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負重和暗部

輕輕的，紅和雛田走了，帶著疑惑和愧疚走了。

韓蕭摘下面具，拿下護額，對著鏡子。

額前有兩條青色勾紋，反向交叉，中間是一個『卍』字，這就是日向分家成員的標誌——至死才能解除的『籠中鳥』。

也許是自小就被打上咒印的原因，十多年來日向蕭早就習以為常，所以韓蕭潛意識裡也沒有在意。

而且，說一千道一萬，他也只是個中忍，不論是籠中鳥，還是宗家分家的制度，這份實力都做不了什麼。

但，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忘記這一點，不該以現代人的思維去理解、去接受這些早就被釘進棺材板里的東西。

「看樣子，你也明白命運的含義了。」

悄悄的，寧次來了，嘴角帶著冷笑來了。

寧次拿下護額，解開額頭上的繃帶。

「我原以為，你是分家最特殊的人，面對這無法反抗的命運，你都能發自內心去接受。這一年來，我也曾試著像你這樣去釋懷，但我沒想到……」

寧次冷笑著。

「我沒想到，你只是在自欺欺人。」

韓蕭沉默以對，沉默，是日向一族一貫的風格。

寧次背對夕陽，暗紅色的光芒打在臉上，留下層次漸進的陰影，唯有籠中鳥散發著青色幽光。

「接受現實吧，這一點我四歲就明白了。」

四歲，寧次的額頭被打上咒印。

四歲，寧次第一次遇見堂妹——雛田。

也是四歲，父親摸著他的腦袋，滿懷遺憾和痛惜說到，『寧次，你是一族裡最有能力繼承日向家的人。』

還是四歲，在他和雛田模擬對戰的時候，父親被族長發動咒印，痛不欲生地滿地打滾。

最終，在他四歲那一年的末尾，他的父親，替雛田的父親，也就是日向一族的族長送死。

自此，寧次便明白了何為宿命。

韓蕭拿起杯子，一口喝光還沒涼透的熱水。

「命運嗎…」

他自顧自地換上便服，自顧自地說著：「我現在確實沒法改變，我也不知道未來會是怎樣，但我稀里糊塗來到這個世界，不是為了接受它的安排。」

韓蕭拿出這些年攢的所有錢，走出房間迎著殘陽。

殘陽如血，在他的心頭蕩漾。

渾渾噩噩一年，看似每天都在努力，實則毫無目標毫無方向。

該做出改變了。

他回頭笑道：「哪怕是命運，也不能阻止我，寧次，你只要看著就好，我會試著去改變的，如果成功了，我再來幫你。」

空曠的院子里，寧次怔怔看著遠去的背影，正如夕陽下的飛鳥，孤獨地鳴叫。

…………

韓蕭推開武器店的大門。

「歡迎光臨！」

一個頗顯富態的中年婦女打開電燈，照亮了昏暗的房間。

「天天，幫我招呼一下客人。」婦女收拾著屋子說道。

「好噠~」

從裡屋走出一個可愛的丸子頭小姑娘，上衣是很有中國味的無袖短褂，下身穿著七分短褲，看起來乾淨利落，又像是年畫里走出的娃娃。

「誒！」

天天看著來人的白色眼瞳有些驚訝。

「您好，需要點什麼，我的隊友也是日向一族的，一定會給你優惠的！」

「那就打個八折吧。」韓蕭一點也不見外。

「誒！」

小姑娘麵皮薄，她只是說個客氣話，沒想到對方當真了，只好在母親的死亡凝視中尷尬說道：「好吧…只能打八折哦！」

「有負重嗎？」

「您要多重的？」天天打開柜子。

「最重是多少？」

「最重的根性綁腿沒有了，現在只剩兩百公斤的。」

韓蕭計算著重量和時間。

前世部隊里的新兵，五公里負重越野大概二十公斤，老兵的行軍負重是五十公斤，自己作為體術忍者，一百公斤起步應該沒問題。

「買一對一百的。」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天天吭哧了半天拿不起來，韓蕭索性直接戴在在腿上，突然增加的重量差點讓他跪在地上。

