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惡行
過去了好幾天，齊明略和左小亦依舊沒什麼變化。
而今天，也是最後的期限了。
今天是「第一隊」最後一天輔助指導。
要是今天內還是像之前一樣，兩人可就真的要被踢出「第一隊」了。
這種事情兩人都十分清楚。
可就是誰也不願意先低頭。
左小亦想留在「第一隊」，齊明略也想留在「第一隊」。
街道上基本空蕩蕩的，唯有左小亦一個人的身影。
他把喝完身下的易拉罐，一手碾扁，扔進垃圾桶里。
那個齊明略還是真是可惡。
這些天都不主動來找他。
現在就只能是左小亦來找他了。
抬頭看著不是很高的公寓樓，他咬牙，內心糾結著。
但不管怎麼想，也還是抵不過一個「會被踢出『第一隊』」這樣的一句話。
於是，帶著絲絲的怨念，上樓找齊明略去了。
因為一開始進入「第一隊」的時候，被拉進群里，是要備註自己的住處的。
為的就是讓在特殊的時候，能夠找到隊友。
左小亦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用在這個時候。
站在門前，他神色緊張。
想著開頭該怎麼跟齊明略說。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門開了。
看到的是齊明略，兩人獃獃相望。
看到齊明略穿好衣服鞋子要出門的樣子，左小亦瞬間明白了這個人也是要來找他的。
早知道自己就不應該這麼心急！！！
左小亦想著。
兩人僵持，誰也不動一下，也不說一句話。
十多秒后，齊明略先開口：「你先進來吧。」
任何左小亦就木木然地進去了，脫鞋。
剛穿上鞋子的齊明略也脫了鞋。
確實，他本來是打算去找左小亦來著，沒想到左小亦居然會主動來找他。
不過想想也知道，都是為了繼續留在「第一隊」而就範的。
但是！現在的主動權在齊明略手中：「你來做什麼？」
左小亦像是聽到了什麼驚悚的問題，頭髮都快要被炸起來了。
這個人，還真是明知故問！
「那你剛剛打算去哪裡？」左小亦的還禮。
「……」
又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對不起。」安靜中十分突兀的一句話。
左小亦也是憋了許久，才說出這三個字。
他知道，「對不起」三個字還是得由他來說，因為那天，是他帶著惡意找齊明略「訓練」，后又主動打了齊明略。
所以整件事情要不是他先出手的話，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至於齊明略，會把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才不會像左小亦一樣發生這種失控的場面。
哪怕齊明略再怎麼看左小亦不爽都一樣。
只是齊明略也沒想到左小亦這麼「高傲」的一個人，居然會主動給他道歉。
即便主要原因是怕被踢出「第一隊」。
「我……原諒你了。」
畢竟他比左小亦大上幾歲，自然要心胸寬闊一點。
他如此想著。
要是左小亦知道他內心是這麼想的，估計還會跳過去把齊明略打一頓。
「那你是不是也應該道歉？你不會認為自己沒有任何錯吧？」左小亦問。
齊明略感覺自己呼吸都滯住了。
雙手握成拳頭，難以蹦出那三個字。
但在意識的催促下，還是說出來了：「對不起。」
左小亦呼出一口氣：「我也原諒你了！」
「……」
兩人都沒問對方對自己帶有這麼大的敵意的原因。
都是出於嫉妒心什麼的，還是無法說出口，也很清楚對方也是跟自己一樣出於嫉妒心、好勝心這些。
但是，齊明略還是打算說一下：「下次的排位賽，我一定會超過你！」
正大光明的宣言。
也是把左小亦嚇得一愣一愣的。
這都是彼此知道的事情，可說出來之後，也就變得會不一樣。
左小亦意外地也很坦然：「好！我也會努力，不讓你超過的！」
*
第二天，兩人約好了一大早就在訓練地門口蹲點。
大概等了一個小時多，才看到有人走過來。
