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味道】
【他聞起來,是甜的。】
擁有一個奇異的嗅覺器官,對於雫來說意味著她所能感知到的世界要比其他人豐富精彩一點。
其他人對別人的第一印象來自於視覺,如果這個人長得好看,還氣質溫和,那麼很容易會對這個人產生好感。
而雫除了要靠眼睛來看,還要靠鼻子來聞。
她似乎可以聞到一個人身上代表這個人本質的氣味,所以她對別人的第一印象除了來自於視覺——比如說她對玖辛奈的好感,還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於嗅覺——比如說她對大蛇丸的恐懼。
而當視覺和嗅覺結合起來,既能給她的視覺帶來舒適感,又能滿足她的嗅覺的人,雫就會特別特別喜歡他。
比如說,視覺和嗅覺同時達到滿分的水門。
水門:「……在你的世界里,我到底是什麼味道的?」
雫:「加了冰的檸檬水味的。」
「……」
這個味道跟安全感有半毛錢關係?!
玖辛奈很好奇自己在雫聞起來是什麼味道。她把雫按在懷裡好好聞,不給答案不放手。
雫有些痛苦地聞完就奔向水門。
「等等嘛!先說我是什麼味道的?」玖辛奈還是追著問。
雫看看她,又看看面前擺著的拉麵,然後再看看玖辛奈,眨著眼睛點了頭。
玖辛奈:「……鹽味拉麵,加蛋加腸,不要蔥花香菜。」她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剛剛你自己加了半勺辣油和一勺醋。」
「就是這樣。」雫鄭重其事地點了點小腦袋。
「就是這樣個——鬼啊!」有那麼一瞬間玖辛奈是想掀桌的。
「聞多了會受不了,所以她才需要再來聞一聞我,中和一下這個味道。」
水門一邊笑著摸雫的腦袋,一邊把揶揄的目光投給玖辛奈。她看起了格外的鬱悶。
玖辛奈用手錘了桌子,盛滿拉麵的碗在桌面上蹦了蹦。雫眼疾手快抱住自己的碗。
玖辛奈說:「沒想到啊沒想到,水門都是那麼小清新的味道,我卻只是一碗面。」
水門:「噗——至少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面。」
也就是他提前一步按住了玖辛奈的手,不然他面前的拉麵就要被蓋到他臉上去了。
「換個角度想想嘛,玖辛奈,」看好戲的自來也笑道,「換個角度想這就是一件好事了哦——就連味道你都跟水門互補,看來你們的確是天生一對。」
夏天加冰的檸檬水喝著過癮,冬天熱騰騰的鹽味拉麵吃著上癮。
一邊吃一邊喝感覺不能更棒。
眼看著水門傻笑而玖辛奈臉紅起來,自來也這才帶上自認為最和藹可親的笑容問雫:「那你說說看,我聞起來是什麼味道的?是不是特別特別勇往直前的陽光爺們味?」
雫思索了很久很久,只能給出一個模糊的答案:「差不多吧,是太陽一曬就有的又咸又濕的像汗的味道。」
自來也:「……」
搞不懂「咸濕」是什麼意思的雫,同樣也搞不清為什麼水門跟玖辛奈要同時捂著肚子憋笑。
她只好低頭繼續吃面。
「說起來,這真是很奇怪,聞到一個人身上的味道之類的……」玖辛奈這話是跟水門以及自來也說的,但同時她拿起筷子,把自己碗里沒動過的蛋夾到雫碗里去。
雫抬起頭,正好看到玖辛奈右邊的頭髮落下來一縷,在離嘴角不遠的半空中搖擺,拉麵的熱氣氤氳了她的臉。
她本人還沒來得及放下筷子,水門已經無比自然地幫她挽回去了。
一邊縮回手,水門一邊說:「的確很奇怪,這難道是漩渦族隱藏的血繼界限?」
「怎麼可能,我可沒有說過你聞起來很有安全感這種話。」玖辛奈可愛地皺了皺鼻子。
「真的沒有?」水門小聲笑著說道,接著肩頭就挨了一下。
「這也不算是壞事,大可以往感知系培養,畢竟漩渦族除了有查克拉多和脾氣不好的特點外,感知能力也很強。」自來也用牙咬開了一雙木筷,剛要開吃,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停下來鄭重地說,「但是她對我的偏見你們一定要給她改過來。」
玖辛奈憋笑憋得肚子疼:「是,我一定會教導好雫——至少要讓她知道咸濕的準確定義是什麼。」
自來也立刻轉頭給水門抱怨:「你還管不管了!」
水門裝無辜地看他一眼,順便把碗里粉嫩嫩的魷魚花給了雫。
雫從善如流地把蛋和魷魚花都吃掉了。
吃完后,她把筷子一放,雙手一合:「我吃完了。」
玖辛奈:「啊嘞?吃得好快!等我吃完!」
自來也還在用筷子一下一下調戲著碗里的鳴門卷,他有點奇怪地問:「吃這麼快做什麼?」
「玖辛奈想帶小雫出去玩。」水門看著加快速度吃面的玖辛奈,說道。
「欸?出去玩?這個時候出村子不是個好決定哦。」
「不是出村子,只是去別人家裡玩而已。」水門說道,「小雫來了這麼久,玖辛奈想帶她到處看看。」
說話間玖辛奈已經幹掉了碗里最後一口面,她指了指店裡埋頭做面的師傅,對水門說:「付錢。」
「知道啦知道啦。」水門笑道,「早些回家。」
