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遊戲，玩弄

深諳一個人的處世之道。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也因此讓其反感到說出這樣的話：「——我不相信任何人，身為我左右手的你也一樣。——

——別在我身上下功夫了，你打動不了我。——

——喜歡某樣東西你也要管嗎？別惹怒我，後果很嚴重。——

——無謂的掙扎，無趣。——

……」

將自己幽閉在黑暗空間里整整一年，不吃也不喝，甚至音信全無。死了也罷了，他倒活得肆意安然、生龍活虎。

「雷傑魯，你看天上。」

雷傑魯停住腳步仰頭看天。變天了，一片厚重的陰雲籠罩住了天空原本的藍色。「咱們得快點離開這兒。」

南境點點頭：「嗯嗯。」跟隨雷傑魯的節奏加快了腳上的步伐。

「那個人真的太固執，當他認定一件事的時候一定會貫徹到底，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傢伙。」昏暗裡的人這樣想著。

碩大到鋪滿房間內一整面牆的螢色投影晶屏里，細膩清晰的放映著雷傑魯和南境走在通往惡魔殿偏殿的甬道上四處探看的模樣。他們的一舉一動全被鏡頭抓個正著。

晶屏前，黑皮老闆椅上，背靠椅背慵懶的翹著二郎腿的誅讓正手捏玻璃杯，一副不修邊幅鬍子拉碴邋遢樣的他嘟著嘴，小心吸溜冒著熱氣的白開水。

他吞咽一小口熱水入喉，吞咽之際，本來掐杯的食指交接給一旁的中指，而他看似靈活的食指則輕點著杯口，一曲一直順著沿口光滑的弧度畫著圓圈。他眼睛直直盯向屏幕里的雷傑魯，嘴角勾起一抹得意之色。

「呵！當我這惡魔殿是遊樂園嗎？觀光遊覽，到此一游！」

「不妙！小禹，快趴下！」

就在雷傑魯的眼皮子底下，一道一閃而至的橘光，巨大之物的腳趾上一根又粗又銳的鉤狀指甲尖端指著南境的背部盲點刺來，本來可以輕而易舉刺穿南境的皮肉，卻不知怎麼的驟停半空。

甬道之上不知從哪裡伸過來的爪子，巨大到令人駭然。

南境轉身，那尖端距離自己只才一寸遠。他立馬嚇攤在地上，驚呼：「老天！」

什麼情況啊？

雷傑魯走上前來將南境扶起，「你沒事吧？」

怎麼可能沒事？南境他都嚇哭了，一張一天一宿沒沾過水黑黢黢的臉上哭出了兩條淚河：「噗嗚嗚嗚……我以為我要死了。」

「噗哈！這鬼小子果然沒讓我失望，又嚇哭了！」屏幕外的誅讓冷笑一陣，隨即將水杯放置一邊站起身，精壯的背部肌肉在熒光屏的投射下勾勒出一道強而有力的曲線線條。

「大人，您又想到了什麼歪點子？」誅讓新發明的台式人工智慧助手發出這樣無味的聲響。

「你能別老挖苦我好嗎？一號。」

「不好，挖苦大人是在下最大的樂趣！」

誅讓白一號一眼：「好了，別鬧了，開啟第一防備。」

一號恭恭敬敬的回覆：「好的，大人。」

話音剛落，屏幕裡面，鏡頭之外的甬道上空被鋼板一重重封死，密不透風，連只蒼蠅也飛不進來。

雷傑魯眼露警戒看向上方，上方密不透光，整個甬道陷入黑暗之中。行蹤暴露，從一開始他們已經在某人的掌控之中了。

遊戲還沒開始，就以失敗告終了嗎？滑稽，不過「有意思。」

南境慌亂的貼近雷傑魯，小聲在雷傑魯耳邊嘀嘀咕咕說著些什麼。

周圍那麼黑，甬道被封死，既不能前進也不能後退，這事兒難辦。

「我們怎麼辦？」南境躲在雷傑魯臂彎下捂臉瑟瑟發抖，他怕死，更怕受重傷后痛死！

雷傑魯握住南境肩頭的手掌略帶遲疑的拍拍南境單薄的後背，「別怕。」說著，他的另一隻握拳的手聚力攤開，手心向下朝地面拍去。

石板路地面很脆很薄的樣子，經他輕輕一拍，從他掌下碎裂的石板一塊一塊蔓延出去，地面縫隙露出無數條不規則長條光亮，剎那間，轟隆轟隆——整個甬道地面全塌陷了下去。

紅外攝像頭拍到的畫面驚呆了晶屏前等著看好戲的誅讓。

「好啊，敢在我的地盤撒野！一號，開啟全面警戒！」

……

一號沒有動靜。

剛剛動靜太大，惡魔殿甬道下面鋪設的線路損壞嚴重，一號卡殼了。

「一號、一號！你怎麼了？一號！！！！」

誅讓單膝跪地蹲在台式一號前，一號機箱空隙里冒著黑煙，他轉頭怒視晶屏。

滋啦！熒光晶屏變成了黑屏。

誅讓大怒：「啊啊啊啊啊——」，吼聲震動整個惡魔殿，他眼皮上翻瞪著腥紅眼撐腿站起身，青筋暴起的大手扯了椅背上的外套搭在左肩上，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小龍，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甬道地面全塌了下去，雷傑魯也跟著地面跳了下去，但蹲坐在地的南境依舊浮在甬道原本的石板路上，就好像他正坐在路面上，很穩很穩的樣子。

雷傑魯仰頭看上面，驚奇的發現南境坐在原處一動未動。

「小禹！夏小禹，你……」

聽到雷傑魯叫他的聲音，他嚇哭捂臉的手落下，兩手扶在半空伸著腦袋向下看去，「雷傑魯，欸？我、我怎麼下不去？」

「我怎麼知道？」怎麼會這樣？莫非他是異能者？

雷傑魯若有所思，沒辦法，必須快點離開惡魔殿，他屈膝做出向上跳躍的動作，腳底有氣流涌動，一圈一圈又一圈，那股氣流和誅讓從上空跳落沙地時有些相似。

南境看他做準備的樣子，眉頭一皺。

氣流很足，彈跳，南境眼睜睜看著雷傑魯跳到三米之上的他面前，伸手抓住南境的手腕將他向下一拉，南境被他扯到了下面的空間。

空間里的東西全被掉落的石板砸的稀碎，一片廢墟里，雷傑魯沒想那麼多拉著南境向前方出口跑去。

就在他們逃跑的時候，從甬道里停頓不動的巨大龍爪，伸著尖銳的鉤狀趾甲朝他們抓了過去。

「可惡！」雷傑魯扭頭看向後方，擰緊眉頭，一手拉著累贅朝前奔跑，一手從腰間隱秘口袋裡掏出一把紅色手槍，離出口還剩三步，他忽然停步將南境朝外一扔，手槍槍口對準龍爪精準的開了一槍，子彈在龍爪爪心處像開了一朵鮮艷的紅玫瑰，順著龍爪創傷傷口鑽了進去，恐龍從龍爪開始到龍臂在向上全都破皮崩裂，橘色皮膚里露出的銀藍色機械桿件徹底崩壞砸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