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簡直荒謬!
小太監扯著尖利的嗓子報道:「宣——周氏婢女采月覲見——」
這一聲實打實喊在了周德的心上,他頓覺眼前發黑。
李不言則微微挑眉,她讓蕭月山去尋周家姐姐下落,他手腳倒快,且似乎是早就知道了有人會拿此事做文章,果然再老實的小狐狸那也是老狐狸生的。
采月進了大殿分外惶恐跪下哆嗦道:「奴婢采月見過各……各位主子。」
皇帝也沒計較,問道:「朕問你,你家小姐呢?」
「小姐她,」采月看了周德一眼,「小姐她已經與人成親了。」
「?」皇帝坐直了身子,「成親了,跟誰成的親,在哪成的親?」
「回陛下,小姐自小與劉公子相識,可老爺看不上他家中清貧,便不許二人成婚,反而要將小姐嫁給九王爺,小姐終日鬱鬱寡歡,直到大婚之前,有人突然找到小姐,稱可以助她與劉公子私奔,只是她再不許回京城,也不許說自己是周家女兒,小姐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李不言聽得嘴角直抽,怪不得周家姐姐每次來買首飾都神情低落,身為準王妃更是願意做她的模特,讓畫師將她的背影畫出,原來人家壓根就不想嫁給蕭月山。
此刻,周德鼻尖上都出了汗,看向采月:「大膽賤婢,小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竟然學人私奔,好啊,看她回來我不打死她!差點害我誤會了王爺,這真是……」
「這真是慈父心腸啊,」李不言接話道,「周大人,采月都說了,周姐姐想也沒想就走了,想必您也不會有打死她的機會了。」
奇的是,周德也沒反駁,就站在那好似心裡有鬼。
事情彷彿告一段落,皇帝擺了擺手道:「事情已經清楚,不過是誤會一場,不知周愛卿滿不滿意。」
「臣不敢,」周德跪下來,「臣多謝陛下明察,是臣的錯,不該妄自揣測。」
蕭月山卻沒打算放過他:「父皇,何不問問到底是誰幫了周小姐私奔呢?」
「聽這語氣你已經知道了?」
「是,」蕭月山點點頭,「父皇有所不知,兒臣的人找到了周小姐,只是她不願回京,兒臣也沒有勉強,但帶回來了她的手書一封。」
說完將手書呈於御前。
周秀以草書名動京城,不少茶樓還掛著她的佳作,不可能有人模仿偽造手書。
故而一聽這話,周德險些跌坐在地,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果不其然,皇帝看完之後狠狠一拍御案,指著周德呵斥:「簡直荒謬!」
輕飄飄的手書砸在他的臉上,上面只寫著一句話:放我者,女父也。
給她與蕭月山定親的是周德,放她跟劉公子私奔的是周德,大殿上哭喊蕭月山為兇手的還是周德,怎能不荒謬,簡直荒謬之極。
「來人!將周德暫押大牢,擇日再審!」
「陛下,陛下!陛下饒命……」
昔日風光無限的御史大人不過短短几個時辰就淪為了階下囚,李不言看了全過程,第一次對這個世界有了觸目驚心的認識。
解決了一樁麻煩,皇帝心裡已經很累了,再看下面站著的李守成,不由頭疼。
「周德之事已了,老九,跟左相解釋解釋你與李二小姐的事。」
李守成與蕭月山相顧無言。
他彷彿從蕭月山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上看出來控訴,禁不住有點心虛。
蕭月山確實委屈,前腳剛從李家出來,後腳他就成了人口販子,這李大人怎麼還兩幅面孔。
李不言見此上前一步,福身道:「陛下,臣女與王爺真心相愛,想來父親是怪女兒沒有早說,是女兒的不是,就不勞煩陛下費心了。」
此話正中下懷,皇帝看李不言順眼很多,笑道:「李二小姐很是懂事。父女之間哪有什麼深仇大怨,把話說開也就是了,至於老九,此事你也確實不周到,既鐘意人家姑娘就該早早提親,這樣吧,三書六禮皆按正妃規格備齊送去李府,不可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