自來也明知故問:「回哪個家?」
金毛紅毛的目光同時看過來,自來也立刻舉手投降:「嗨以嗨以,我只是開個玩笑。」雙手放下了,他還是忍不住嘀咕一句,「反正遲早是一個家……」
玖辛奈就當沒聽見,牽著雫的小手走遠了。
水門看著一大一小兩個紅毛走遠,這才轉過身,幫老師拿過調料罐:「老師,你這次回來有話要跟我說?」
「啊被你看出來了,」自來也拿起裝辣椒粉的調料罐,「本來想著帶大蛇丸一起來,大家把話挑明一切都好,沒想到那傢伙這麼不給面子……」
水門敏感地覺察出了什麼,在自來也再次開口前便情不自禁地擰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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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工作輪休的富岳在家裡摸魚,端著茶杯一副沉思的樣子,實際上在心想著晚上該跟老婆說吃什麼。
原本在逗兒子說話的美琴聽到了呼喊自己名字的聲音:「美琴姐!來來來!我給你看個寶貝!」
富岳一口茶差點噴到兒子身上。
不用起來去看了,敢在宇智波宅這麼放肆地喊女主人的,絕對是那個紅毛女人。
聽到聲音美琴便起身去迎接了,富岳想著應該把臉黑到哪個程度比較合適,就見兒子坐直了身子,歪頭好奇地往外面看。
仔細想想,每次玖辛奈來,鼬都是一副很認真的樣子,看起來他蠻喜歡這位阿姨。對小孩子來說,充滿活力的大人總是充滿了魅力。
不行,不能讓聽話乖巧的兒子被這個女人帶壞。
富岳捏了捏兒子的臉,剛想對兒子囑託什麼,玖辛奈已經大大咧咧地走進來了。
不用刻意去調節了,富岳的臉自動調到了該給玖辛奈看的黑度。
等他看清了玖辛奈和她牽在手裡的人,富岳臉上的黑度又濃郁了幾分。
一個紅毛已經給沉靜的宇智波宅帶來太多額外的吵鬧了,現在好了,大紅毛又帶了一個小紅毛來。
「喲,富岳也在呀。」玖辛奈用「咱們很熟」的語氣說著,跟美琴笑著走進來。
富岳用「誰跟你熟」的語氣回答她:「這是我家。」
「是呀,還是美琴姐家呢。」玖辛奈不以為意地說著,還朝美琴擠了擠眼睛。
美琴笑著點點頭,把目光集中到她牽著的小紅毛身上:「這就是外面一直在說的,被水門收留的那個小姑娘?」
雫大大方方地讓她看,還讓她摸了腦袋。原因無他,這位阿姨長得好看,也很溫柔,而且聞起來香香的。
又一個第一印象滿分的人。
她不是沒注意到富岳。富岳面無表情地端著茶杯,雖然看起來態度不太好,但也不算壞啦。
雫覺得他全身都在散發一種名叫「我很無奈但我不說」的迷之氣息。
不過他的面無表情可要比早些時候雫遇到的那個全身腥味的人讓人舒服多了。
「跟你小時候長得好像,難怪水門會願意收留她。」美琴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雫,「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
被提問的雫足足愣了三秒鐘,張嘴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求助地看向玖辛奈。後者很無奈地朝她做了口型。
雫這才爽快地說出口:「波風雫。」
美琴困惑:「那個三秒遲疑是怎麼回事?」
玖辛奈:「她大概又忘記了水門姓什麼。」
美琴:「這,這樣啊……」
聽著都不是第一次被人問,然後還忘記了。所以說,乾脆只說名字就好了,反正大家都知道收留她的是誰。
玖辛奈對美琴在做的事有點感興趣:「你在做什麼?」
美琴手上不停,拿著白色的糖塊似的東西往兒子嘴裡點了點:「這是麥芽糖,鼬好像很喜歡吃的樣子。」
「長牙的時候吃太多糖不好。」富岳突然蹦出一句話。
「也沒吃太多。」美琴說著,還是用手拿著糖塊餵給兒子吃。她又想到了什麼,「對了,小雫多大了?」順便還用餘光瞥到富岳也在裝模作樣地偷聽。
玖辛奈摸摸鼬的腦袋:「大了三歲吧,記得叫姐姐哦。」
已經會說話的鼬看看雫,沒吭聲。
但雫卻指著他出聲了:「他聞起來,是甜的。」
不曉得內情的美琴笑了笑,把盛著麥芽糖塊的碗推給雫:「因為他愛吃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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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劇場:
雫:「哎呀,麥芽糖的香氣。」
美琴:「行家呀。來嘗嘗我自創的麥芽糖味親兒子。」
雫:「嘖,太甜了。」
美琴:「是你牙口不好吧,小姑娘。」
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