兩條腿加一起兩百公斤，也就是四百斤，相當於掛著四個標準體重的女孩子……

這麼一想的話還是可以接受的。

韓蕭艱難地一步步走回去。

離中忍考試還有一個多月，至少要適應這個重量。

採取負重訓練不是突發奇想，他作為體術忍者，雖然不是剛拳流，但萬物殊途同歸，沒人說柔拳不能進行負重訓練。

原本十分鐘的路程，韓蕭愣是走了半個小時才回去，就這樣帶著負重沉沉睡去。

…………

第二天，火影岩上方。

白水左手打著繃帶站在懸崖頂部，定定看著半山腰的鷹眼和鳶尾。

之前廢墟一戰，他受的傷最重，上身三處貫穿傷，左手骨裂，好在沒有傷到內臟，在醫療班的治療下，現在貫穿傷已經癒合，左手比較麻煩，十天以內不能劇烈運動。

除死無大事。

經歷過各種大小戰事的白水沒放在心上，提前申請出院，並且主動取消了休假。

「我去幫他吧。」黑刃站在懸崖邊說道。

「他不需要。」

白水看著遠處的風景，「我們在這裡等著就好，再久也值得。」

他們等的，自然是還在半山腰的韓蕭。

昨天韓蕭剛買負重，並決定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戴著，可沒想到，今天的集合地點竟然在村子最高的地方——

火影岩的頂部！

完全垂直的懸崖，近四十米的高度，聽起來也就十幾層樓，對於忍者而言不要太輕鬆。

但是，四百斤的負重下，想要爬上去就有點難度了。

「前輩，加油，已經走了十米了！」鳶尾在旁大聲鼓勵。

韓蕭沒有回答，實際上他連話都不敢說，生怕一個分心半個小時就白忙了。

他是採用與地面平行的姿勢走上去的，相比攀岩，這種方式不僅考驗體力，更考驗查克拉的控制力，所以半個小時才走了十米。

終於，在失敗了兩次后，在日上三竿的那一刻，韓蕭一點一點地挪了上去。

年輕人躺在地上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白水遞過來飲水。

「不著急，先休息會。」

韓蕭道了聲謝，過命的交情不需要太多客套。

四人就這樣簡單吃了頓飯，一起坐在懸崖上看風景，看木葉。

木葉隱村名為村，實際經過歷代火影的擴建，說是城鎮也不為過。

村子以火影岩為中心呈扇形散開，有河流，湖泊，樹林，甚至還分為中心區，商業區，城區和村莊，常住人口數萬，大量平民和忍者住在一起，一眼望去欣欣向榮、安靜祥和，讓人不自覺從心底感到寧靜。

其實地球也有這樣的場景。

位於美利堅合眾國的國家紀念公園，有四座總統頭像刻在懸崖上，背後還有一間不對外開放的密室，保存著人權法案、獨立宣言等重要歷史文件，這座山也被稱之為總統山。

「你們知道暗部的總部在哪嗎？」白水突然問道。

三人面面相覷，暗部的據點有很多，散布在村子和火之國的各個角落，但總部的位置……

韓蕭想了想：「不會是腳底下吧？」

「沒錯，」白水笑道：「不用試了，白眼無法看穿。」

韓蕭解除白眼，確實看不到，而且和廢墟時的感覺一樣，應該也是漩渦一族的結界術。

這不奇怪，初代火影的妻子就是漩渦族人。

「跟我來。」

白水在懸崖邊向前邁了一步，整個人直直掉了下去。

鳶尾連忙叫道：「隊長！」

近四十米的高度掉落，不做任何緩衝，就算是忍者也受不了。

可鳶尾還沒來得及做出救援，白水就在距離地面二十米的地方突然消失了。

三人面面相覷。

韓蕭嘗試著站在白水剛才站立的地方，同樣向前一步，鳶尾緊跟著也跳了下來。

風聲在耳邊呼嘯，經過一次緩衝后砰地一聲雙腳落地。

還好只有十多米，韓蕭跺著發麻的雙腿移了一步，鳶尾緊隨其後掉落。

「幻術結界嗎？」

二人的腳下是一處平台，眼前仍舊是木葉村的景象，但外界卻無法看到裡面，像是單面鏡。

黑刃也跳下來，三人走向平台後的洞穴。

「歡迎來到暗部！」白水在洞口說道。

「這裡的結界是已故的水戶大人設置的，專門針對感知忍者，其中還有一些機關，跟緊我的腳步不要亂走。」

韓蕭悄悄打開白眼，他十四歲就能做到無需結印開啟白眼，寧次是十二歲。

周圍的機關一覽無餘，只是起到警戒的作用，沒有殺傷力。

結界，咒印和封印術，屬於普通忍者想學都沒有門路的高級忍術，數量上比醫療忍者還要稀少。因為籠中鳥的關係，韓蕭對此充滿興趣。

木葉村就有一個籠罩全村的超大型感知結界，白眼是可以看到的，而此時身處的結界卻一點痕迹都沒有。

不愧是精通封印術和結界術的漩渦一族。

四人走向洞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