阿鳶就看到一個身穿綠衣，氣質柔婉的女子坐在石凳上，那嬌美的容貌少了一絲柔弱，多了一絲說不出的哀怨和不甘。
「夫人。」阿鳶恭順地行了禮，低眸間閃爍著精光，看來對方的日子並不好過，不過這只是開始呢。
元芷柔懶懶地看了眼前樣貌普通的少年一眼，「福伯說你是布莊掌柜的讓你來的?可是有什麼新花樣?拿來給我瞧瞧。」
阿鳶笑著取下肩上的包袱，把衣裳攤在桌上，道：「夫人，這些都是出自京城最厲害的綉娘之手。您看看這針線，這牡丹，這花瓣，活靈活現的。」
元芷柔掃了一眼，目光一震，還別說，這些花樣還真是精巧的很。尤其是那牡丹，更是嬌艷動人。
元芷柔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這倒是不錯。拿給我瞧瞧。」
阿鳶趕緊把綉著牡丹花樣的衣裳遞給對方，卻不經意間從包袱里掉出一件湖水色綉著漂亮的纏枝蓮，用的是雙面綉，越發精巧傳神。
元芷柔身為侯府嫡女，好東西自然一眼便知真假。
「把這件拿給我瞧瞧。」元芷柔命令道，眼裡流露出喜愛。
阿鳶一臉難色，「夫人，這件衣裳可能不行。」
元芷柔身邊的丫鬟冷下臉來，「你什麼意思?你們布莊都上門做生意，還有不行的道理?何況我們夫人能看上你們家的東西，那是你們的福氣！你可知我們夫人是誰？」
阿鳶苦笑一聲，「夫人是貴人，小的不過是一個夥計，哪裡敢不敬的?只是這衣裳有主的，還花了不少訂金。咱們布莊做生意不就講究信譽嗎？而且不瞞夫人說，小的聽咱掌柜的說，這位主可真得罪不起。」
元芷柔眸中閃過一道精光，嗔怪了丫鬟雲兒，「胡說八道什麼呢？人家小夥計也不容易。做生意的本和氣生財，若一不小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可就不好了。」
阿鳶一臉感激，「多謝夫人體諒。小的真是沒辦法。以小的看，這件衣裳還是夫人更襯些。夫人不僅美若天仙，而且性子又好，哪裡是花樓里的花魁能比的?」
花魁?元芷柔目光一凜，面色有些不好看。
而雲兒見此，立馬呵斥道：「臭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吧？居然敢把那種煙花柳巷的女子跟我家夫人相提並論?」
阿鳶裝作一時失言，後悔不已，趕緊道歉，「是小的不會說話！小的該死！還請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跟小的一般見識。」
雲兒依舊不依不饒地數落。
等元芷柔覺得氣順了不少，這才開口阻止道：「好了，我看他年紀小，口不擇言也是有的。莫讓他難堪了。」
阿鳶看著元芷柔一番故作寬厚做派，暗自嗤笑不已。這一對主僕倒是很會演，一個做壞人，一個做好人，面上一套，背地裡一套。
她還是第一次覺得暗裡藏刀的元芷柔有些意思，看來這九兒哪裡是對方的對手。
「多謝夫人。」阿鳶感激。
元芷柔溫聲細語道：「雲兒，去拿小凳子給這位小哥坐坐。」
阿鳶受寵若驚，「夫人不用，小的不過是一個夥計，哪裡敢麻煩夫人?」
雲兒眼珠子一瞪，橫氣道：「夫人讓你坐就坐，磨嘰什麼?」說完，便轉身去取。
元芷柔無奈地搖頭，柔聲道：「我這丫鬟都被我慣壞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才是。我在這裡代她向你陪個不是才是。」
「不用！夫人真是太好了，小的還從未見過像夫人這麼好的人。小的能遇到夫人，那真是小的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元芷柔看著對方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嘴角一彎，眸中閃過一絲得意，裝作不在意道：「剛才你說紅樓花魁是怎麼一回事？」
阿鳶語氣不屑，「不過是一個花樓女子而已，即便攀了高枝，以對方的身份如何能進那等尊貴的地方?就是做個洗腳婢人家也比她高貴。」
這話說的讓元芷柔更加好奇了。
「那等尊貴?如何尊貴?難道是侯府?」元芷柔想起她的公爹屋內也有一個出身低賤的姨娘，還是以前花樓里的花魁，雖是清倌，但那裡出來的女子，即便出了火炕還帶著泥的，府中的丫鬟也比她高貴。
阿鳶警惕地左右打量一番，小心翼翼地湊到元芷柔身邊道：「夫人，若是換成旁人，小的是一個字都不敢提，那可是要丟性命的大事。但是既然夫人要問，小的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來報答夫人的恩惠。」
元芷柔心想著這高門府邸多的是不為外道的齷齪事，即便知道是哪個貴人的風流韻事，也不稀奇。
倒是對方的神神秘秘引起了她的好奇。
「既然如此，那你還是不要說的好。」元芷柔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而後語氣一轉，「前幾日我倒是見過那花魁一面，傲慢的很，對著奴婢非打即罵的，我一時看不過眼，上前說了幾句，鬧了點口角。就不知她會不會記仇，找人尋我的不是。」
阿鳶心中瞭然，原本以為對方改性了，狗果然改不了本性。這話聽了順耳。
「這可不得了。那九兒姑娘背後的人可是當今的六皇子殿下。」阿蕪驚呼一聲，替對方著急萬分。
「六皇子?」元芷柔溫柔嫻靜的臉上差點崩潰，「你說真的?」
阿鳶點點頭，「小的哪裡敢撒半個慌?若夫人不信的話，大可去探探真偽。可是以小的愚見，夫人還是趕緊躲起來，不然，被貴人找上門來，那可就了不得了。俗話說得好，九兒姑娘這枕頭風一吹，夫人可就倒大霉了。」
元芷柔氣得發抖，礙於旁人在場，只能勉強維持自己的得體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