最早的是周南和林進。
周南和林進看到這兩人也是大吃一驚。
「怎麼樣？你們和好了嗎？」林進笑眯眯地問。
「和好了。」兩人異口同聲。
林進和周南都是嚇了一跳。
這和好的程度有點高啊，甚至都有默契了。
周南回想起了之前明婭對這兩人所說的話，一開始他還覺得這樣說肯定會出問題的。
想著，要是不行的話再想想別的辦法，也不能夠把兩人都踢出「第一隊」。
要知道他們兩個的排名都不是前十的邊緣啊。
——寶貴的戰鬥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偶像」的力量，讓他們和好的。
「你們是在等隊長吧，隊長沒這麼早來。」周南說。
平時的話，都是周南和林進先到，其次是張辭龍或者焦遠，再然後才是明婭和葉曳。
齊明略會提早一點，左小亦和黃濤簡直就是踩點來的。
「不過，看到你們都是下定決心和好了，我就放心了。」
「想來，隊長看到了也會很高興——」
話是這麼說，實際上明婭依舊跟平常沒什麼兩樣：「這樣啊，那就歸隊吧。」
一個很普普通通的話。
甚至有點在意。
原本以為明婭會說些感人的話的齊明略和左小亦：「……」
「這不是很好嗎，你們怎麼垂頭喪氣的？」葉曳問。
「恩人也不像是會說些熱血的話的人，你們想多了。」張辭龍一眼就看穿了齊明略和左小亦心中所想。
「不知道你們是不是認為恩人是開玩笑還是怎麼樣，但是我覺得恩人說出會把你們踢出『第一隊』這樣的話是真的。」
「真走運啊。」
「不過我想，你們是最後一天才和好的吧，不然也不會今天才來。」
「還真是不是『殘血』不會玩啊。」
齊明略和左小亦：「……」
周南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不用放在心上，就算隊長要踢你們，我也會攔住，說服隊長的。」
「……」可是我們一點都不想感謝你。
葉曳忍不住笑了幾聲：「過去了過去了，記得教訓就好了，要是還有下次的話，明婭可能連機會都不會給你們。」
「……」
*
距離上次齊明略和左小亦之間和好過去了五個月，還有一個月，就要面臨「最後一次戰役」。
而「第一隊」在此期間，沒有一個人掉出過前十。
這是一個好兆頭。
畢竟頻繁換人的話，有礙於隊伍之間的磨合。
最後一次的排位賽也就此結束。
萬年在第十的鄭以東十分地無語。
張辭龍憋笑：「這次又是鄭以東第十？」
「一直以來都是第十，應該就不是運氣的問題了。」葉曳補上了一刀。
「是啊是啊。」
鄭以東：「……」
他也很絕望好嗎？
不過話說回來，自從第一次張辭龍和葉曳一起再一個小隊之後，這兩人就特別喜歡一唱一和的。
不去唱戲真的是可惜了。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手腕上的終端震動了。
「電話。」說明了一聲后，就自己衝出去了。
葉曳看了看張辭龍：「你說，順勢迴避還是接到愛人的電話了？」
「我覺得兩者都有。」
「也是，小孩子才做選擇。」
「……」
找到一個角落的鄭以東打開終端，看到的是一個熟悉的女孩名字，內心的某塊地方似乎柔軟了下來。
只是，他並有戴耳釘，就只能夠開揚聲了，不然的話根本就聽不到對方的聲音。
「以東嗎？」一個十分好聽的女孩子的聲音傳來。
就是他家的鄰居，自從「戰役」開始之後，他就經常跟這個女孩一起玩。
後來長大了，也都還在一起玩。
只不過一直沒有確認關係而已。
「嗯。」
而這個時候，剛上完廁所要回去的黃濤和左小亦聽見了。
他們兩個躲在拐彎處偷聽。
左小亦做了一個嘴型，是「真是讓人羨慕啊有女朋友」。
黃濤：「？？？」
抱歉，不是很看得懂你在說什麼。
「最近怎麼樣？訓練辛不辛苦？」女孩問。
「還可以，訓練也不辛苦。」
隨後，兩人陷入了沉默，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黃濤和左小亦感受到了空氣瀰漫的戀愛酸臭味。
濃郁得很。
「我……可以來1區見你一面嗎？」女孩小心翼翼地問。
