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使苦肉計
南宮蕭墨說:「你怎麼了?」我捂住嘴說:「沒事,就是有些暈船。」南宮蕭墨說:「你不是出生在菀凜嗎?為何還會暈船?」我心虛的說:「我出生在菀凜是沒錯,可我從小身體就不好,根本沒有出過門,更沒有坐過船。夫君你怎麼了?」
南宮蕭墨沒有理會我,轉身就離開。看著他離開,我才鬆了一口氣。
我說:「真是的,一直坐馬車不好,非要坐船。雖說坐船路程比較短,可這也太難受了。」
我正爬上欄杆休息的時候,突然一群黑衣人從船底沖了上來。
我警惕道:「你們是誰?」黑衣人看了看畫像,說:「是她沒錯。」我說:「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喊人了。」黑衣人說:「殺了她。」我大喊:「救命呀。」
黑衣人一刀砍向我,我用手臂擋在了胸口前,鮮血蔓延手臂留在甲板上,我故裝害怕的後退著。
黑衣人並沒有打算放過我,逐漸的逼向我,一刀朝我刺去。見刀快要刺向自己時,又沒人出來營救,情急之下只好跳入水中。
我根本就不懂水性,跳下水那一刻,就是在拿命去賭。南宮蕭墨遲遲不肯現身救我,就是試探我會不會武功。
他見我跳下水那一刻,他立馬現身除掉所有黑衣人。除掉黑衣人,他急忙跳進海救我。
他將我抱在懷裡,我只感覺到很冷。南宮蕭墨說:「蘇若璃...你醒醒。」見我昏迷不醒,他俯下身子吻住我的唇,給我做人工呼吸。咳了幾聲我才睜開眼睛,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他那張俊美的臉,我嚇的立馬後退。
我咳咳了幾聲,虛弱的說:「皇上。」南宮蕭墨說:「你不懂水性,還跳進海里,是不要命了嗎?」
我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便道:「我..我若不跳進海里,就會被他們殺死。跳進海里,最起碼還有活命的機會。」
南宮蕭墨說:「這些刺客都是來刺殺你的,到底是誰想要殺你?」我說:「我不知道那些刺客為何要殺我。我並沒有得罪任何人,到底是誰想殺我?」南宮蕭墨走到刺客身邊檢查了一遍,說:「這些刺客都是買來殺你的,看來這幕後的人不簡單。可惜沒留一個活口。」
我說:「那到底是誰非要置我於死地?」南宮蕭墨說:「這就要問你自己了。」我說:「那皇上為何不留活口?」南宮蕭墨說:「朕要跳進海救你,怎麼留活口?」我說:「多謝皇上救命之恩。」南宮蕭墨說:「先別忙著謝朕,還是想想,到底是誰想要殺你?」
我說:「我並沒有得罪什麼人,實在想不出來是誰想要殺我。他們明明就是沖著我來的,到底會是誰?」南宮蕭墨冷笑道:「也許...並不是你得罪了誰,下次沒有朕的允許,不能離開朕半步。」我說:「哦。」
那天遭遇刺客以後,我整天跟在南宮蕭墨身邊,一步也不能離開。而兇手們見我在皇上身邊,再也沒有機會動手。
慕容嵐茵說:「一群廢物,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殺不了。」慕容青雲說:「皇後娘娘息怒,這也不能怪他們,上次刺殺失敗以後,那個女人和皇上寸步不離,實在是不好下手。」
慕容嵐茵說:「就是因為這樣,本宮更應該除掉她。」慕容青雲說:「娘娘不必擔心,只要他們還沒回宮,就有的是機會。」慕容嵐茵說:「無論如何,那個女人必須死。」慕容青雲說:「是。」
經過了數日的水路,我們總算是到達了菀凜。沒想到,離開了三個月,又回來了。
南宮蕭墨說:「你是要住府邸,還是回蘇府住?」我說:「皇上在菀凜還有府邸嗎?」南宮蕭墨說:「父皇當年在菀凜建造了一座府邸。」
