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

每一年的第一天，就是怪物降臨的時候。

但由於之後的每一天都沒傳出關於「戰役」的事情，導致除了1區以外的人都是過著跟以前沒什麼區別的日子。

不用擔心怪物之類的。

但卻也沒有人去問「戰役」的狀況如何。

幾年過去，明婭的外表始終還是跟以前高中一樣。

戚雲和姚悅則長成一副熟女的樣子，優雅。

有時，她們說笑的時候，還會調侃明婭還這麼嫩之類的。

習慣之後，她們也再也沒有說起這件事情來。

畢竟是有人從高中就沒怎麼變化過。

除此之外，期間明婭去了第一輪的測試。

以不合格為告終。

不過她也不會真的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的選擇了。

雖然心裡還是比較難過就是。

三人中，大概最不順利的就是姚悅了，才能大學畢業后，不知道換了多少份的工作。

而且都是以她自己的意願辭職，然後再找。

就是不知道姚悅本人是怎麼想的。

明婭和戚雲都勸過她好多次，都沒什麼作用就由著她去了。

而在今天，姚悅提出了一個駭人的話：「我想要參加『戰役』。」

這是明婭和戚雲都沒有想到的。

劉洋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模樣，還是甘願「一起赴死」的架勢。

「你應該很清楚『戰役』意味著什麼，我不希望你是一股腦熱地去參加。」戚雲一臉認真，視線一直在姚悅的臉上，不願放過一絲的蛛絲馬跡。

姚悅十分地堅定：「我很清楚我做的是什麼決定。」

氣氛凝固。

像都在思索著什麼。

隨後明婭先開口打破：「我也要參加『戰役』。」

這點，她們都是驚訝的。

姚悅皺眉，正要說什麼的時候，明婭打斷：「我一直都想參加『戰役』，可不是因為姚悅你才參加的。」

她主要還是想看看現在的「戰役」到底是個什麼狀態。

而且她也想為此做出一些貢獻。

很純粹的想法。

不過最主要的還是「戰役」上，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再吸引著她過去。

有種不得不去看看都不行的感覺。

戚雲略微一怔后，正色：「我也是。」

「不過我要說明的是，我也不是為了姚悅才參加『戰役』的。」

兩人這麼說，就越顯得是這麼一回事。

但兩人，也確實是遵循著內心的想法才決定著這麼做的。

反倒是姚悅提出參加「戰役」，只不過是捅破了明婭和戚雲兩人內心的一片紙糊罷了。

「你們……」姚悅略微生氣，「這可不是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明婭和戚雲齊齊回應。

