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祭典
很快就到了七月十五,農曆七月十五是中元節,俗稱鬼節、七月半,聽說這一天鬼門大開,孤魂野鬼停留在人間最後的期限。
查派說越到後面幾天怪物世界越會危險,前幾天沒找到出去的地方,後面會變得越來越難。而且遇到了怪物世界的中元節,危險的鬼和怪物會更加放肆的出來活動。
查派建議一起行動,不要私自離隊,後果自負。
一行人來到了村裡想要打探消息,路邊飄落著紙錢,還有正在燒紙的村民
「卧槽,我踩到了什麼。」張偉突然喊了聲。
他抬起鞋底,他們都看到了,他鞋子上粘著的是黃色的紙錢。
「卧槽,這麼不吉利,怎麼是冥幣。」張偉連忙撕下紙錢丟在路邊。
「好了,別說了,沒看到村民看你的表情嗎,中元節還敢大喊大叫,不想活了。」查派抬了一下眼鏡,表情嚴肅,「自己不想活了,別連累了我們。」
張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閉上了。
溫鶴戾眼睫低垂,眼神晦暗不明:「中元節,忌亂踩冥紙。」
「冥紙是捎給鬼魂的祭品,在焚燒時,鬼魂們會在聚集周圍搶拾,他們會以為你在搶他們的紙錢,所以還是走路小心點比較好。」霽鯉澄接著說,試圖打破這個尷尬的氛圍。
有了張偉的事之後,幾人走路更小心了,都不想觸犯禁忌。
幾人來到一處空地,幾個小孩子在愉快的玩耍,跑來跑去,周圍都瀰漫著小孩子天真無邪的笑聲。
小孩子們邊笑邊唱著童謠——
鬼門開了出鬼怪
鬼怪苦
賣豆腐
豆腐爛
攤雞蛋
雞蛋雞蛋磕磕
裡面坐個哥哥
哥哥出來上墳
裡面坐個奶奶
奶奶出來燒香
裡面坐個姑娘
姑娘出來點燈
掉進河裡回不來
七月半
打火鐮兒
火鐮花兒
賣甜瓜
甜瓜苦
賣豆腐
豆腐爛
攤雞蛋雞
蛋雞蛋磕磕
裡面坐個哥哥
哥哥出來接鬼
「咯咯咯咯咯咯」念完小孩子們一起笑了。
銀鈴般笑聲配上瘮人的童謠,幾人心裡一顫。
「姐姐,他們念的好詭異嗚嗚。」思水見到這詭譎的一面撲進了姐姐的懷抱。
「思水,別怕,別聽就好了。」珊珊捂住了妹妹思水的耳朵,安慰著她。
小朋友們繼續念著童謠——
裡面坐個奶奶
奶奶出來燒香
裡面坐個姑娘
姑娘出來串門
掉了腦袋回不來
七月半
送鬼魂兒
鬼魂送了關鬼門
鬼門關
賣豆腐
豆腐爛
攤雞蛋雞蛋
雞蛋磕磕
裡面坐個哥哥
哥哥出來收屍
裡面坐個奶奶
奶奶出來燒香
裡面坐個姑娘
姑娘出來喊魂
吊在樹上回不來
「這個童謠有點耳熟啊。」霽鯉澄說。
宋牧垚呸呸嘴:「這麼恐怖你稱為是童謠,隔壁小孩都聽哭了。」
查派眼睛一亮,語氣都好了起來,說道:「橙子,你真的聽過嗎?這或許會是線索。」
溫鶴戾突然說:「我也聽過。」
「我們不會聽得是一樣的吧?」霽鯉澄對溫鶴戾挑眉一笑。
溫鶴戾抬起眼皮,看著霽鯉澄:「嗯,可能。」
霽鯉澄憑著記憶念道:「月亮粑粑,肚裡坐個爹爹。爹爹出來買菜,肚裡坐個奶奶。奶奶出來繡花,綉雜糍粑。糍粑跌得井裡,變雜□□。」
「應該是,月亮粑粑,兜里坐個嗲嗲,嗲嗲出來買菜,兜里坐個奶奶。奶奶出來繡花,秀雜糍粑。糍粑跌進井裡,變雜嘎麻。」溫鶴戾用長沙話非常流利的唱了遍。
霽鯉澄都聽呆了,她其實只在天天向上裡面聽汪涵念過一遍,記憶猶新。
