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赤練蛇

「誰敢！」五長老身形一晃，擋在了月林幽身前。

鳳雲程冷笑一聲，一道神念輸入潭頂的歸墟鏡中。

歸墟鏡立刻射出一道光柱，籠罩向五長老二人。

就在光柱即將到達的剎那，月林幽一縱身，跳入了日潭中。

「追！」洛辰大叫一聲，跟著也要往潭內跳。

誰知，月林幽一跳入日潭，突然激起了巨大水浪。

那水溢出潭口后，陀螺一樣在空中飛速旋轉著直衝天際，洛辰還未能靠近，就被水流捲起，扔出去百餘丈。

五長老與鳳雲程離潭口稍遠些，也被水浪拍出去近百丈。

五長老被打翻在地，剛要站起來，「吧嗒」，歸墟鏡掉在了她的腳前，她抓起鏡子，拔腿就跑。

鳳雲程被水浪強行切斷了與歸墟鏡的神識聯繫，未等爬起，已是吐出一口鮮血。

他見五長老月枝雪搶了自己的法寶，不等起身，化為金翅大鵬雕就要追上去。

「舅舅，救我！」

他循聲音望去，孔萱被那水柱裹挾在中間，已離地七八百丈高，他只得飛退回來，強行沖入水柱，抓起孔萱立即振翅追向五長老。

就這麼一耽擱，卻哪裡還有五長老的影子。

怒火中燒的鳳雲程，微調方向直撲月神宮。

洛辰被摔了個四仰八叉，哪還有半點兒剛才的風流儒雅。

他手忙腳亂地坐了起來，四周一看，還好沒有外人！

他正整理著胸前訶子，屁股下傳來小金的叫聲，「小…小…」

「閉嘴！」洛辰低喝一聲打斷了它，連忙站了起來。

原來，洛辰被水流打翻后，趴在他肩頭的小金，比他先落地，被他一屁股坐在身上，腫成大水泡的長舌頭受到猛烈撞擊擠壓，血水滋出來后，舌頭固然能收進嘴裡了，可也把口腔塞了個滿滿當當，說起話來反倒不比先前自如。

「再敢道破我的身份，我輕饒不了你！」洛辰惡狠狠地威脅道。

「似！」小金答應著。

點燃神火，成就半神，葉蘇自然驚喜不已，他悄悄地爬出石孔。

正在觀望外面情形時，一股急速旋轉的水流襲來，將他拖離了大石頭。

日潭泉水本就渾濁不堪、光線晦暗，水流激蕩后，更是暗黑如夜。

葉蘇被水流捲起身體，黑暗中也不知道撞到了什麼東西，只被撞得全身七葷八素，疼痛難忍到幾乎失去知覺。

他勉強睜開一雙眼睛，「天賦技：真眼」啟動。

這才看清，潭內生起了一個急劇旋轉的漩渦。

漩渦的正中，是一根閃著兩點紅光的石柱。

他仔細看去，石柱上盤著一條大拇指粗的赤練蛇，那兩點紅光正是它的眼睛。

「小傢伙，你終於肯從石洞里鑽出來了？」赤練蛇吞吐著紅信子以人語叫道。

這條紅斑蛇也開啟了神性？

葉蘇遍體生寒，六爪飛速划水，躲入了石壁上的縫隙里。

「小傢伙，沒用的！」赤練蛇尾巴在石柱上一彈，離弦之箭般射了過來。

葉蘇連連後退，身體縮在石頭縫的最深處。

「本來嘛，我是沒想搭理你的，你這麼瘦，又沒有肉。」赤練蛇趴在石壁上，「可千不該，萬不該，你居然找到了一片神格，那我就只好勉為其難了！」

赤練蛇說完，血紅的信子猛地一探，伸入了石縫中。

葉蘇一側身子，躲過它紅信子的分叉，在左邊的一股上，用力一咬！

「神技：膨化！」

他一大口唾液注入了赤練蛇的紅信子中。

紅信子瞬間膨脹，把石縫塞了個滿滿當當。

赤練蛇吃痛，鱗片直立的身體彎成S形，就想抽回舌頭，卻哪裡還抽得動。

葉蘇身體被擠在石壁上，他又連連咬了兩口，將提取到的毒蜘蛛黑寡婦的毒液，注入了腫成大水球的紅信子中。

赤練蛇只覺舌頭又疼又麻，知道大事不妙，它狠狠心，嘴巴用力一咬，竟是將小半截紅信子咬斷，身體這才逃脫開來。

「死螞蟻，臭螞蟻，你給我等著！」赤練蛇身子一弓，竄回潭底，將頭插在石柱下的淤泥里，不一會兒，竟然又重新生一條舌頭。

被赤練蛇自己咬斷的那半截紅信子，根部斷了以後，血水滋出，紅信子也慢慢癟了下來。

葉蘇用爪子扒開那紅信子，硬擠出一條縫隙鑽了出來。

剛要露出頭，只見那赤練蛇竟然又吐著紅信子殺了過來。

葉蘇大叫一聲，又縮回了石縫中。

「小東西，你惹怒我了！你私自闖入我家，竟然還敢傷我！今天，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赤練蛇趴在石壁上，大聲怒吼著，卻並不靠近。

初時，葉蘇見它回石柱那兒轉了一圈，居然又生出了新的舌頭，搞不清它這是什麼神技，心中未免害怕。

「今天，我不吞噬了你的魂靈，奪了你的神格，我紅兒誓不為人！」

那赤練蛇只是不斷發狠，卻並不攻過來，葉蘇明白了，原來它也是麻桿打狼——兩頭怕。

「呸，什麼你家！這兒是萬戶谷，是月林靈的地盤，如何成了你的家？」葉蘇套著它的話。

「呸呸呸！少跟我提月林靈那死丫頭，要不是她鳩佔鵲巢，用神術強行了鎮壓了我，抽取我的神力，我早就能化為人形了。」

「哈哈哈哈，任她奸似鬼，也喝了老娘我的洗腳水。一萬年前，我看她與那洛離在潭邊幽會，趁機咬了那洛離一口，然後他就獸性大發……」

「哈哈哈哈，後來的事兒，你應該都知道了吧？對！萬戶谷之所以變成絕戶谷，全是我的功勞！」

葉蘇暗暗心驚，它不過一條指頭粗的小蛇，如何殺得了那麼多人？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就憑你？」葉蘇故意道，「也就是我身體沒有成長起來，否則，我一口就能把你咬成兩半兒。」

赤練蛇，一隻修行了幾十萬年的老妖怪，居然被一隻小螞蟻鄙視了。

它又想起自己被逼著咬斷的舌頭，怒道：「啊呀呀，氣死我了！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它一邊說著，游回了石柱，把身體彎成了一把勺子的形狀，緊貼在石柱上，頭插在了石柱上的一個凹坑裡，蛇信子伸出，在凹坑裡不停地舔舐。

同時，嘴裡念念有聲，「偉大的星神啊，請允許您虔誠的信徒紅兒，再借用一次您的力量。收割那隻美味的螞蟻，我一定第一時間將它獻祭給您。」

話音剛落，它彎成勺子的身體，突然亮起了七個光點，赫然是北斗七星的形狀。

光點在它身體里遊動，漸漸匯聚成一道光線，直射它紅信子所在的凹坑。

很快，它的蛇信子，它的頭，霎時變得金黃，一個指甲蓋大的氣泡在它頭頂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