我說:「要不皇上與我一起住在府邸可好?」南宮蕭墨說:「住在蘇府?」我說:「若是皇上嫌棄府邸小,便可以去府邸住。」南宮蕭墨說:「就依你的,去蘇府住。不過,朕要先去一個地方。」我說:「嗯。」
到了菀凜,沒有直接回蘇府,而是來到了一處府邸。
這座府邸位於北城,四周都是幽林處,曲徑幽美,四處都是竹林,僻靜的小路顯得十分安靜。
這座府邸雖然沒有人來住,院子里也算是十分乾淨,應該有人會經常來打掃。
我說:「沒有想到,先皇會在這裡建下府邸。」南宮蕭墨說:「這是父皇年輕時所建,如今也有十幾年了。」我說:「先皇為何還在這裡建下府邸?」南宮蕭墨說:「你這女人廢話可真多。」我嘀咕道:「不說就不說,幹嘛要那麼凶。我可以到處看看嗎?」南宮蕭墨說:「隨便。」我說:「那我就先走了。」
南宮蕭墨看著這裡,眼裡閃過一絲憂傷。南宮蕭墨說:「父皇,這裡是你與她相遇的地方,兒臣現在來了。這裡到底有什麼好的?直到你臨死還惦記在這裡。母后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聽說先皇下菀凜微服私訪,認識了一位菀凜美人,先皇為了那名女子,在這裡建下一座府邸。
只是後來,先皇回京后,就再也沒有來過。那位美人一直在這裡等著先皇,最後直到死也沒有等到。
那個女人愛了先皇一生,也等了他一生,到最後什麼也沒有等到。沒有人知道,先皇為何不來接她。
以前就聽說這件事,只是後來,皇上登基后,再也不讓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我心裡苦笑道:其實我還挺羨慕她的,至少她還有等的希望。雖然等了一輩子沒有等到,至少不曾後悔。
而那個曾經讓我愛到入骨的人,如今卻形同陌路,他明明就在我身邊,我卻感到很遙遠。一種觸不可及的東西,我真的再也不想去碰了。
南宮蕭墨突然站在我身後,道:「你在想什麼?」我收回思緒,說:「皇上你怎麼來了?」南宮蕭墨說:「聽說你從小身體就不好,朕想陪你去看看當地的名醫。」我說:「從小父親為我尋遍天下名醫,也沒有治好我的身體,況且我師父是江湖上最有名的藥師。他都沒有辦法,找名醫有什麼用?我現在身體基本上好了,只是身體有些虛弱而已。」
南宮蕭墨湊近我,說:「難道朕要寵幸你,你也用這副身體伺候朕?」我嚇的退後兩步,驚叫:「啊,我...」南宮蕭墨輕笑道:「那你倒是告訴朕,你進宮到底是為了什麼?」我說:「我...我進宮當然是為了蘇家,為了家族榮耀。」
南宮蕭墨說:「既然為了家族榮耀,難道不想朕寵幸你?」我說:「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奴婢想都不敢想。」南宮蕭墨說:「是嗎?晚些回到蘇府,朕就派人去請大夫。」我說:「是。」
回到蘇府後,他就派人去請大夫了。只是這次回來,沒有提前去通知蘇府,蘇老爺出門去經商了。
二夫人也回娘家了,見我回來,管家想要去稟告二夫人,被我給阻止了。蘇夫人一向不喜歡蘇若璃,怕她回來壞了我的大事。
我心想:只是南宮蕭墨的做法,讓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他到底想要知道些什麼?請大夫給我看病,他是想試探什麼?我的好壞,跟他又有什麼關係?難道他懷疑我不是蘇若璃。
畢竟人死後又復活,確實很讓人難想,只能見機行事了。如果我堅持不讓大夫看,他肯定會起疑心。
可我現在畢竟不是蘇若璃,身上完全沒有病。況且不能讓他知道,我會武功的事情。
要是被他知道我會武功的事,那麼就會知道那晚的女刺客就是我。可我要怎麼瞞過去?
