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綻放，怒火

「……我還能活嗎？對呀！我是變種，可能我也死不了，就是……嗯……被它踩扁一定很疼對嗎？」

天又黑了，南境肯定躲不開，他滿臉哭喪，一邊盯著離他不遠的司南，一邊伸出自己的雙手開始掰手指，「第一種，我被踩扁然後我……嗚嗚嗚～扁著扁著恢復原樣，第二種……」沒說完，貓怪大腳duang～一跺，整個基地搖晃搖晃。

「我扁了嗎？」

帶他飛的司南冷靜吐出一個字：「沒。」

南境睜開眼，一看自己好好的在空中飛，突然大哭大叫：「我沒死啊啊啊啊啊，我沒扁啊啊啊啊啊，我不疼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啊——！」

聲音很刺耳，正刺激著司南的鼓膜，但他什麼也沒說。

貓怪仇視著空中兩隻礙眼的小蒼蠅，它狠狠的咬牙切齒，圓溜溜的眼珠瞬變成一根豎在橢圓眼眶裡的紅色光梭。

「喵～喵嗚嗚嗚——」

大爪在它身側高高抬起，爪心朝下大力去拍打空中閃來閃去不停歇的兩小隻，怎麼也打不到，它有點兒膩味，閉上眼大張貓口打了個哈欠，一對潔白的虎牙劍齒張出在外，看上去野性十足，不過這只是暫時，很快，它眼眸紅光再現，又一輪拍打的速度明顯加快，貓爪尖長的指甲在空中劃出無數道銀光。

還是打不到！

「喵～～～嗚嗚嗚——」貓怪怒氣值飆升，它眼紅每加深一層，速度便更加的迅捷。

只聽噌噌噌的空氣摩擦聲傳進南境的耳朵，那聲音夾帶著強而有力的氣流如利刃飛刀一般刺傷南境身，剎那間，他暴露在空氣中的光白臉頰以及外側手臂、後背、後腿都被氣流劃出好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而司南卻一點兒事兒也沒有。

南境心裡很不平衡，為什麼司南沒事只有他自己一直在受到傷害？

眼看著貓爪即將拍到他們身上，司南單手摟著南境，握於手間的冰鐮在他手臂朝後彎曲向前沖的過程中借力打力，冰鐮外刃衝擊進貓爪長毛之下皮肉的同時削掉了貓怪一爪的所有的爪指。

「喵喵喵喵——嗚！」

貓怪還不放棄，又伸出另一隻爪子朝他們拍來，司南雙臂摟緊南境，再次快速跳躍。

這樣的狀態維持了好一陣子，輸贏不分。

司南在南境身前勞累狂喘，但速度絲毫未減，甚至超過他極限在不斷的加速著：「我、我需要休息一下……哈啊——」

死亡的恐懼，一直殘存在南境的心底。

他能夠笑著面對朝他大敞的地獄之門，但那也是無可奈何，因為在他自己都感到沒有生存希望的時候，笑一笑至少能慰藉他駭怕的膽小心靈。

他並不想死，所以當他逃離鬼門關的時候，他才會表現出他驚懼到哭不停、哭到無力的後勁兒，裝堅強這種事他還不太習慣。

「放我下來吧，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論我們避開的速度有多快，那隻會讓它沒完沒了的朝我們發起攻擊，只有我們停下，它才不會在繼續毀壞基地。」

司南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貓怪朝他們揮爪的動作上，當他喘著氣環看四周，整個一樓大廳已經被貓怪毀的不成樣子了。

