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馴服寶駒名追風,追亡逐北誰爭雄
李炎讓僕人安排張遼高順二人住下,緊接著便吩咐廚房每餐必須按照自己的食譜為張遼高順二人準備吃食。
寬廣的李府中,此時張遼來到高順所住房間,兩人對坐於案機前。
看著對面臉沉如水的高順,張遼嘆了口氣道:「伏義(高順字)你我在呂布軍中雖不得重用,卻好歹也是軍官,尚能沙場殺敵,建功立業,可如今呂布讓你我二人做這李公子侍衛,卻是……」
正說著,高順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兩人都武藝高強之輩,聽力也是極好的,只聽見屋外走廊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有兩人正小聲的交談著,其中一人說道:「黑子,你說這張遼高順到底是何許人也?我們公子竟然送了呂布兩箱珠寶,用那麼多的珠寶去換這兩人。」
只聽那被喚作黑子的僕人應道:「誰說不是呢,你看如今公子還讓我們每餐必須按照公子的食譜給他二人製作膳食,也不知這兩人有何才能,竟讓公子如此看重。」
離張遼高順所住的房間越來越近了,兩人也不敢再繼續交談。
待兩名僕人擺放好飯菜退出去后,聽聞兩人談話的張遼高順卻是越發摸不著頭腦了。
張遼沉吟片刻道:「這李公子願意花費如此多金銀珠寶去向呂布換取你我兩名默默無聞的小將,雖說是讓吾等做侍衛,可看如今情形,恐怕另有玄機。」
高順默然點頭道:「呂布受了這李公子財物,捨棄你我二人,如今你我除了性命一條,便再無其他,再者李府那麼多人盯著你我,想走也困難,不如且在李府靜觀其變,看看這李公子打的什麼主意。」
李炎在後院練了幾遍槍法,見李傕任未回府上,閑來無事,李炎便來到馬廄逛逛,看著董卓送給自己的這匹烏黑寶馬,李炎越看越喜歡。
想到今後自己可以騎著如此神俊的寶馬指點江山揮斥方遒,李炎不由得有些急切,看來得儘快馴服這匹寶馬才是。
翌日,李炎起了個大早,讓李貞郭元挑選幾名精銳侍衛,順帶著叫上徐晃,跟隨自己牽著董卓送的寶馬,便往城外趕去。
剛來到院子,張遼高順已經著裝整齊在院內等候了,見李炎出來,兩人上前行禮道:「張遼高順拜見公子。」
李炎點點頭道:「你二人不必多禮,若是有事,盡可自行去做便是,無須稟報於我。」
兩人聽李炎如此說,不由得一愣,沒想到李炎竟然允許他們自由出入。
張遼率先回過神來道:「我二人既是在公子府吃住,若是無所事事於心難安,且讓我二人隨公子一同出行。」
見張遼如此說,李炎不由得暗自點頭,受人一飯而不忘恩,不得志之時寧願做個侍衛,如此能屈能伸,的確是做大事之人。」
「既是如此,文遠、伏義你二人且隨吾去郊外訓馬罷。」
「李貞,你去後院為兩位貴客挑選兩匹好馬。」李炎吩咐道。
到達郊外,李炎選了一片寬闊草地,然而看著面前神駿非凡的寶馬,李炎卻是一時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特別是想到呂布曾經說這匹馬剛烈得很,要想馴服得好好下一番功夫。
能讓勇武如呂布這樣的猛人有如此之高的評價,那要想馴服這匹寶馬,其難度絕對不會小。
李炎接過韁繩,單手按住馬背翻身上馬,只見胯下馬匹打了個響鼻,撒開蹄子狂奔起來。
李炎早有心理準備,死死抓住韁繩貼在馬背之上。
那黑馬見狂奔不起作用,猛然前蹄人立起來,緊接著后蹄向後踢,隨即一個強力轉身。
李炎那曾料到這馬竟然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動作,直接就被甩得飛了出去。
李貞郭元見李炎被甩飛出去,趕忙上前將其扶起。
李炎擺擺手道:「無甚大礙,說罷李炎再次牽過馬匹。」
再次上馬,這回李炎吸取方才的教訓,倒是沒被甩下來。
黑馬見李炎竟然像狗皮膏藥一樣黏在自己背上,不由得有些煩躁起來。
只見那黑馬前沖幾步驀然停下來,接著突然向上跳躍起來,幾個搖頭擺尾的甩動,李炎被弄得昏頭暈腦,再次摔落下來。
就這樣李炎上馬摔下來,再上馬再摔下來,來來回回摔了十多次。
李貞郭元趕忙上去扶起李炎,看著早已被弄得鼻青臉腫的李炎,郭元不由得開口道:「公子,此馬性烈,不若且先回去養好傷再來馴服。」
李炎依舊擺擺手:「時不我待,豈能半途而廢,你二人且去旁邊候著就是。」
兩人無奈,只得去旁邊看著,就這樣,李炎依舊是上馬摔下來,再上馬再摔下來。
