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戒

鑽戒

之前已經說過了,聖三一中學是愛爾蘭同名高等學府建立在國內的一個中轉站,每年都會有一部分學生作為交換生出國就讀。

正因為聖三一中學還是私立高中,所以在「交換生資格」這件事上,就有很多可以操縱的空間了:

比如降低標準,再比如一些別有門道的額外加分,或者乾脆給名字在更前面的人塞錢,讓他們主動退出給自己讓路……

只有這樣,才能讓某些成績欠佳、卻又想著要高學歷鍍金的學生得以成功出國。

不過如果所有莫名其妙的加分項全都偏向某一方的話,連傻子也會看出不對勁來的,於是在某些奇怪的領域,也會有一視同仁的全體加分,堪堪維持住了表面上的「公平」假象:

就好比這次要上交的暑假作業,就是一個誰都沒想到的額外加分項,會算在品德分的裡面。

可除了提前得知劇情的施鶯鶯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學生知道這件事,因此當謝成芳好心提醒她的時候,她才會有一點意料之外的感動——

不過這一點感動根本無法停下施鶯鶯繼續搞事的腳步。

於是當堂課一結束,施鶯鶯就對正在忙著收作業的一班班長說:「我回十四班拿作業,之前已經跟老師說過了,她說我可以這個課間再交。麻煩班長交作業之前等我一下?」

「這……倒不是不能等你,可關鍵是你一個人回去?」別說班長了,就連一旁聽到了施鶯鶯這番話的同學都勸道:

「你一個人回去?是不是太不保險了,還是多找幾個人跟你一起吧?」

「是啊,我看他們上節課課間的時候還在走廊里寫檢查呢,你現在回去搞不好真的會被再針對一下。」

施鶯鶯狀若苦惱地蹙起了眉:「可我也不能連累你們。」

當她有心溫柔下來的時候,很少有人能不被迷惑: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在那雙暗藍色的、含情脈脈的雙眸注視下毫不猶豫地一腳踏過去。

更別提她還口口聲聲都在為別人著想,說得那叫一個真情實感。

要不是系統監控下她的心跳毫無紊亂的跡象,她的感情曲線和激素分泌甚至都沒有半點波動的話,搞不好連繫統都會覺得,她是真的在為這些人擔憂:

「果然還是我一個人回去吧……別說我們這樣的普通學生了,就連十四班的老師他們都敢頂撞。」

「萬一連累了你們,我該多難過呀。」

——別看施鶯鶯說的比唱的都好聽,其實她在有心引導著所有人的思路往某個方向上拐過去。

她說「之前已經跟老師說過了」,就代表謝成芳知道這件事,無形中就把老師和學生之間天然存在的那一道畏懼的門檻給推平了,讓同學們下意識就會對謝成芳求助:

因為她知道這些事,她不會錯怪自己的學生的。

施鶯鶯又說「他們連十四班的老師都敢頂撞」,故意強調了十四班那個班主任沒有根基也沒有好名聲,引導著同學們無意識間將德高望重又護犢子的謝成芳和十四班班主任對比,言外之意就是「他們肯定不敢頂撞我們的老師。」

最後一句「不能連累你們」更是以退為進,但凡是個沒有瞎掉、審美也沒有壞掉的有點正義感的人,就必然不能拒絕施鶯鶯的示弱,甚至會更想保護她。

於是立刻就有人提出了百分百符合施鶯鶯構思的建議:

「要不去問問謝老師能不能陪你回去一趟?」

「對對對,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反正今天剛開學,還沒正式開課,老師們也只是來看自習和講上學期期末考試的卷子,謝老師一定有空!」

施鶯鶯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地對提出了這個主意的人道謝,似乎她剛剛真的沒想到這一點,於是道謝的時候也分外真誠,直讓人恨不得自己可以繼續為她排憂解難一輩子:

「你說得對!我怎麼剛剛就沒想到這一點呢,真是太感謝你了。」

被她道了謝的人立刻就臉紅了起來,活像一隻剛從蒸籠里拿出來的龍蝦似的,說話都說不完整了:

「不……不客氣……」

就在這一片同學友愛的祥和氛圍里,系統突然想起了剛剛施鶯鶯說自己「是個善良的人」,「不願意惹是生非」——

單看眼下的場合的話,的確很符合。

直到施鶯鶯敲開了教師辦公室的門,帶著靦腆的神色請謝成芳和她一起去十四班,系統也沒反應過來,難不成它的宿主真的改了性子,打算就此收手?

很快它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別看施鶯鶯現在被束縛在原主的身體里,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美人,但殺胚的靈魂是不會以任何外物為轉移的,搞事之心一萬年也不死,自己動不得手就要借刀殺人,總歸要讓所有得罪過她的人都血債血償。

於是施鶯鶯帶著謝成芳往十四班去了,並成功在邁入走廊的那一刻,就從半敞著的門裡看見了她想看見的畫面:

一堆人聚在她的課桌旁,正在拚命翻找著不知什麼東西。

「開始錄像,等所有人都到齊后,把他口袋裡的東西給我全都弄到地上。」施鶯鶯對系統囑咐了一句,隨即立刻擺出了一副受驚過度的神色來,對著教室里正在起鬨的學生們喊道:

