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黑白

所幸兩人及時被拉開了，所以臉上的傷也不是很重。

「麻煩了啊，幾天後還要去訓練場區做輔助指導。」張辭龍擔憂。

「這還不簡單，直接說這是明婭打的不就好了，訓練時的意外傷。」葉曳說。

明婭：「……」

「不行，這樣恩人的名聲會壞的。」

周南看著臉上有傷的兩人，嘆了口氣：「幾天後的輔助指導你們兩個就不要去了。」

「臉上有傷，形象不好。」

齊明略和左小亦齊齊看向周南，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看到周南一臉認真，他們覺得沒戲了，便齊齊看向明婭。

面對兩道求助的目光，明婭轉頭就走。

兩人失落。

葉曳蹲下，看著兩人：「真不知道你們之間的矛盾怎麼會這麼大，黃濤和焦遠也是同一個訓練場區的，也沒見他們兩個打起來啊。」

焦遠和黃濤互相看了一眼，又避開了視線。

張辭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覺得這是性格問題了，焦遠和黃濤兩人的性格，怎麼看他們也不會鬧起來。

齊明略和左小亦就不一樣了。

兩人都有很高的好勝心。誰也不願意第一頭的那種。

齊明略和左小亦臉上都出現了幾分尷尬的神色。

鄭以東是不怎麼明白兩人為什麼會相互之間抱有這麼大的怨氣。

「不過你們下手還真是狠啊，這會就已經青一塊紫一塊的了。」張辭龍調侃。

兩人幾乎同時下意識地去碰臉，發現對方也是這個動作，兩人又整齊劃一地將手落下。

周南扶額。

這時他發現自己就像是他們媽媽一樣，操心得很。

明婭又不管這些事情。

而且兩人打起來多多少少明婭都沾點緣故吧。

看來等會得跟明婭說一下這件事情才行。

不然留到「戰役」上會出大問題的。

「你們兩個就坐在在這裡不要動了，好好反思一下剛剛的事情，我去找隊長一下，他們兩個就拜託你們看著了。」周南掃視周圍的人。

反正有六人在這，也不怕阻攔不了這兩人。

說完，就走向明婭，開口正要說什麼，明婭確實搶先：「這種事情解決的最好辦法難道不是他們自己嗎？」

周南啞然：「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放了這麼多個月了，他們兩個也沒有一點改變反倒是今天爆發出來了。」

明婭抬了抬眼眸，看著周南：「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周南沉默。他確實沒有什麼好辦法。

「他們可都是很敬仰你的，我覺得說什麼，都沒有你說一句話重要。」

「是嗎？」

「嗯，至少我認為是這樣的。」

「那我試試。」說完，明婭就朝齊明略和左小亦走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周南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其餘的人讓開一條道來給明婭。

齊明略和左小亦仰視著明婭。

因為光線的緣故，顯得明婭平靜的神情有些冰冷。

「如果你們相互之間的矛盾無法化解的話，我覺得你們兩個還是早點退出『第一隊』比較好。」

齊明略和左小亦恍若聽到什麼可怕的東西，眼中儘是難以置信。

周南一手拍向自己的額頭。

早知道自己就不應該讓明婭來說。

「『第一隊』的人這點問題都跨越不過的話，我認為這樣的人卻是沒什麼必要留在『第一隊』。」

「『第一隊』不需要絆腳石。」

用平靜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

齊明略和左小亦都略慌，爭先恐後地要說什麼，明婭卻是阻止：「行動比口上說的更有力一點，如果你們打算只是口頭上說，那就沒有必要說了。」

「這幾天，你們兩個也不用來訓練了，輔助指導也不用去了，這些天，你們就好好自己想想。」

「我說的話可能讓你們失望了，不是什麼柔和的話，因為我認為，解決這件事情只能看你們自己。」

張辭龍和葉曳整個人都呆住了，用一種驚悚的目光看著明婭。

「等輔助指導結束之後，你們再回來吧。」

齊明略和左小亦都沒有任何的選擇，只能夠接受。

後周南又悄悄找上了明婭：「你這麼說真的沒有問題嗎？」

「要是他們鑽牛角尖的話，更難辦了吧，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也是誰都不願意先低頭，沒有一方願意低頭的話，這件事情就只會這麼僵持下去。」