「爹爹這裡用長沙話讀成dia,dia,表示爺爺的意思,雜是長沙話里「只」的意思。□□在這裡用長沙話讀成「嘎麻」,月亮粑粑表達了對親人的思念之情。」溫鶴戾說。
「小鳥你是湖南人嗎?長沙話說的這麼流利。」霽鯉澄問。
溫鶴戾:「算是吧,我奶奶老家是在湖南長沙,是我奶奶教我的。」
男孩微微低頭,鴉羽般的睫毛根根分明,陽光輕灑在他的身上,像是整個人都鍍了層柔光。
霽鯉澄覺得他在提到奶奶的時候,眼神很溫柔,和平常內斂冷漠的他判若兩人。
「糍粑、□□?豆腐、雞蛋?」查派念念有詞。
「怎麼這麼難啊,這是猜字謎嗎?」張偉說。
珊珊:「這四者看起來好像沒什麼聯繫?」
「這四個除了三個都是吃的,一個是動物之外,我也想不出了。」宋牧垚摸著他的寸頭,苦惱的揪著不存在的頭髮。
「」爺爺奶奶?哥哥姑娘?」溫鶴戾輕聲念叨著。
「吃的!垚妹你是天才啊,我怎麼沒想到!」霽鯉澄本想摸摸他的頭,結果太矮了,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哈哈,你剛剛是想拍我的頭吧。」宋牧垚低下頭,霽鯉澄剛想伸手摸,他下一秒又得瑟的跳起來,「摸不著哈哈,摸不著,略略略,你太矮了。」
宋牧垚低頭想看霽鯉澄生氣時氣鼓鼓的腮幫,卻發現她壓根沒理自己,正追上溫鶴戾和他講話,少女清脆的聲音傳來:「小鳥~」
宋牧垚看的覺得莫名煩躁,習慣性抓了下頭髮,又反應過來他現在是個寸頭,抓了一把路邊的野花泄憤。
「那個…老師說踩草坪是不好的行為。」思水怯生生的走上前說道。
宋牧垚無奈道:「我沒有踩草坪。」
思水說的格外認真:「那…傷害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要你管。」宋牧垚不說話的時候劍眉上揚,眼睛像是狼,看起來很兇,他朝思水喊了聲,「哈。」
思水眼睛霎時間就包滿了眼淚,轉頭就向姐姐的方向跑去,撲進了珊珊的懷裡。
宋牧垚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懊惱的摸了摸後腦勺。
糟了,真的惹女孩子哭了。
女孩子哭了該怎麼哄,在線等,挺急的。
宋牧垚回頭,能看到珊珊眼鏡片后的寒光,像刀子一樣扎在他後背。
——
在村裡尋找線索無果,幾人準備趁著天色還早,去永無村山上的怪物的祭典碰一碰運氣。
村民說,要在黃昏之時,逢魔時刻進入祭典,必須要在十二點之前下山離開森林。
幾人戴上了各種稀奇古怪的面具,有動物的模樣的,還有惡鬼模樣的面具。
夕陽欲落,天空飄著大片的火燒雲。
他們趁著黃暈來臨,上山進入了森林。剛進入森林,面前突然出來一條長長的土樓梯。
是泥巴築成的樓梯,長長的一條,一眼望不到盡頭。
泥巴樓梯兩邊都種植著鮮紅的彼岸花,妖治的悠然盛開,紅的艷麗,顏色如鮮血。
花開彼岸時,只一團火紅,花開無葉,葉生無花,相念相惜卻不得相見,獨自彼岸路。
彼岸花也被稱為引魂之花,長在冥界三途彼岸、忘川河邊的花,是奈何橋唯一的盛開的花,黃泉路上最美的風景。
霽鯉澄邊走邊想著這傳說,倏然有種走在黃泉路上的感覺。不過她沒有覺得害怕,反而有種可以見到故人的期許。
她還在想著有的沒的,宋牧垚突然喊了一聲:「卧槽,這好像日本的那種夏日祭典的感覺啊。」