「你們在幹什麼!」

——至此,正在錄像的系統才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施鶯鶯剛才一定要和趙子悅把事情鬧大的原因!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不少班級還都沒開課呢,也就一班這種從老師到學生都一心撲在學習上的、區區一本線在他們眼裡都是「發揮失常」的學霸班級,才會自發地組織起自習和講卷子的課程來。

因此,剛剛那些在課間看熱鬧的學生才能抓緊時間,在大家都沒把注意力放在學習上、老師對這種寬鬆的氛圍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時候,把剛剛的鬧劇傳得到處都是:

這場鬧劇甚至都不用鬧出校門,只要讓十四班的人知道就行了。

只要讓十四班的人知道,「施鶯鶯沒能交上作業,因為她把作業放在了原來的班級里」,死性不改的這幫小混蛋肯定會去翻她的東西,想讓她也不好過。

本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原則,他們肯定不會只讓某一個人去動施鶯鶯的東西,肯定會所有人一起。

按照施鶯鶯的計算,等最慢的那個人寫完……三千字檢討,正好應該是三節課的時間。

所以她故意拖到了這個時間來拿她那莫須有的作業,也果然把這幫小混賬們翻她東西的場面盡收眼底了。

為首的男生在看到門口的施鶯鶯和謝成芳后,觸電似的縮回了手,梗著脖子強詞奪理道:

「我們什麼都沒幹,怎麼了?」

施鶯鶯的目光輕飄飄地在他身上打了個圈兒,什麼都沒說。

但系統明確地察覺到了她愉悅的、心滿意足的情緒,很明顯,這幫人要倒霉了。

——問題是在現行的法律體系中,對校園暴力的界定極為模糊。

就算施鶯鶯能拿得出證據,區區翻別人書包的這件事也不能讓他們傷筋動骨;再加上這幫學生家庭條件也都不錯,要不也不會跟顧城走到一起去:

施鶯鶯再怎麼有能耐,又要怎樣名正言順地去對付這幫人呢?

更別說這時十四班的班主任還趕來了。

這人特擅長和稀泥,他一看見門口冷著臉的謝成芳就一陣頭疼,用腳趾頭想想都能知道,謝成芳可不吃關係戶那一套,但是他吃啊。

於是他艱難地頂住了謝成芳的怒火,試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行了行了,謝老師,你看,這不也沒出什麼大事嘛……」

「非要等著出什麼大事就晚了!」謝成芳怒道:

「你這麼看人下菜碟,一碗水端不平,立身不正,怎麼能教出好學生來?我等下就去跟校長說,讓施鶯鶯到我的一班來!」

「行行行。」十四班班主任求之不得,只要能讓謝成芳不再計較施鶯鶯受欺負這件事就好:

「只要校長答應就沒問題。」

他在心底劫後餘生地嘆了口氣,覺得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結果他話音未落——

在系統的操控下,一枚戒指便從為首的學生口袋裡,骨碌碌滾了出來。

頓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枚戒指吸引了:

那是一枚鑽石戒指。

在場的人家庭條件都不差,自然一眼就能認出,這枚在陽光下能折射出耀眼火彩的小冰糖是實打實的真貨。

頓時為首的學生臉色就變得慘白了起來,而這枚戒指就像有靈性似的,一路朝施鶯鶯滾了過去,直到撞在了她的腳邊才停下來,有氣無力地晃了兩下后便倒在地上,發出極輕微的一聲清響。

「那是什麼東西?」謝成芳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那個學生的臉色變化,這可不像是丟了自己的東西該有的神情。

於是她立刻看向施鶯鶯,問道:「這是你的東西嗎?」

施鶯鶯俯下身去,珍而重之地將這枚戒指握掌心,低聲回答道:

「嗯,是我的。」

——說得更準確一點,這是原主的父母留給她的僅有的念想了:

原主的第二個心愿,保存下父母的遺物,指的就是這枚小冰糖鑽戒。

這枚戒指丟過兩次:

第一次是十四班的學生有心捉弄她,同時也想對顧城示好,於是和趙子悅合夥偷走了她原本放在家中的戒指,送到顧城手裡,好讓顧城能拿著這個去威脅原主交往。

第二次是原主人間蒸發,被囚禁在顧城身邊,想逃跑卻不幸被發現的時候,被他怒極攻心地扔掉了,這一扔……

直到原主難產身亡,也再沒能找回來。

按照原劇情的走向來看,今天的確是這枚戒指第一次丟失的時間。

可顧城人都蹲在拘留所里了,他們還能向誰示好?趙子悅都快要社會性死亡了,誰還能幫他們偷戒指?

所以愛好核平、自稱「不願多生是非」的施鶯鶯主動出手挑釁了他們,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捉賊拿贓地把他們逮了個正著:

校園暴力相關立法尚未能完善,但盜竊罪的相關立法可完善得不能再完善了。

《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條規定,盜竊公私財物,數額較大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並處罰金;數額巨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

《最高人民法院關於審理盜竊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中同時補充,盜竊財物價值人民幣五百元至二千元以上的,為「數額較大」;財物價值人民幣五千元至二萬元以上的,為「數額巨大」。

一枚G級的小冰糖,哪怕再怎麼壓價,有克拉數和VVS1的凈度在那裡頂著,也足以市值五千元以上,完全符合盜竊罪中,對「數額巨大」的量刑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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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哥譚好市民x20的營養液~

感謝盞茶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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