聽景兒說過,蘇若璃體寒,所以才會身體弱。我倒是想到一個辦法了。
要想瞞過南宮蕭墨,就必須得對自己狠些。我命人偷偷去冰窟拿了很多冰塊,放在涼水中,去外面找了一種草藥。
這種草藥,泡上一個時辰,便能導致人的體質發寒。我將自己關到房間里,在放有冰塊的浴盆中泡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后,我的臉色變得蒼白,整個身子都感覺到冷。為了不讓南宮蕭墨看出來,我給臉上抹了很多胭脂。這樣看起來,臉色都不會太差。
我扶著桌子,說:「我必須要撐住,瞞過大夫就好了。」我給自己吃下一顆藥丸,這種藥丸可以暫時壓制隱藏體內的內力。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他請大夫過來。見他遲遲未來,我怕藥丸的藥性消失,便拖著虛弱的身體去找他。
我虛弱的說:「皇上。」南宮蕭墨見我臉色不太好,急忙上前扶我。南宮蕭墨問:「你怎麼了?」我說:「可能是因為這些天坐船,再加上受傷,身體有些不太舒服。」南宮蕭墨扶我坐下,說:「在這等著朕,朕去找大夫。」
我說:「皇..皇上,我沒事,休息兩天就好了。」南宮蕭墨說:「病成這樣,還說休息兩日就好了。」我說:「奴婢真的沒事。」南宮蕭墨說:「你給朕閉嘴。乖乖在這裡躺下,等朕請大夫回來。」
我說:「請大夫也不用皇上親自去,叫下人去就好了。」南宮蕭墨說:「現在下人都去休息了,還是朕去比較方便。」我說:「可是..」南宮蕭墨說:「不要再說了。」我說:「哦。」
我心想:南宮蕭墨...如果這一切沒有變那該有多好?許久過後,他請來大夫為我把脈。泡了一個時辰的葯澡,大夫也檢查不出什麼異常,只是微微搖了頭。
大夫說:「這位姑娘是體寒,身體十分虛弱,需要好生調理。」南宮蕭墨說:「可有檢查出什麼原因?」大夫微微搖了搖頭,說:「除了體寒,還有一些外傷,檢查不出來,只能先暫時開幾副葯調理,姑娘需要好生休養才是。」我說:「有勞大夫了。」
南宮蕭墨送走大夫,坐到我旁邊。我感到氣氛不對,問:「皇上你怎麼了?」南宮蕭墨說:「你放心,朕一定治好你的病。」我說:「其實對於我來說,治不治的好沒有什麼關係。我從小身體就不好,吃了很多葯,現在看到葯就有些害怕。有時候,葯苦的我實在咽不下去。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不能出來,不能像其他人一樣,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只能在院子里看著天上的鳥兒飛。」
南宮蕭墨憤怒道:「誰告訴你,活在世上沒有意思的?活著比什麼都好,為何你們都不愛惜自己的生命?是不是覺得,你們的命是你們自己的。你要記住,從進宮那一刻開始,你的命就是朕的。」
我說:「奴婢聽不懂皇上在說什麼。」南宮蕭墨說:「有的時候活著雖然辛苦,可活著總比死了強。死了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我心想:今晚他這是怎麼了?為何他如此生氣?南宮蕭墨說:「朕扶你回房間休息。」我說:「是。」
送我回到房間,他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就離去了。
我心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何會如此生氣?他剛才的憤怒,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口中的你們指的又是誰?除了我,還有一個人是誰?