李貞在旁邊低聲數道:「三十三次、三十四次……」
旁邊的楊元也道:「這是公子第三十四次上馬了,不知道公子還能否再堅持下去。」
卻說站在空地上的張遼高順徐晃等人,見李炎摔下馬如此多次依然鍥而不捨,不由得心中有些敬佩。
暗自掂量若是馴馬的是自己,能否堅持得住那麼多次。
張遼低聲道:「伏義,這李公子倒也是個堅毅之人。」
高順點點頭,雖然沒說話,但對於李炎的感官卻是有了些好轉。
二人正低聲交談著,卻聽場地上響起一片喝彩聲,原來李炎已經馴服了那匹把他折騰得死去活來的烈馬。
三十六次,經過整整三十六的的摔滾,那匹烈馬也算是使盡了渾身解數。
烏黑的皮毛上掛滿了細細的汗珠,對於狗皮膏藥一樣的李炎算是無可奈何了。
時至正午,太陽也開始熱烈起來,只見空地上出現了一個頗為怪異的畫面。
一群穿戴整齊的侍衛,圍著一名半爬在馬背上,形同乞丐的青年噓寒問暖,這其中不僅僅是奉承,卻也有發自內心的敬佩之情。
李炎此時可謂是痛並快樂著,憑著心中的那股不服輸的勁,終於馴服了這匹烈馬。
李炎心中暗道,此番之所以能馴服寶馬,還真得感謝張遼高順二人。
今天若是沒有他二人到場,自己或許還真堅持不到烈馬順服的這一刻。
在張遼高順面前,自己若是連一匹烈馬都馴馬不了,那勢必被二人所看輕,以後若想收服這兩員大將,那可謂是難於上青天了。
好在李炎的堅持終於是有了回報,自己雖然摔得全身沒有一塊好肉,但總算是馴服了烈馬,同時也得到了張遼高順的一絲好感。
剛才在馬背上還不覺得,此時停下來,汗水混雜在血水之中,在太陽的照射下李炎感覺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疼痛。
在一眾侍衛的攙扶下,李炎從馬背上滑落下來。
狠狠的灌了幾口水,喘息了片刻,強支著身體站起來,李炎接過侍衛的水袋走到那匹烈馬面前,拍拍馬的面頰道:「夥計,你可是把本公子摔得夠慘的,不過以後你我便是並肩作戰的夥伴了,看你奔跑起來行如疾風,今後便叫你追風吧!」
黑馬像是聽懂了李炎的話一般,揚起前蹄長嘶一聲,用頭親昵的蹭著李炎的手背。
李炎見此,哈哈大笑:「果然是有靈性。」說著李炎把手中的水袋拿給追風允吸。
此番馴馬總算是圓滿結束,眼看到了午飯時間,李炎大手一揮,帶著眾人打道回府。
到了府上,李傕早已回來了,見到寶貝兒子如此模樣,李傕臉都黑了。
怒喝道:「青雲,是何人將你傷成如此模樣?為父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方解心頭之恨。」
李炎聞言一愣,看來李傕是誤會了,隨即將馴馬之事的來龍去脈給李傕講了一遍,李傕聽完,表情總算是緩和了下來。
「如今你也是一軍主帥,切莫以身犯險,你可懂得?」李傕正色道。
李炎趕忙答應道:「孩兒謹遵父親教誨。」
接著李傕又吩咐李貞去找薛太醫來為李炎包紮,這才放過李炎。
李炎回到自己卧室,看到銅鏡中自己的模樣,不由得苦笑起來。
難怪李榷會誤以為自己挨了揍,自己現在這模樣簡直是慘不忍睹,都險些毀容了,還好都只是皮外傷,不然的話事情可就大條了。
不一會兒,李貞帶著自己曾在馬車中見過的那個薛太醫到了府上,經過薛太醫的一番處理,李炎總算是有了一點舒適感。
是夜,李炎又被李傕找去批鬥了一頓。
這次說的卻是李炎送兩箱珠寶給呂布的事。
倒也不是李傕是守財奴,捨不得那兩箱珠寶,只是李傕向來看不起呂布,然而最近呂布卻又深得董卓喜愛,不僅讓呂布統領丁原原先的部下,更是將新近收服的那些洛陽衛軍也交給了呂布,這讓李傕大為不爽。
還好對於李炎收了呂布手下的張遼高順做「侍衛」,李傕沒有多說什麼。
李炎被李傕一番訓斥,也不反駁解釋,無論李傕說什麼,只管點頭應是,見兒子如此一副知錯能改的模樣,李傕也懶得再在這件事上糾纏。
「吾兒此番初為主將,可知華雄手下的那些個殘兵敗將編製混亂,要想整編統帥,卻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且待為父去軍中撥調幾名得力軍官與你,助你建軍。」
李炎雖然知道李傕此舉是為自己好,可如今自己有了張遼高順徐晃,統領區區三千人,那還需要李傕給自己派遣助手。
李炎微笑道:「孩兒多謝父親關懷,然則如若孩兒連區區三千軍馬都無法統領,那還談何馳騁疆場建功立業,且請父親拭目以待便是。」
李傕見兒子如此自信,也不再堅持,哈哈大笑著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