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下值后阿灼就去前殿集合了，肖楚楚說帶她們這些湊數的小鳳雛去吃好的。
前殿的膳堂是給有品級的宮女的，待遇確實是要好些。
一會兒要出力的，阿灼自然不會客氣。王雨諾和吳涵也來了，三人樂呵呵端了餐盤去拿吃的。
這裡是任吃的，可以隨便拿。食材和烹飪的手段都比她們小宮女的膳堂好不少。
阿灼道：「蘭心公主要多大的排面啊？」為什麼會不夠人數需要她們來湊數？
「不知道。有好吃的，一會兒叫我裝石頭都可以。」吳涵嘟囔道。
一餐飯下來，阿灼和王雨諾都在聽她念叨：「我要升職、我要升職。職級越高，待遇越好。」
王雨諾道：「可是如果修為不夠，靈米、靈植做的飯菜會消化不了，嚴重起來搞不好爆體而亡。」
吳涵方才吃得最多。她倏地一下盯著面前的飯菜，「怎麼辦，我吃了好多。我會不會爆體而亡？」
王雨諾道：「放心，這就是普通宮女的膳堂，就比我們高一級，不至於。看把你嚇的！柳芽姐姐不會那麼不靠譜。」
是蘭心的大宮女柳芽讓肖楚楚帶他們過來。
吳涵道：「那我能不擔心么？我又不像阿灼跟無底洞似的。」
正吃得歡的阿灼抬頭，吳涵抬手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失言、失言，罰我再吃半碗！」
鳳鳴看得樂呵呵的，小姨這個室友挺有趣的。
鳳濯從外面進來，「你想知道你娘長什麼樣子，怎麼不來問我？」
「父、父君，你知道啦？你不是說過不會成天盯著我的么？」
「我沒成天盯著你。倒是你，這會兒在盯什麼呢？」
鳳鳴訕訕地停掉通感。
鳳濯道：「你別通過那張臉去想象你娘。」
隨著他袍袖一揮，鳳鳴面前幻化出一個一身紅裙，眉眼精緻大氣的明媚女子。
她正笑著把一桿□□插到雪地里，「以此為界，過者，死！」雪山之巔，紅衣獵獵，笑顏如花！
在她面前，是敵人的千軍萬馬。
她說完留下□□就往回走了，徑自走入了後面雪屋裡，取出煮酒器里的酒仰首飲了一大口。
而她身後是被她守護的萬千雪族婦孺！
在雪族婦孺轉移的過程中，外頭的人馬楞是沒敢越界追殺。
「父君，怎麼沒有你啊？孩兒想看你和娘在一起的場景。」
他在哪裡？他和其他人趕到的時候她晃著酒壺道：「來得太慢了，酒都喝完了！」
鳳濯回憶著當時情景，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笑意。
「哇，是不是都少兒不宜？」鳳鳴萌萌噠的捧著臉。
鳳濯看他一眼，「再看話本，以後你就不需要休息了。夜以繼日的修鍊最適合不自覺的人。」
「人家都三百歲了，還不能看看話本么？」鳳鳴小聲道。
「我三百歲已經上戰場了，你行么？」
鳳濯確實沒有整天用神識關注兒子。姬晏在此，他若過分關注只會引起他的注意。
而且鳳濯也確實忙得不可開交。他要招待不知所為何來的姬晏，要處理族內事務，還不能落下修鍊。
哪怕是有一個身外分|身也感覺時間有些不夠用。
方才從靜室修鍊出來，他用時間回溯的方式看了一下。這才發現這倆人搞出了這麼一樁事。
鳳鳴看到了母親，滿足了。然後一拍腦袋，「糟了，小姨已經去了。讓她找個借口退出還是怎麼辦？」
鳳濯道：「不妨事。你告訴她一聲你見過你母親了就行，她自己會斟酌的。」
阿灼那邊已經到了吃完飯幹活的時候了。
肖楚楚把她們十餘人帶去見柳芽，聽柳芽分派任務。
「公主的舞蹈會有個百鳥朝鳳的開場，你們只需要在開場時出現一下就好了。」
有人道：「可我們都是鳳啊！」
阿灼沒吭聲，和王雨諾、吳涵對視一眼。可算知道為什麼要找小宮女湊人數了。光她們宿處就來了十二個，還有另外幾處的小宮女也來了不少。
原來除了剛進宮的小宮女，沒人肯肯紆尊降貴去襯托蘭心公主。
王雨諾小聲道：「肖楚楚根本沒說清楚。」她們還以為就是伴個舞呢。
阿灼拿眼瞥了一下，默默墊著在場人數。
嗯，六十六人。算她有點數，知道自己沒資格讓百鳳相朝。
那得是帝君、帝后或者真正的金枝玉葉才能有的待遇。