算了,不管是誰,至少今晚算是躲過去了。明天祭拜完蘇若璃的母親,後天就要回宮了。回宮后,要好好把身體養好。
至於刺殺的事情,應該一時半會查不出什麼來。現在宮裡是有人把我當眼中釘了,以後要小心些才行。
辰王房間中,他正畫著一位女子,畫中女子如詩如畫,美若天仙。
許燕陵說:「塵翎,你又在想她了?」南宮塵翎收起畫,說:「你怎麼來了?」許燕陵說:「來看看,蘇姑娘那邊有不有消息?」南宮塵翎說:「你怎麼會如此關心她?本王從未見過你如此關心這個女子?」許燕陵說:「我把她當朋友,關係她有何不對?」南宮塵翎說:「暫時沒有消息。」許燕陵說:「知道了。」
南宮塵翎說:「還有事嗎?」許燕陵說:「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沒有忘記那件事?」南宮塵翎說:「有些事情,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
許燕陵說:「那你說,皇上他忘記那件事了嗎?」南宮塵翎說:「這件事對他打擊很大,想必很難忘掉。」
許燕陵帶著幾分怒氣說:「既然忘不掉,當初為何要娶笙兒?她真心愛他,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他,結果變成了政治的犧牲品。她如此愛他,他怎能忍心傷她?」
南宮塵翎說:「皇上有沒有愛過前皇后,誰又知道?有些事情,也是皇上身不由己。」許燕陵說:「都說帝王無情,看來一點也不假。」南宮塵翎說:「或許不是太無情,是他太多情了。燕陵,既然來了,陪本王下一盤棋如何?」許燕陵說:「隨時奉陪,這次我一定要贏你。」
我來到大廳,見皇上已經起床,他坐在那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說:「皇上早。」南宮蕭墨面無表情道:「你身上的傷好了嗎?」我說:「多謝皇上關懷,已經好了很多。」
南宮蕭墨說:「你這是要出門?」我說:「皇上難道忘了,奴婢回來是為了祭拜母親。」南宮蕭墨說:「你先去吧朕還有要事要辦,就不陪你去了。」我說:「是。」
剛走出蘇府,就被陌北帶到郊外了。我說:「你怎麼在這裡?難道這一路上,你都在監視我?」陌北說:「我不是來監視你,是王爺派我暗中保護姑娘。」我說:「剛出蘇府就被帶到這裡了,你這也叫暗中保護?」陌北說:「我是不得已才將姑娘帶到這裡來。」我說:「說吧,找我做什麼?」
陌北拿出一瓶葯,說:「這個葯能夠幫助你調理身體。」我問:「昨夜的事,你都知道了?」陌北說:我跟隨你們一路到菀凜,昨晚你在蘇府做的一切我都知道。」
我說:「其實昨夜我...」陌北說:「蘇姑娘不用解釋,其實我都明白。這件事,我並沒有稟告王爺,還望今後蘇姑娘能夠三思而後行。」我說:「其實當時我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陌北說:「昨夜你的做法,只有三分的把握,剩下的七分可能會要了你的命。如果當時,皇上不管你的死活,你會活在現在?」我說:「我當時只想著怎麼瞞過去,沒有想那麼多...」陌北說:「王爺那邊,我已經替姑娘隱瞞,姑娘以後有事,可以找我說,我再稟告給王爺。」
我說:「知道了,謝謝你幫我隱瞞這件事。」陌北說:「姑娘不必謝我,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王爺。」我說:「哦,可是我要怎麼找到你?」陌北拿出一片竹葉,說:「需要找我的時候,就吹這個,我便會出現。」我看著手裡的竹葉,說:「這個要怎麼吹?」
陌北將竹葉橫放在唇下,吹出一首渡思劫。陌北說:「這樣就可以了。」我說:「咦,你吹的是渡思劫嗎?」陌北說:「是。」我說:「我很喜歡這首曲子。」陌北說:「蘇姑娘你試試。」我說:「好。」
我將竹葉放在唇下,不管怎麼吹都不管用。我說:「我是不是太笨了,怎麼吹都沒有聲音?」陌北無奈的說:「我來教你吹吧。」我說:「嗯。」我靜靜的看著陌北吹,這是他第一次距離女人那麼近,他臉上泛著一絲紅暈。
我說:「陌北你真厲害,用竹葉也能吹的那麼好。」陌北說:「蘇姑娘過獎了。」我說:「以後你不要叫我蘇姑娘了,叫我若璃便好。」陌北臉紅道:「好。」
我又試了下,還是吹不響。我撇嘴的說:「它是不是跟我有仇啊。」陌北看我憋紅的臉,不禁一笑。
陌北握著我的手,說:「用手指輕輕扯住竹葉的兩端。」陌北說:「你不要憋著氣,放輕鬆點。」不一會兒我就吹出了聲音。我高興的說:「太好了,我終於吹出來了。」陌北說:「蘇姑娘要是沒別的事情,我就先告辭了。」我說:「嗯。」
今晚皇上會晚些回府,我索性在街上逛會再回去。
今天是百花節,街上都很熱鬧。我平時也不愛熱鬧,只是因為不想那麼早回蘇府,便一個人來湖邊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