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喝了它
「你在意什麼呢,」熊想想輕笑著說,「你指示她勾引黎寅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不幫,菁菁該怎麼辦?」
「……」
「菁菁就成了黎寅的妾。」
說到這裡,熊想想難以克制的咬了咬牙。
祝飛身子顫了顫,聲音發抖,「不會到那一步,我可以修書給家裡,只要我父親打個招呼,黎家這點面子還是會給。」
是啊,他爹也是個有品級的官,這不說熊想想都忘了。
「你父親就一定會幫,為了這麼個他八成看不上的平凡姑娘?」
熊想想輕笑了一聲,道:「你是什麼人,值或不值,在菁菁心裡自有一桿秤,她會衡量會捨棄,希望你尊重她的決定。」
熊想想說完便回進了屋子。
直到外頭喜樂聲震天,有人高喊著「新郎來了」,丫鬟扶著新娘子出閨房拜別父母。
幾番叮囑過後,熊想想陪著傅菁走到外頭,張深時一身紅彤彤的喜服,緊張得很,笑意盈盈的望向她的新娘子。
傅菁由人扶著走到轎前,吆喝聲中,一陣風不知從何處吹來,將傅菁頭上的鴛鴦紅蓋掀起了一角。
她一眼便看到嬉鬧的人群中,祝飛站在那裡。
傅菁啟唇一笑,紅蓋頭又落下,她上了花轎。
「起轎!」喜婆大聲喊道。
祝飛腦子裡一空,只剩她紅唇皓齒的笑顏在眼前揮散不去,他抬步要追上去,一個人竄到他面前攔住了他。
「幹什麼?」
熊想想恨不得拿個鎚子來敲開他的腦殼,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麼。
祝飛的視線緊鎖著緩緩遠去的花轎,和高坐馬上的張深時,眼中的血絲越來越粗。
「祝飛,我警告你啊,你敢亂來讓傅菁成了全城的笑柄,我跟你不會客氣的。」
熊想想齜著牙放了話。
「對了,你家公子呢,怎麼沒來?」
祝飛是想拉著白修一起來的。
可是白修說:要去你自己去,丟人。
於是便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未免祝飛鬧出事來,熊想想寸步不離的跟著祝飛,祝飛得去張家跟白修會面,她也跟著去。
直到鬧完洞房,熊想想盯著祝飛離開張家,這顆心才懸了下來。
熊舟宏那臉擰巴的,「閨女,爹說過多少次了,人前矜持點,別老黏著人家不放。」
熊想想吐了吐舌頭,懶得辯解了。
「啥時候成親呢,白修現在也沒動靜了,傅菁都嫁人了,你是真不知道爹急的呀……」
「急什麼,表哥都沒成親呢,輪不到我這個表妹的。」
-
兩個月後的一日,熊舟宏在飯桌上唉聲嘆氣的。
「傅菁有孕了。」
熊想想一樂,「這是好事啊,爹搭拉個臉幹啥呢?」
熊祁和熊曄也是抬起好奇的雙眼,看著這位老爹。
熊想想看到爹又深嘆了一口氣,心知他要說什麼了,恨不得往耳朵里塞東西。
「你啥時候成親呢?」
熊想想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你也別怪爹嘮叨,你娘這回問了你的親事有沒有著落,我也不好意思說連個做媒的人都沒有吧?到現在上門提過親的也就白修一個,傅菁都當娘了,你看看你……」
熊想想尋思著,傅菁都要當娘了,明明她在自己印象里一直都還是個小姑娘啊,怎麼就要當母親了呢?
她吃好就去街上買了點小孩子的東西,捏著那小小的布鞋,她感覺心都要化了。
另一個攤位上,她看中了個撥浪鼓,一隻手卻伸了過來,在她之前拿起了這個撥浪鼓。
「張深時?」
張深時側首看她,笑著說:「你若是打算買給我兒子的,那就讓給你。」
熊想想拿起另一隻小虎布偶,「這個也不錯。」
張深時看了眼,「嗯,我兒子會喜歡的。」
「一口一個兒子,萬一是女兒怎麼辦呢?」熊想想掏出錢來,「這兩我都要了。」
「家裡人找了算卦的,算出來是兒子,而且阿菁愛吃酸的,酸兒辣女,總有些道理。」
張深時說到這裡,面上有些得意,「這陣子你多來我家陪陪她,大夫說有身子最好心情舒暢。」
話雖這麼說,如今傅菁已經嫁人了,熊想想一個閨閣女子老跑去張家不合適,儘管她本來就沒啥好名聲,這嫌總要避的。
熊想想道:「你多陪陪她,肯定比我管用。」
張深時原本也就是跟朋友吃了個飯,眼下買點東西就準備回家去陪娘子,便同熊想想一道回了家。
扶持傅菁的婢女在大門口等著,瞧見張深時回來,意外道:「公子,夫人沒有一塊兒回來嗎?」
張深時一愣,「阿菁不是在家裡嗎?」
婢女錯鄂道:「公子不是忘帶了銀子,派人來叫夫人去給您送銀子嗎。」
張深時傻眼了,「我哪裡忘帶了銀子?誰來傳的話?」
婢女答不上來,「這個人……我不認得……」
熊想想捧著一包袱東西的雙手緊了緊。
「不認得的人來傳話,你也讓夫人跟著走?再說了,銀錢忘了帶可以叫別人送去啊,府里那麼多人,怎麼會讓夫人去送呢?夫人有身孕啊!」
婢女細想了下,急紅了眼,「可是他知道公子去的是哪兒,跟哪些人在一塊兒,他都能說上來,夫人才跟他走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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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菁從一間陌生的屋子裡醒來。
屋子裡什麼都有,門被拴著,打不開。
她只記得有人以張深時的名義來喚她,她便帶上銀子跟著走了,走到僻靜處腦後突然被劈了一掌,她便暈了過去。
她還沒吃飯呢,肚子有些餓。
腹中的孩子餓不起,傅菁猶豫了下,拿起桌上的糕點啃了起來。
她吃飽了喝了水,便警惕的在屋子裡找來找去。
窗也被釘死了。
花瓶里插著她最喜歡的桂花,糕點和果品都是她愛吃的。
柜子里備了些嶄新的衣裳,都是她喜歡的嫣粉色。
她心間突然竄起徹骨的涼意。
這間屋子彷彿是為她準備的一般,而這樣了解她的,除了熊想想和張深時,便是……
大概一個多時辰后,她的恐懼熬到了極致,門打開了。
他端著一碗葯走了進來,順手關上了門。
傅菁一步步的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蹲下來縮在了角落裡。
「你要幹什麼?」
她的聲音在顫抖。
祝飛笑了笑,弓腰捏住了她的下頷,她的臉在他手掌下被扼得死死的。
葯碗往她被迫張開的嘴裡送。
「你乖一點,喝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