眼中儘是認真。

看到她們二人眼中的決然，頓時泄了氣，一手握成一個拳頭。

「我可是抱著『會死』的覺悟去的，你們有嗎？」姚悅問。

死？

明婭和戚雲都見識過或者經歷過的事情。

怎麼會連這點覺悟都沒有？

兩人點頭。

姚悅也沒有辦法了。

她略微地頹然，隨後一副「就這樣吧」的架勢。

「好吧，不過我們三要在一個隊伍裡面，這樣我才能照顧到你們。」

姚悅也沒大兩人多少，卻是有姐姐的責任。

特別是這兩人的父母都死在了「第一次戰役」上，她的這種責任感也就越來越強的。

最終，三人外加一個劉洋進了1區。

1區建築風格都跟其它區不一樣。

惹得剛來到的四人好奇無比。

東看看西看看的。

不過也著實多人，唯一一條通往1區的公路都幾乎排滿了。

姚悅他們也是在車上坐了許久，才正式抵達了1區。

本來住的方面，明婭和戚雲是有優待的。

原因，也都還是依靠著死去的父母。

不過還是因為想跟姚悅離得近些，兩人也就拒絕了，住的也是普通的公寓。

進入1區，她們也接受到了消息。

說明了1區的規定，還有組隊的事情。

是要以五人為一小隊才行，若不然，到了期限，就是官方隨即給她們安排人進去了。

對此，明婭她們也都不是很在意。

而且她們隊，三個女生了都，男生只有一枚。

為了不讓劉洋孤獨，三人都十分努力去招隊友。

費了半天的勁，才有一個人決定要進來。

是一個叫曹盧的男生。

整個人比較安靜，不過招到了就是招到了。

沒過多少天之後，就正式開始訓練了。

幾乎所有人都是零基礎，公平倒是挺公平的。

只是不少人在想，下個星期就要訓練場區內的排位賽了，但是短短大概一個星期的時間，他們的實力也提升不了多少，大部分還是得靠運氣。

就是不知道第一個月的排位撒意義在哪裡。

但眾人也就只敢暗地裡偷偷地說了。

「壓力莫名地大啊。」戚雲說著。

一個月里就有兩次的排位賽。

是不斷檢驗不斷核實的過程。

加上真的有人因此拚命訓練，也不知道是為了「戰役」的勝利還是為了排名靠前的獎勵。

仔細想想，兩者也不怎麼衝突就是了。

「不過剛開始還是不要太過拚命，畢竟身體還沒有適應那種程度的訓練，瞎訓練的話也只會弄傷自己，最後弄的得不償失。」明婭說著。

她的話也得到其餘的人的認可。

「這麼一說，那些拚命訓練的人還真是夠笨的。」戚雲耍著手中的木劍。

「不管怎樣，我們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姚悅說。

劉洋點頭：「雖說很多人都是零基礎，但我看到也有蠻多的人是有點基礎的。」

「這有什麼，人家既然決定了來參加『戰役』，有的人也定然是練了基礎才安心來的，要怪就怪我們是突然決定要來的吧。」戚雲說著。

姚悅他們都沒有反駁。

進來的曹盧也是後悔得很。

他是沒想到，這四個人是來1區之前就是朋友了，現在搞得他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

不過，除了她們，也不會有人會主動邀請他入隊吧。

畢竟他本人看起愛就不大積極的樣子。

也不知道這些人邀請他入隊，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

大概，只是想用他來湊數罷了。

曹盧想著。

*

此後沒有過多少天，官方開始二次招人進來。

大概因為這次招到的人太少的緣故，所以才二次招。

但是據他們所知，之前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情況。

許多人的壓力因此增加了一點，都沒有想到過戰役還要招夠人這層。

在今天，訓練場東區掀起了不小的轟動。

說是有人想要挑戰實力最強的陳錕。

雖然訓練場區內的比賽還沒有開啟，但在眾人的心目中，陳錕已經是他們訓練場區的第一名了。

挑戰者的名字好像是叫趙生。

姚悅她們也沒有去湊那個熱鬧。

畢竟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只要知道最後結果就可以了。

毫無疑問地，陳錕獲勝了，不過據說挑戰陳錕的人使用了「力量」來對付陳錕。

可謠言終究是謠言，大家也只是當一個笑話去聽，並沒有怎麼當真。

畢竟要是真的使用了「力量」什麼的，早就被抓起來了。幾乎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

可偏偏就是沒有想到陳錕的背景後台會很強大。

再後來，傳出了二招的宣傳視頻。

有的人說出了這是虛假引誘他們進1區參加「戰役」的美麗謊言。

於是整個1區都亂了起來。

許多人揭竿起義，還有的人要離開1區回去了。

結果卻是發現封城了。

驚恐與憤怒交織在一塊。

所有人都要官方給出一個答案之類的。

但是官方似乎並不打算出面解釋的樣子。

