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有內鬼
審訊室中,腥氣瀰漫。
劉黑海四肢分開的被吊在審訊室中央,耷拉著腦袋彷彿已經死去。
「嘩——」
一桶冰水當頭淋下,劉黑海打了一個冷顫悠悠醒來。
「劉黑海,還打算負隅頑抗么?聽我一句勸,招了吧。反正早晚都是要招的,白白吃了這麼多皮肉之苦。何必呢?」
「呵呵呵……」劉黑海發出一陣陰森的冷笑,緩緩的抬起頭,「我劉黑海要這點陣仗都挺不住,老子還能活到現在。
小子,我記住你了。這些天,你對老子做了什麼,老子會加倍在你親人身上奉還。我保證,讓你的至親一個個都不得好死。
有本事,你現在弄死我,弄不死我,我一定讓你後悔。」
劉黑海面目猙獰,如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藍衣捕快瞳孔微微一縮,有些驚恐的退了退腳步。
「劉黑子……本事不大,口氣倒是不小。」一聲戲謔響起,王小黑推開牢門緩緩走了進來。
「是你!」劉黑海瞪著嗜人的眼神盯著王小黑,捆綁的鐵鏈嘩嘩作響,「你也一樣,別讓我出去,讓我活著出去,我讓你生不如死。」
別人可能被劉黑海兇惡的樣子嚇到,但王小黑……你特么當我黑無常是嚇大的?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要求了,那我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你。」
「什麼……」看著王小黑那一臉無害的笑容,劉黑海突然有點怕了。
劉黑海橫行霸道多年,總結出了一套屬於他自己的看人方法。在他看來,會竭斯底里叫囂的人沒必要當回事。不怕不怕。
但那些真正的狠人,卻是笑起來無害,甚至你以為他很好欺負的樣子。
此刻的王小黑就是這種。
「你剛才不是說別讓你活著出去么?既然你有這個要求,我一定滿足你。」
「你嚇我啊?你們最多還能再羈押我兩天,兩天之後我就得被移交縣衙。」
「業務挺熟么……不過是在我們沒有新的證據前提下,現在嘛……別說三天,你此生是出不去了。」
說著,王小黑臉色一變,將一疊案卷重重的拍在桌上。
「在你家後山,猜猜我們挖到了什麼?」
「屍骨!二十多具屍骨,這些都是被你殺害的無辜百姓,二十幾條人命,你還怎麼活?」
「什麼後山?我不知道,子虛烏有的事,你想栽贓啊?」劉黑海咬牙否認道。
「否認也沒用,這些屍骨有人指正是你殺的。」
「笑話!誰?誰能作證?」劉黑海依舊叫囂。
這些屍體雖然不是他親手殺的,但都是他授意的。而知道真相的人都是他的心腹,不僅僅對他忠心耿耿,更有致命的把柄握在他的手中。
不可能有人作證的。
「就是那個證人告訴我你把那些屍體埋在後山的,想知道誰告發你的么?」
「誰?」
「他說他叫劉鐵柱,是你兒子。」
「什麼?」劉黑海瞪圓了眼睛,布滿血絲的眼眶中寫滿了不可置信。
「不可能……鐵柱怎麼會背叛我?他怎麼可能告發我?我是他爹!」
「我也想不通啊,他說他這是大義滅親我能有什麼辦法。」王小黑嬉皮笑臉的來到劉黑海面前,「你確定那是你親兒子?」
「啊——」
「孽子——」
一聲暴吼,如平地驚雷。
王小黑揉了揉耳朵,娘的,這麼大聲做什麼,嚇我啊。
第二天,蘇牧打著哈欠踱步到鎮域司上班。
春天到了,萬物復甦,小動物們也到了交配的集結。晚上,窗外的貓叫了大半夜,蘇牧和夜之秋睡不著,也只好相互運動來消磨時間。
稍微不注意,時間拖久了,後半夜才睡早上差點沒能爬起來。
「牧哥!」剛剛走進辦公室,王小黑就走了進來將一疊文件放到了蘇牧面前。
「招了?」
「招了一些。」王小黑打了一個哈欠說道,「劉黑海是展家的忠實走狗但就算如此,他對展家了解的也不多。他知道展家有一支夜鶯護衛隊,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是江湖好手。
他們身披胡服彎刀,蒙面黑衣,平時很少出動但一旦出動必是屠戮滿門斬草除根。」
「夜鶯的身份呢?」
「不知道。」
「展家的犯罪證據呢?他不會沒有吧?」
「有,但他要我們保護其家人的安全。他害怕供出了展家的犯罪證據展家出動夜鶯滅他滿門。」
「你沒告訴他告發他的是他的兒子?」蘇牧驚詫問道。
「告訴了啊。」
「那他還這麼為家人著想?」
劉黑海的結髮妻子早就死了,血脈至親只有一個兒子。至於其他人,他冷血無情早已和所有親戚斷絕來往了。
唯一的兒子要至他於死地,劉黑海竟然還願意保護兒子?簡直……無法理解。
要換了別人,蘇牧還能相信虎毒不食子的話,但對於劉黑海,這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生物。
最重要的憑證就是在十年前,他的外甥向劉黑海借了五百兩銀子做生意,最後虧得血本無歸。
原本他外甥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這是自己的親舅舅。可誰能想到,劉黑海說弄你全家就弄你全家,除了自己的親妹妹之外,外甥一家生生被逼到集體跳崖。
像這樣的冷血生物,能為了親人著想?
「是不是他在拖延時間啊?下去你親自再去審問審問。」
「是!」
「找出夜鶯的事交給辰龍,看他最近玩命的練弟兄,是憋壞了吧?」
「牧哥,不是我說,該給辰龍找個媳婦吧,真怕時間久了把他憋壞了。」
「需要你操心?滾吧!」
王小黑離開之後蘇牧也無事可做了,撐著腦袋出神,蘇牧想起了那夕陽下的奔跑。
「啪!」
想啥呢,辣眼睛。
不過說起來,年少時的夢想是什麼呢?仗劍走天涯?不是!
是事少錢多離家近,位高權重責任輕……
貌似現在的狀態不就是那樣么?為何還感覺空虛寂寞呢……
果然,人是個不安分的生物,閑來沒事就會產生莫名焦慮啊。
在發獃和出神之中,半天悄然過去了。
太陽西斜,申時時分王小黑又來到了蘇牧的辦公室之中。
「牧哥,奇怪了,劉黑海現在的態度變得詭異,既不強硬也不配合,就是一味的敷衍好像在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蘇牧眉頭皺起……
「今天與他接觸的所有弟兄名單全部整理出來,而後一個個排查。」
「牧哥,你的意思是……」
「他肯定是有人給他傳遞了信息,否則不可能發生這麼明顯轉變。」
「我這就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