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做奶牛
「我怎麼，這麼慘？」
秦長歌望著鷹巢里的飛機殘骸，用葉子手，捂著自己的小腦袋，滿面無語。
把飛機搞下來，用殘骸築巢，真是天才的想法……
蒼鷹大哥很兇猛。
可秦長歌的心，卻抽搐著。
他現在只想跑！
但上了這破船，再想下去，沒那麼容易。
蒼鷹的傷勢很重，短時間內，不會再出去捕獵。
絕對每天守著長生草，聞香味。
自己沒有機會逃離這裡。
每每想到，炮彈和戰火，隨時會降臨到頭頂。
秦長歌的情緒，便有點崩潰。
連吸收蛋里的黃金液，都覺得不香了。
雖然他的修為，突飛猛進，一夜便開了三十八個竅穴。
蛻變生物孕育的獸蛋，非同小可。
能量磅礴到堪比靈乳，可以讓小草苗快速成長。
但和小命相比，秦長歌寧願發育得慢一些。
……
轉眼，一個月時間已過。
人類的炮彈並沒有降臨。
秦長歌從最開始的提心弔膽，到現在，已經不把飛機殘骸當回事。
他漸漸明白，這片天地大變，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人類統治世間的時代，已經結束。
天空中，經常有成群的蝙蝠掠過，鋪天蓋地，黑壓壓一片。
還有飛鳥，金雕、昆蟲……全都是蛻變生物。
再牛的飛機，遇到它們也要墜毀。
天空成了禁區。
就算蒼鷹沒有把飛機搞下來築巢，其他蛻變生物，也絕不允許鐵殼子入侵自己的領地。
尤其是，經過靈雨滋潤的山林，對人類來說，格外恐怖。
群山萬壑之間，凶獸橫行，巨鳥遮天。
蜜蜂比拳頭還大，螞蟻比手指還粗，遍地都是蛻變生物。
來到這裡，就彷彿回到太古洪荒時期。
羸弱的人類，亂闖進來，必死無疑。
通天銀杏樹頂端，鷹巢里，蒼鷹格外忙碌。
它的傷勢已經痊癒，正長竄下跳，加固自己的巢穴。
這一個月時間，有長生草在身邊，它的境界突飛猛進，變化巨大。
光是體型，便膨脹了一倍。
如今兩對翅膀展開，超過二十米，有了洪荒巨禽的威勢。
再不擴建老巢，它就只能像成年人坐在臉盆里，那樣睡覺了……
小草苗的變化更大。
草桿上的小包，大了幾圈，像孩子的腦袋。
隱約之間，顯出人類五官的輪廓，雖然還不清晰。
蛻變獸蛋當營養，再加上，每天都可以肆無忌憚的吸收日月精華，他已經跨過開竅中期，直接到了開竅後期。
「自我洞察！」
【種族：長生草】
【剩餘壽命：？？？】
【境界：開竅（711/720）】
【能力：洞察萬物，攝取能量，飛天遁地】
「終於，離聚氣境界，不遠了。」
秦長歌喃喃自語。
他沒日沒夜的修鍊，就是希望儘早進入聚氣境界。
這樣，他便可以擁有一些自保能力。
開竅境界，只是改變植物結構，模擬人體，開闢穴位，並不會帶來強大力量。
他都快開完七百二十個竅穴了，也依舊是一株小草，沒有什麼殺傷力。
只有聚氣境界，才能逐步釋放長生草的潛能。
像傳說中的練氣士一樣，擁有強大實力。
可是，現在有大難題，擺在秦長歌面前。
低頭瞅了瞅，獸蛋里所剩無幾的黃金液體，小草苗一聲哀嘆。
沒了蛻變獸蛋里的營養，光靠吸收日月精華，他完全不可能進入聚氣境界。
來自長生草的感知，隱隱告訴他，這一關很艱難。
哪怕天地大變，靈氣復甦，長生草在修行路上也走不遠。
你本就已經擁有無盡壽元了，若再學會修鍊，實力驚天，別人還怎麼活？
天地講究平衡，沒有誰能夠佔盡一切好處。
這一關，是生命層次的蛻變。
如同蛟化龍，都不是一個物種了。
可是。
做一株誰想摘就摘的長生草，秦長歌怎麼能甘心？
「事在人為，不做奶牛！」
小草苗用力吸了一口二氧化碳，信念很堅定。
把獸蛋里的液體，完全吸收乾淨，秦長歌緩緩飄向空中。
他的動作，直接把整理巢穴的蒼鷹看愣了。
下一瞬，鷹大哥便流露出警惕神色，長生草想跑！
「嘩！」
一對寬大無比的翅膀，張開到遮天蔽日的程度，將整個巢穴覆蓋住，不留一絲空隙。
天空陡然暗下來，還有那尖銳無比的目光，當場就讓秦長歌懵了！
「沒蛋液了，我只是想活動一下身子啊！」
心知自己的動作，驚了蒼鷹，秦長歌趕緊回到蛋殼裡。
但他的葉子手，卻十分靈活的指了指蛋殼，表示你過來看一眼。
蒼鷹露出疑惑的神色。
不過巨大的鷹臉，還是湊了過來。
和長生草相處的這段時間，它的智力大漲。
兩輪血月似的鷹眸，十分靈動的一眨一眨，湊到蛋殼小小的洞上，只往裡瞅了一眼，便露出苦悶的神色。
原來是沒營養了！
怪不得神草想跑。
可是，一般的東西，根本養不活神草，怎麼辦？
蒼鷹茫然了片刻。
但它作為森林霸主，雄視天上地下，只要敢想，沒什麼能攔住它。
既然沒有蛋液了，再搶一顆獸蛋便是！
一個月前，蛻變生物還很少，所以那顆蛋很稀奇。
但一場靈雨，讓整個山林升華，無窮生靈進化。
現在滿地都是蛻變生物，找幾顆蛋，不難。
可是，自己出去捕獵了，神草跑掉怎麼辦？
蒼鷹稍一思索，便緩緩伏下龐大身軀。
彎鉤鐵嘴，先把背上的羽毛，整理了一下。
而後叼起小草苗，直接把神草種在背上，又用兩片羽毛遮在神草上方。
「唳！」
尖銳嘹亮的鳴啼之音，沖霄而上，幾欲將天穹都撕裂。
喧囂的山林，頃刻間變得有些安靜。
鷹擊長空傲天地，扶搖直上瞰山河。
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在它身下快速劃過。
秦長歌有些暈。
因為蒼鷹飛得太快了。
呼呼的狂風，幾乎要將他的草桿都扯斷。
若不是周圍有羽毛擋住氣流，他非得被吹散不可。
忽然。
才起飛沒多久，蒼鷹便開始俯衝。
龐大的羽翼，微微收縮著。
彎鉤頭顱筆直向下，凌厲雙眸閃爍著凶光。
整隻鷹，化成刺穿風雲的炮彈，風馳電掣，帶著摧毀一切的力量，向地面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