「你不會真的想要把這兩人踢出『第一隊』吧？」

「兩人的實力可是都不差的。」

明婭看了他一眼：「你擔心的真多。」

「……」

還不是你什麼不管！

不然他這麼會這麼累！

又當爹又當媽的。

「我想，他們會好起來的。」明婭說道。

似乎對兩人相當地有自信心。

周南也不好說什麼了。

*

直接被趕出訓練場地的齊明略和左小亦感受到了門外的絲絲涼風。

「你們也不要怪我啊，這可是明婭說的。」張辭龍說著，臉上帶著抱歉的神色。

但是他關門乾脆利落，不帶一點的猶豫。

齊明略和左小亦：「……」

兩人莫名地一致找了一個角落做了下來，但是都不說話。

都像是在等對方先說話。

一直這樣熬著。

知道吃飯的時間，兩人又似乎極其有默契地去吃飯，還是去同一個地方。

兩人仍然沒有互相說話。

但是來往的人看到他們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不由得想笑。

但看清楚是「第一隊」的人後，怎麼也笑不出來。

反倒是議論聲極其地多。

都是好奇他們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有人猜測是「第一隊」隊長打的。

就在他們都這樣認為的時候。

「第一隊」的其餘人也來了。

「誒？那不是齊明略和左小亦嗎？這不挺好的，還一起吃飯。」葉曳首先看到了他們兩個。

於是走過去，問兩人：「你們兩個冰釋前嫌了嗎？」

兩人都沒說話。

「啊，還沒啊，不過能一起吃飯，也算是進步了一點，快點在輔助指導結束前解決吧，不然的話，明婭可能真的要把你們提出『第一隊』了。」

葉曳的話，無疑是給周圍的吃瓜群眾得到的有效的信息。

頓時，齊明略和左小亦覺得自己好像□□地在所有人面前一樣。

心中也是有點怨葉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

「原來是他們兩個打起來了啊。」

「還真是辛苦『第一隊』的隊長了。」

「以前就聽說他們兩個人不合來著。」

真·辛苦的明婭：「……」

張辭龍對葉曳說：「你這樣當眾說出來真的好嗎？你是想讓他們社會性死亡？」

「不會不會，我這不是在推他們一把？」

「推他們去死？」

「……」

*

「都過去好幾天了，也不知道齊明略還有左小亦怎麼樣了？」葉曳說道。

張辭龍側目看了她一眼：「你好像很擔心他們啊，都快變成周老媽子了。」

葉曳愣了一下，隨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上氣不接下氣：「周、周老、媽子，哈哈哈……」

「別被周南聽見了。」張辭龍額頭冒汗，小聲。

葉曳一手捂住口，另一隻手擺了一個OK的手勢。

周南：「……」他可什麼都聽見了。

又是被兩人夾在中間的明婭：「……」

走了好一會，葉曳才完全緩過來：「你這形容還真是貼切啊。」

張辭龍目光落在明婭身上：「恩人覺得不好笑嗎？」

「不好笑。」她冷漠無情地說道。

張辭龍一臉地無奈：「好吧。」

「要是明婭笑了，這天也得要出太陽了。」葉曳的手往黑漆漆一片的天空揮去。

果然，沒有見到太陽。她這樣想著。

「說的也是啊！」意外地，張辭龍居然認同葉曳的話。

正要說什麼的葉曳忽然頓住，眼角餘光處掃到了一男一女的上。

她頓住腳步，朝那一男一女所在的方向走去。

張辭龍不明所以，但也跟了上去。

於是，兩人就脫離了大隊伍。

今天他們是要去訓練場區做輔助指導來著。

兩人作為明婭的「左右護法」，明婭自然是注意到兩人的掉隊。

看著走在前面的五人好一會，才轉身往那兩人所去的方向。

「呦，這不是上次遇到說悄悄話的人嗎？」葉曳雙手環抱。

葉童和季龍振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身軀不由得一僵，慢吞吞地轉過身來。

看到的果然是上次啃棒棒糖的傢伙！

張辭龍手肘推了推葉曳：「你找茬？」

「我像是這麼無聊的人嗎？」

葉童和季龍振一下子就認出了葉曳身邊的人，也是「第一隊」的人。

於是兩人警惕了起來，雖然是在大街上，但是人少得可憐。

這個時間點，大部分的人都還是在訓練場區裡面訓練。

「像。」張辭龍覺得自己的良心一點都不痛。

葉曳一時間不知道拿什麼話來反駁了。

乾脆就不理他，目光轉移到葉童和季龍振的身上。

「只是沒有想到，你們居然沒有把『願望』的事情說出去啊。」

「這麼看來，你們還是有點良心的。」

葉曳的話，讓張辭龍看葉童和季龍振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他小聲問葉曳：「這兩人……？」