王雨諾拉拉阿灼的袖子，又看看王雨諾。意思我們要不要走？
阿灼道：「先看看別人再說。」
莫當出頭鳥！
到最後，眾人還是留下了。單帝君義妹這個身份，讓她們這些鳳雛朝拜一下還是夠格的。
阿灼無所謂，反正見到蘭心公主也是要行禮的。
其實要做的很簡單，就是顯出原形按照指定的路線飛一飛。
鳳雛們都是修為入門之後才會以人身現世。像阿灼這樣直接從蛋里孵出來人身的是極為罕見的，除非父母修為都非常高，譬如鳳鳴。
帝宮採買宮女，第一個要求就是能以人身現世。阿灼算是打的擦邊球。
屆時表演的地方是在帝宮那顆碩大無比的梧桐樹那邊。據說那梧桐樹已經存在十萬年以上了，算是鳳族的祖木。『覆壓三百餘里，隔離天日』。
但六十六隻鳳雛到時候要怎麼飛行，自然還需設計一個路線。
柳芽今天就是要帶她們排練一下這個路線，既要賞心悅目，又彼此不干擾。
反正一切行動聽指揮就好了。輪到自己了，阿灼便配合著。
她對這個地方有種很熟悉、很親近的感覺。但自己才進帝宮沒多久，也是頭回靠近梧桐祖木，怎麼可能呢？
鳳濯帶著鳳鳴隱身半空看著這一群鳳雛排練。
鳳鳴小聲道：「小姨的真身也很漂亮。父君，你認蘭心姑姑當義妹，她就能當公主。那我認了小姨，她能不能也當公主啊？她們兩個來歷差不多呢。」
鳳濯摸摸他的頭，「她不能做公主。就是蘭心也未上玉碟的。」
第二日，鳳鳴跑到書庫找阿灼，激動地道：「昨日父君給我看了阿娘的樣子。」
「看了么，那就好。比看天君的臉來揣測靠譜多了。」帝君可真是夠粗心的，居然這都能忘了。
嗯，小耀也挺粗心的。小時候給她洗個臉都能搓得她哇哇大叫。大概男人帶孩子都這樣吧。
不過帝君事後才知道，足證他確實不是全天候的盯著兒子。這樣阿灼和鳴兒打交道也安心些。不然總有人在暗中窺視，怪怪的。
鳳鳴把昨日所見講給阿灼聽，然後得意地挺起小胸膛道：「我阿娘又美又颯！」
阿灼點頭不已，「那當然啦。」
鳳鳴認真地道：「小姨，你要是不想去排練那個節目，就不要去了吧。或者我來想想辦法。」
「沒事，這點小事你不用管啦。我跟你講，我昨日感覺在梧桐祖木那邊待著還挺舒坦的。」
鳳鳴眨眨眼，所謂的鳳族禁地其實就在梧桐祖木的腹內。明面上的那個山洞，最後九曲十八拐，唯一正確的道路就是通向祖木腹內巨大的空間。
只不過梧桐祖木附近平時也是不讓靠近的。
這一次父君選那裡作為給天君踐行之處，也是因為天族的人偷偷摸過去了，好奇得很。索性大大方方讓他們過去好好看看。
小姨的感覺挺敏銳的！
他回去告訴父君，鳳濯挑眉，「禁地靈氣並未外泄她也能有所感覺？回頭你靠近了也去試試。」
「是。」
連續幾日，阿灼下值便往前殿去吃晚飯，然後往梧桐祖木那邊走。
她旁敲側擊過兩回，王雨諾和吳涵對梧桐祖木沒什麼特別感受。就是覺得巍峨、壯闊。
蘭心公主平時沒跟她們一起排練，她自己練她的獨舞。阿灼她們就是作為背景板存在的。
臨到表演前夕，蘭心才來一同排練了一番。
這一場，帝宮裡不少人都來看排練了。阿灼在人群里見到了司允和白寧仙官等人。
司允小聲同白寧仙官道：「仙官，屬下去過天宮送文書。天宮的宮女可都非常標緻啊。」
這全場的宮女除了姑姑她們少數幾個，都姿色平平。
「這是帝君的意思。帝君覺得這樣中上姿色的宮女才能安心做事，也不會落了帝宮顏面。所以我才任由蘭心公主篩選人的。天宮，你是不知道，尤其是天君寢宮的宮女，最後大多......聽說天後娘娘經常為此拈酸吃醋。」
白寧仙官頓了頓又道：「要不是帝宮宮女姿色相對普通，天君這次怕是要帶走幾個的。他開了口，帝君也不好回絕。」
「那倒是、那倒是。天君的後宮，最好沒有鳳族女子。成天爭來斗去的，糟心！」司允說到這裡笑了起來。
姑姑居然當眾回絕了天君的要求，還自嘲『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
也不知道是從哪聽來的，反正凌耀那廝是絕不敢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