「什麼日本的夏日祭,這種廟會的原始習俗原先來自中國,後來才傳到日本的。」張偉反駁說。
霽鯉澄望去,安靜的森林突然熱鬧起來了,燈火通明,像是白天的市集一樣,到處充斥著叫賣聲,熱鬧非凡。
「姐姐,是螢火蟲耶。」思水說。
霽鯉澄倏忽抬頭,空中黃綠色的光像是霓虹,歪歪扭扭的寫著——怪物的祭典。
仔細看這黃綠色的字,竟然是一隻一隻螢火蟲靠在一起發光拼出來的。
怪物祭典里的叫賣聲音此起彼伏——
「賣糖葫蘆咯。」
「蘋果糖,蘋果糖,又香又甜的蘋果糖。」
「果汁咯,買果汁咯,蘋果汁、橘子汁、草莓汁,你想要的我都有咯。」
「怪物世界里的怪物肯定更厲害。」查派提醒道,「大家一定小心點,不要落下面具,也不要走散了。」
幾人異口同聲道:「好。」
才剛走進,幾人就被路邊的怪物簇擁著,向他們推銷自己的產品。
一個長著草莓頭形狀,穿著旗袍的「女人」拉著霽鯉澄的手,就往她的鋪子方向拉。
溫鶴戾也被長著蘋果頭型,穿著背心的「男人」拉到了鋪子旁邊。
兩個水果——阿不,劃掉。
兩個水果人開始推銷起了他們的東西。
草莓女人說:「我們的果汁用的是原生態,健康的食材,跟人類那些打了農藥,有添加劑的果汁一點都不一樣。」
蘋果男人說:「總之,買我們的果汁,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你們剛好是我們店1314位客人,買一杯果汁第二杯半價哦。」
「兩位是情侶嗎?」
「不是,你別看我這麼年輕,其實我是他的娘。」霽鯉澄張著嘴就開始胡謅。
溫鶴戾:「???」
霽鯉澄無奈道:「我家兒子就是添加劑的果汁喝多了,然後就提前發育,一下子身高躥到了八尺。」
溫鶴戾:「……」
「不過為什麼你們一個是兔子?一個鴿子?」蘋果男人問。
霽鯉澄帶著一個白色兔子面具,溫鶴戾是白色鴿子面具。
「這你都不知道啊,混血唄,之前我聽隔壁宋人頭說狐狸還和兔子在一起嘞。」草莓女人說。
霽鯉澄頻頻點頭,贊同蘋果女人的話,她笑著說:「對,是混血,孩子他爸是小鳥。」
草莓女人:「誒,說了這麼多,先讓你們嘗嘗我們果汁吧,要是覺得好喝你們就買。」
「我來吧,蘋果可是水果之王,蘋果汁也是有營養有又好喝的。」
「我草莓不服了,草莓有利於營養的吸收,預防口渴口乾,預防腹脹便秘,而且我的草莓汁酸酸甜甜可好喝了!」草莓女人反駁道。
「那什麼…要不你們一人一杯,看看誰的好喝。」霽鯉澄提議道。
接下來的畫面霽鯉澄都驚呆了,草莓女人和蘋果男人拿出一個杯子,然後同時張開嘴嘔吐了起來。
紅色和綠色的不明液體從他們嘴裡流到了杯子里,裡面還有他們說的豐富的果肉,果汁冒著熱氣還有氣泡,原來他們說的原生態的果汁就是他們的嘔吐物。
霽鯉澄表示她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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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謠來源於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