最終官方大概是被逼得無可奈何了，才決定公開說明一下這件事情。

讓所有人集中在一個地方上。

姚悅她們並沒有去，而是留在了訓練場區上。

訓練場區就只剩寥寥幾個人在了。

明婭和戚雲都發現了姚悅的神情有點不對勁。

慢慢地，等到官方放出之前「戰役」情況的大數據，姚悅整個人都像是受到了什麼嚴重的打擊。

她哭了起來。

這時，明婭和戚雲才知道，姚悅來1區，只是期望著自己的父母還活著這種荒謬的事情。

也是為了這麼荒謬的理由來到1區。

如果明婭和戚雲早就知道為的只是這樣的理由的話，她們一定會全力阻攔姚悅來1區的。

1區已經封城。

沒有任何的退路。

在1區的所有人都被迫地前進。

也只有不斷地前進，才會有一線的生機。

對於他們來說，活著已經是一種奢侈品了。

不管怎麼樣，等到「戰役」的開始，所有人只能夠接受死亡。

除非運氣爆棚，能夠像張范一樣存活下來。

但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是不可能成為張范的。

所有人因此哀鳴，內心痛苦著，煎熬著。

在一段時間內，整個1區的氣氛都變得相當地壓抑。

大概是怕他們心裡上會出什麼問題。

於是所有人都要接受心理的測試，以免到了「戰役」上去拖後腿。

姚悅最快恢復了狀態，對於心理的測試，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明婭看著帶笑的姚悅。

她第一次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強大的人存在著。

這也是她所想成為、所嚮往的人。

也多虧了姚悅，隊伍內的氣氛才不會像周圍一樣壓抑。

明婭覺得，姚悅就像是黑暗中的光明一樣耀眼。

她們顧著說著自己的事情，全然就沒有注意到曹盧做完心理測試就已經離開了。

因為曹盧覺得自己跟這個隊伍格格不入。

等她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她們打算一起回去的時候。

之後，曹盧依舊回到了隊伍里，但是沒有之前開朗一些，反倒是幾乎什麼話都不說了。

整個人死氣沉沉的。

誰都不知道他是怎麼了才變成這樣。

戚雲也只是單純地認為他自己鬧脾氣之類的，就更沒有在意了。

不管曹盧怎麼想。

訓練還是得繼續，排位賽也還是得繼續。

時間不會因為他們的停止而停止。

所能夠做的，就是不斷地向前。

哪怕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道路是什麼樣的。

姚悅小隊的排名也就勉強在中游的位置，至於他們各自的排名分佈，也都集中在中下游的位置。

對於這樣的結果，他們也坦然地接受了。

甚至之後帶著必死的心態。

「意外地，你很平靜，完全不怕死的樣子。」戚雲說著。

明婭微怔，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等真正站在死亡的面前，我就會害怕了，只是現在不害怕而已。」

在死亡的面前，誰不害怕？除非是那些已了夙願的人，亦或者抱著絕對的信念而來的人。

明婭覺得，自己距離那樣的人非常非常遙遠。

腳踏實地，這才是她所應該做的。

「說起來，我們兩個人還真是有點像，一樣見到了父母的死亡什麼的。」

還有職位的競爭。

也都一樣被淘汰了。

明婭想著。

只是這件事情戚雲好像並不知道。

「你覺得，我們能夠活下來嗎？」明婭問。

「不能。」戚雲回答的很果斷。

明婭略微地意外。

她覺得，戚雲還是比較理想化的一個人。

意外地在某種方面很現實。

「那，你害怕死嗎？」明婭問。

「害怕啊，可是害怕了就不用去面對了嗎？」

「說的也是啊，自從我們選擇來1區之後，就註定了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了。」

「不，還是給了我們選擇，雖然兩條路都差不多。」

一個就是不努力，等待死亡，另一個就是努力了，大概率還是會迎接死亡。

可要是不努力，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

「但是，我還是好想活下來。」明婭說著。

「誰又不想呢。」

戚雲說著，把自己的灌裝啤酒往明婭的面前湊了一下。

明婭瞭然，拿起自己的一罐啤酒輕輕碰了一下。

戚雲十分豪爽地喝。

明婭略微由於，輕抿了一口，覺得這種味道不喜歡，便沒去喝了。

就這樣，她把滿滿的一罐啤酒帶回了家中。

看著這罐，明婭猶豫著怎麼處理。

畢竟是戚雲的心意。

於是她就只能忍下心中對啤酒的厭惡，費了好大勁才把啤酒給喝完了。

剛喝完，她就覺得暈乎乎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