四面牆坍塌了兩面，再這樣下去，整個樓都會因沒有支撐而毀於一旦。

沒辦法。司南摟著南境輕輕下落著陸，兩個人就站在離貓怪大腳兩米處，只要貓怪抬腳踩踏，兩個人不躲開一定會被貓怪踩成肉醬。

果然他們不動，貓怪也不動。

貓怪彎曲它如房柱一般的兩條大長腿，它兩隻前爪著地，渾圓啤酒肚似的一坨肥肚肉伏貼著地板，橘黃色皮草泛著亮色水波痕與塵土飛揚的地面緊密貼合。

它趴在了地上，耳朵倒伏，後肢想夠自己的腦袋，就因為它太胖，任後腳在渾濁的空氣里怎麼刨動也抓不到它自己尖尖的耳朵。

刨了一會兒，貓怪放棄了，於是半閉著一隻眼睛趴在自己兩爪之上，假意創造出它半醒將睡的假象。

他們二人身後是倒地的塌牆，牆外是寂靜無人的神殿大廳，那座沾有信徒殘血的神聖雕像此刻盡顯凄涼。

南境瞧見他腳下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牆體碎石塊，他的腿早就被嚇軟無力了，正想找個地方坐坐，現下不正巧有一塊兒現成的嗎？

他貓著腰拍了拍混凝土紅磚塊平面上的一層灰，又啪啪自己手上的塵，趕緊坐下歇歇腳。

「喂，你不坐嗎？趁貓怪沒襲擊咱們，還不好好恢復恢復體力嗎？說不准它什麼時候又發起進攻了，你若是沒恢復體力，到那時我就指望不上你救我了。」南境騰出身下一小塊地方，拍著看似乾淨的磚面抬著頭朝司南和善一笑。

司南平息了累到凌亂的氣息，他收起冰鐮，手裡拎著藍寶石，彎著腰坐到南境讓給他的小塊位置。「接下來該怎麼辦？」

南境搖搖頭，他怎麼可能知道啊？他都沒想過他還能迎來『接下來』這種未知狀況。「走一步看一步吧，你都沒辦法，更別說我了，」他傻嘿嘿的歪頭看向身邊的司南，「我需要你的保護。」

聽到南境最後半句話，司南的嘴角輕微上揚。

貓爪無徵兆朝這邊甩來！

兩個人絲毫沒有防備，嘭的一聲悶響，兩個人一齊被重重的貓拳打飛。

就在最後一刻，司南還拉過南境將他護在懷裡。

「啪——嚓——嚓——鐺！」

南境趴在後背擦出好長距離重重撞在大門門板上的司南身上。

司南後腦有液體滲出，在深色的臟地板上洇出了一片紅色。

南境趕緊從他身上移開，跪在土面上：「喂，你怎麼樣啊？喂——！」

司南兩道新月眉扭曲著疼痛的弧度，他兩眼微閉，明顯失去了意識，槍也因摔得太狠而被甩飛老遠。

南境用力拍打司南無肉的臉頰，硬邦邦的、光滑而刷白。他試圖將司南拍醒，可是司南傷的很重，根本拍不醒，他需要妥善的救治。

基地物資這麼匱乏，他上哪裡找繃帶和藥劑啊？

南境向身後看去，他想知道貓怪的行蹤，卻無意間餘光掃到地面上一條長長的血色擦痕。

那條擦痕將近有三米長。

南境咬緊牙關，隨之痛聲捶地：「靠——該死！」

貓怪咧開大嘴，彷彿在瘋狂的大笑著，大笑南境和司南這兩隻蒼蠅終於被他打飛。

南境睜著兩隻看向死亡的上瞪眼，死死緊盯貓怪，卻見貓怪一臉得意的朝他們奔來。

無語，只不過是一隻貓而已，居然耍的人類團團轉！南境哈哈大笑出聲：「不就是變種嘛？你以為就你特殊嗎？」

一雙脹滿紅血絲的眼睛一怒之下，黑瞳舜變成血瞳，眸光一閃，他的腳底好似噴涌而出一股向上的強烈氣流，將他帶到大廳上空。

口袋裡有什麼在發燙，南境趕緊將手伸進自己右手邊的褲兜，掏出雷傑魯交給他的手槍，手槍之上雕刻著的一朵含苞待放的血薔薇不知怎麼的竟在他眼前綻放了！

莫非，他的怒氣與血薔薇產生了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