「訓練很忙，可能沒什麼時間，也不知道隊長會不會同意，到時候我問一下隊長好了。」
「嗯。」
又是沉默。
「『最後一次戰役』要來了吧？」又是女孩先起的話題。
「對。」
「聽說你的排名一直在第十，你可能覺得不是很厲害，但是我覺得第十也很強啊，又是在『第一隊』，又是在幾十萬人里的第十。」女孩像是憋了許久，才說了這麼一大串的話。
就連鄭以東也是愣了一下，感覺心頭甜絲絲的。
瞬間覺得第十也是非常非常厲害，也沒把葉曳和張辭龍調侃的話放在心裡。
「謝謝。」
「如果這能讓你打起精神的話我就很開心了……因為一開始聽你的聲音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樣，我在想是不是由於一直在第十名造成的。」
聽到甜膩的話，左小亦和黃濤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酸死了酸死了！
隨後女孩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就掛掉電話了。
鄭以東深吸一口氣，正要呼出來的時候，左小亦和黃濤忽然竄出來。
兩人一手攬著他的脖子嚇了他一跳，雙倍的力量，讓他覺得肩膀十分地沉重。
「女朋友？真是讓人羨慕啊。」
「就是就是」左小亦附和。
鄭以東一個頭大：「不是女朋友，只是鄰居。」
聽到這個回答，左小亦和黃濤的動作都僵住了。
「鄰居這麼親密？」左小亦問，帶著鄙夷。
顯然是不相信。
「真的！」
「但也跟女朋友沒什麼區別了。」黃濤補上了一刀。
鄭以東：「……」
「我們約好了，我參加『最後一次戰役』之後，就跟她在一起。」
左小亦和黃濤：「！！！」
「我就說！」黃濤咬牙切齒。
「太過分了！」左小亦火上澆油。
鄭以東受不了他們兩個，嗖地一下，快速地掙脫了兩人，往訓練場地跑去。
見到鄭以東跑了，左小亦和黃濤連忙追上去。
嘭地一聲門被打開了。
明婭等人都一臉疑惑地看過來。
看到的就是頭髮凌亂的鄭以東。
「是出什麼事了嗎？看他這麼慌張的樣子。」葉曳神色嚴肅。
張辭龍還沒說話，外邊就傳來左小亦的喊聲：「鄭以東！我要把你的惡行都告訴所有人！」
鄭以東：「？？？」
不是，他有什麼惡行？
不管怎麼樣，先躲在隊長那邊吧！
被當做擋箭牌的明婭：「……」
「發生什麼事情了？」周南問。
正好左小亦和黃濤也都進來了。
「鄭以東有女朋友！」左小亦說。
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葉曳都呆住了，對明婭說：「所以，這個人是白痴嗎？」
「大概。」
「！！！」左小亦覺得很受傷。
「所以，你想有女朋友？」周南問，隨後又把視線移到黃濤身上，「你也想？」
黃濤愣了一下，隨後拚命搖頭。
「……」
很顯然，是被左小亦帶節奏了。
「第一隊」里最能帶節奏的就是左小亦了，天天蹦躂得最厲害。
鬧劇就此戛然而止。
而明婭嫌棄左小亦太吵，讓他去跑四十圈，跑完了才能走。
被帶節奏的黃濤被罰了二十圈。
自此之後，恐怕就再也沒有人敢瞎帶節奏和跟節奏了。
黃濤覺得自己冤案得很，但是他也還是跑二十圈了。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間。
八人浩浩蕩蕩地走出訓練地。
葉曳大聲喊了一句：「我們去吃飯先了！加油跑！」
她還揮了揮手。
「加油！」張辭龍也給他們鼓勁。
焦遠回頭看這兩人，一陣無語：「你們還吃不吃飯了？要不你們兩個也去跑？我去跟隊長說一聲。」
葉曳和張辭龍連忙搖頭，小跑跟了上去。
他們可不喜歡跑步這種東西。
等八人吃完飯了，他們也仍然在跑。
跑完前去吃飯，結果發現自己根本就吃不下。
也是因為出太多汗的緣故了。
所以兩人隨便吃了一點稀飯，就回去休息。
走在路上，一瘸一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