「跟你想的一樣，只不過是不願努力，用些見不得人的手段達到某種目的的小人。」

葉曳的聲音可沒有壓低，像是刻意說給葉童和季龍振一樣。

葉童和季龍振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那你呢？還不是持強凌弱？」葉童的手握成一個拳頭，強裝鎮定。

她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笑容；「還不是一個爛人。」

第一次被這麼罵的葉曳：「……」

在一邊的張辭龍卻是差點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弱小的人有弱小的人生存的方式，強大的人有強大的生存方式，所以你還沒有資格指責我哪裡說錯了或者是做錯了。」葉童鎮定地說。

忽然葉曳就變得像是一個惡人一樣。

而對方卻像是變成了正義的一方。

張辭龍都要鼓掌了：「說得很不錯，有能夠顛倒是非黑白的效果。」

無疑地，這就是一個反諷。

「那，你們是覺得自己都是正確的？」葉童皺眉。

葉曳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那是當然，我們是為了『最後一次戰役』的勝利才站在這裡的，而不是為了什麼地位、名譽、金錢、願望這些東西。」

「但是你們逃走了不是嗎？」

對方自然指的是逃走「戰役」。

「不，這麼說其實是不準確的，不過我也不打算跟你們攤開說，你們還沒有那個資格知道，你們只需要知道，我們跟你們是不同的就行了。」

「無論是實力還是懷抱著的目標，都是不一樣的，也請你們不要把我們往你們的想法去代進去。」

葉童額頭冒汗：「你們還真是喜歡把自己往高尚的地方去想啊。」

「那你不也是嗎？」葉曳反問。

誰也不讓誰。

「你們還真是能說啊。」在一旁的張辭龍說道。

然而葉曳現在也並不想理會他。

視線始終能在對方的身上。

「不過，你們沒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也讓我高看一分，希望你們之後能夠一直保持，把那些小心思，都給封印起來。」

葉曳的目光變得銳利，就像是一把鋒利的箭鏃。

反正，相互之間都看不順眼就是。

特別是對方的話，相互之間都覺得噁心。

葉童張口要說什麼的時候。

一個突兀的聲音介入了兩者雙方的中間，平靜的話彷彿有著某種力量，讓人無法去忽視。

「你們掉隊了。」

聽到這個聲音，葉曳和張辭龍都打了一個寒顫。

葉童和季龍振也發現了他們兩人細微的神情變化。

葉曳帶著乾澀的笑容轉過身去看著明婭說道：「啊，明婭你怎麼也跟來了。」

在她和張辭龍之間的空隙中，葉童看到了一個漂亮女孩的模樣。

記得沒錯，是「第一隊」的隊長！

那女孩面色冷漠，深邃的眼裡似乎潛藏著什麼危險的東西，卻意外地讓人覺得很乾凈。

「對不起，恩人。」張辭龍先低頭了。

葉曳大驚失色。

這個傢伙還真是！

沒得辦法，她也開始道歉了。

明婭沒有說話，視線略過葉曳和張辭龍，落在葉童和季龍振的身上。

就這麼遠遠一望，兩人便感覺了一股很危險的氣息。

兩人覺得自己在她的面前，渺小地如同螻蟻一樣。

張辭龍首先朝明婭走過去。

接著才是葉曳。

但是葉曳剛踏出一步，就轉過頭對葉童和季龍振說：「後會有期了。」

說完，就跟上了張辭龍。

兩人再次成為明婭的左右「護法」。

三人所產生的氣氛讓葉童和季龍振感受到了一絲的怪異感。

明明剛剛那個叫葉曳的人在他們面前說話這麼囂張，到了「第一隊」隊長的面前，卻是乖得不行。

顯然，這個隊長的實力比他們高出太多，才會有這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