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擺設
第二天一早，花月樓上上下下都忙活了起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花月樓要換老鴇了呢，可事實卻是，一大早的時候，沈語施給了張媽一張圖紙，讓她給自己弄出一個一模一樣的舞台來，里裡外外忙活一天，到了晚上楚暮寒來看素素的時候大吃一驚。因為往日素素跳舞的場地已經面目全非，被替代的是珠簾碧閃，滿屋芳香，寬敞，富有格調，處處以淺色調為裝飾的舞台。
楚暮寒坐在往日最中間的位置，心裡想著素素這是要給自己什麼驚喜嗎。可不一會舞姬出來的時候，楚暮寒先是一愣，因為素素的身形他一眼就看得出來，無論再怎麼穿的異國風情，再怎麼戴著面紗。而這舞姿，絕不是素素，是興國絕對沒有的。
楚暮寒看到的是忽然從舞台正上方垂直下來一條彩帶，圍繞著彩帶的是紛紛落下的花瓣，之後，一個蒙著面紗的女人扯著彩帶緩緩落下，身著純白舞衣，珠簾后的女人似仙女般的舞動著，舞步極其輕盈，時而嫵媚，時而俊俏。
台下更是不停的叫好，人群中有人說「為什麼戴著面紗，真想看看她樣子。」又有人說「此舞只應天上有啊」
楚暮寒聽到這話，雖然贊同，卻氣不打一出來。因為跳舞的不是他的素素。不一會，珠簾外落下一塊幕布，把仍在舞動的沈語施完全遮擋住。大家瞬時就看不見了如夢般的舞姿，眾人紛紛表示不滿，甚至有人說，「我願出十萬兩求姑娘再舞。」張媽一聽這話心花怒放，神速的跑到後台，「我的好姑娘，有人出十萬兩，你就再出去跳一次吧。」
「不可以，如果被他們一次看盡興，以後誰還來捧我的場」。沈語施在心裡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心想，只有吊足了這群男人的胃口，才能取代素素在他們心裡的位置。
媽媽由於拿了沈語施太多的好處，只好順從她的意思。
楚暮寒終於等到素素出場，可是這些往日大手筆打賞素素的人卻喊著讓素素下去，讓剛才的舞女出來，素素還沒開始跳舞，臉就被氣的鐵青，楚暮寒見勢，直接走到後台，想替素素趕走剛剛那個可憎的女人。可看到那人卻一時說不出話，「你終於來了，」沈語施不用看就知道這麼急匆匆過來的是誰。
「怎麼是你」楚暮寒大吃一驚。「怎麼不會是我」沈語施轉過臉。「素素從未這樣被羞辱過，你以為我會坐視不理么。」
「那好啊，你娶我，就不會有人和你的素素作對。」沈語施極其輕描淡寫的說。
「真是個瘋子」楚暮寒極其憤怒的走掉了，若不是此人對自己有恩，真不知自己能做出什麼來。而楚暮寒一轉身正好碰到哭的稀里嘩啦的素素，素素一下抱住楚暮寒。
「這會知道裝柔弱了，昨晚那彪悍勁哪去了」。沈語施在心裡想。看
素素哭的傷心，楚暮寒心疼極了，眉頭緊皺，「我們走，不要理她。」
沈語施望著兩人的背景，此刻，覺得自己萬分凄涼。
回到房間，沈語施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傷口，自己配了些葯敷在手上。然後開始練琴，每次沈語施彈琴時都會想起哥哥。於是彈出的曲子哀婉動人。不知不覺已是深夜。
第二天，素素依舊戴著面紗出來表演，卻不是跳舞，而是彈琴，琴聲一起，時而婉轉時而哀傷，時而悲痛欲絕，可謂是處處動情。
台下瞬間就寂靜了，張媽在一旁哭的甚是傷神。此時楚暮寒緩緩走進來，瞬間也被這琴聲吸引，放慢了腳步，生怕打擾了這份寧靜，打擾了彈琴的人，於是，男人們愈發的喜歡沈語施，也更想揭開面紗看看她的模樣，可沈語施才不會像素素那樣以真面目示人，妓女怎麼可以嫁到王府呢，原來沈語施戴著面紗不是為別的，而是為了若楚暮寒真答應娶她時，因這副面容眾所周知是妓女而無法成親。
不一會楚暮寒眯著眼打量起這彈琴的女子，因為似乎還是沈語施。楚暮寒不再有心情聽這琴聲，因為再這樣下去，素素這般爭強好勝的女人怎麼受得了。楚暮寒聽僕人說素素小姐被氣倒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直接走到台前，扯下珠簾，他這一舉動驚了彈得正傷心的沈語施，沈語施見珠簾不見了，淚眼朦朧的看這可惡的人。而楚暮寒此時的火氣似乎有些消減，似乎被沈語施的大眼睛看得有些緊張。
「你，你彈得太難聽了」楚暮寒轉身而去，想去看看素素到底怎麼樣了。而台下的人無論這目中無人的二皇子做出什麼來都是敢怒不敢言的。
楚暮寒推開素素的房門，看到素素躺在床上，似乎是睡著了，看著素素蒼白的臉，眉頭皺的緊緊的，心疼的很。輕聲喚著「素素，素素」。
素素見是楚暮寒更是裝模作樣起來，其實素素這些年無非是貪圖楚暮寒的權勢和地位，第一花魁對男子怎會動真情。可楚暮寒卻只是一味對她好，一年又一年，暗地裡保了她興城第一花魁的名聲一年又一年。
楚暮寒似乎怨透了沈語施，給素素蓋好被子，大步走出去，楚暮寒走的很快，以至於直接撞倒迎面走過來的沈語施。沈語施在心裡默罵，畜生就是畜生，眼睛簡直就是擺設。
不等楚暮寒開口，沈語施先是得意的笑了笑，摘掉面紗，緩緩的站起來，「怎麼，心疼你的素素了，如果你答應娶我，我會幫她回到從前的位置，甚至讓人們更喜歡她」。沈語施極其得意的眼神讓楚暮寒更是生氣。
「像你這樣的女人，一心只想嫁給我，除了是貪圖我的權勢財產還有什麼，若是人人家財萬貫，你還不得人盡可夫？」
楚暮寒竟然說沈語施人盡可夫，沈語施從小被人尊重慣了，聽了這話，試圖推倒楚暮寒，可結果是楚暮寒動都沒動，由於她剛才摔倒時扭到了腳，直接又把自己摔在地上。
楚暮寒哭笑不得，「像你這樣的笨女人，想嫁給我，下輩子吧。」楚暮寒徑直走回素素的房間，他原本還想與沈語施理論一番，可這笨女人實在是不忍直視。楚暮寒給素素倒了杯茶，兩人相談甚歡。
沈語施一瘸一拐的走回房間，自己擦藥，一邊罵楚暮寒「這畜生，就不信你能眼見素素病成這樣不來求我，等你求我，看我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