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西行開始
祖不惑睜眼時,只看見了太陽高掛。
他緩緩起身,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隨後環顧四周,只看到一片荒涼。
他幾個起身跳到懸崖邊,看向山下喃喃道:「我是在這個懸崖邊練的筋斗雲……可五指山呢?斜月三星洞呢?」
他走回原來掛著「斜月三星洞」牌匾的洞府門口的地方,說道:「這究竟怎麼回事?」
祖不惑剛想撓頭,卻發現斗笠不知何時帶回了頭上。
他摘下斗笠,一揚手將它變回西遊記。
他翻開第一頁,上面多了一句打油詩。
欲悟造化會元功,須走西行證道路。
看到造化會元功幾個字,他的頭又隱隱作疼起來,那幾句口訣明明刻在他的腦子裡,卻一片模糊。
祖不惑用力甩了甩頭,將西遊記重新變回斗笠,邊向前走邊自語道:「邊走邊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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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天靈山,一處山頭上。
山頭的景色十分怡人,草木茂盛,溪水清澈,還長了許多桃樹。
一位身披袈裟的佛陀來到山腳。
袈裟十分華麗,遠看金光閃閃,竟是有萬千明珠掛墜在上,又是金絲描邊,舞龍綉鳳。
在西天這樣的地方,這件袈裟太過顯眼,不符合佛陀們清貧苦修的意志。
但西天眾佛卻無人會指責他穿著不適。
因為穿著這件袈裟的人,是旃檀功德佛,也曾是佛祖的二弟子。
在金蟬子那一世,他便穿著如此。
旃檀功德佛在山下剛一抬腳,就來到了山頂。
山頂有一條很寬的瀑布,從天空中傾斜而下。
旃檀功德佛緩緩像瀑布走去,瀑布立馬向兩邊分開,好似在給他讓路。
瀑布後有一個洞府,洞府上掛著一個石匾,寫著「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
洞府內還有著石凳、石桌和石灶等一系列石頭傢具。
洞內唯一一張石床上躺著一位身穿紅色袈裟,卻渾身是毛的怪人。
那一身毛擔得起華麗二字,即使和旃檀功德佛身上的袈裟比,也毫不遜色。
「這就是你夢中的花果山嗎?」旃檀功德佛對石床上的怪人問道。
怪人從床上坐起,看向旃檀功德佛,起身行禮問道:「不知功德佛找我何事?」
旃檀功德佛在西天諸佛中排在怪人的前面,他必須行禮。
當然,旃檀功德佛也曾當過他的師父,不過如今在這西天靈山,他們都是佛祖的弟子。
「這裡就是曾經花果山的樣子嗎?」旃檀功德佛說道,「確實是一個美麗的地方。」
他拿起石桌上的桃子,剛準備咬下。
怪人卻打了一個響指,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
不論是洞府內的石頭傢具,還是山上的桃樹、小溪和花草,都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剩下了滿地石頭。
「我就是想看一眼。」怪人找了一塊石頭坐下,說道。
旃檀功德佛將變成桃子的石頭扔向遠方,石頭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邊。
「應該能砸到悟凈。」旃檀功德佛笑道。
聽到「悟凈」兩個字,怪人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成佛后這一百多年,你從未和他再見過面吧?」旃檀功德佛說道,「八戒使命特殊,天天遊盪在人間;悟凈每日都坐在佛殿門口;小白龍盤在柱子上天天睡覺。見不到也不奇怪。」
怪人沒有回話。
「你今天聽見了吧?花果山的猴子們又被他們發現了。」旃檀功德佛說道,「啊,我想來了,很多年前你就裝聽不見,看不見了。」
怪人依舊沉默著。
「當年的你,隻身就敢舉棒反天,如今那隻鐵棒在你耳朵里快生鏽了吧?」旃檀功德佛說道,「當年的齊天大聖,哪容許別人毀他花果山,殺他眾猴子猴孫?」
「當年是我太過愚蠢,如今已經過去六百多年,功德佛何必再提?」怪人雙手合十道,「那些妖猴不願意皈依正道,落得如此下場咎由自取。」
「可你都不敢為他們說連一句話。」旃檀功德佛緩緩走向怪人,俯身在他耳邊說道,「壓在山下五百年,把你的膽子都壓沒了?」
「我壓在山下這五百年是在日日夜夜反思自己的過錯。」怪人說道。
「反思?反思到一出來就要揮棒取我性命?」旃檀功德佛說道。
怪人閉上眼,開始緩緩念起經文。
「猴子念經,真難看。」旃檀功德佛說道,「只敢偷偷躲起來舔傷口的猴子,更難看。」
怪人停下了念經,卻沒有睜開眼睛。
「和一塊石頭說話,真無趣。」旃檀功德佛往外走去,「滿山的石頭,更無趣。」
「您變得不像從前了。」怪人終於開口道。
「你更不像從前。」旃檀功德佛沒有回頭,「你就真的甘心如此?被人永遠地操控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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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不惑駕雲來到了一座山面前。
山路十分崎嶇,山上嶺層重重相疊。
祖不惑翻開西遊記,自語道:「這裡是……蛇盤山鷹愁澗?」
他看向這鷹愁澗,只見澗內水光澄澈見底,不時有鳥飛過,將水中倒影認成自己的同類,像水中飛去,很快溺水而亡。
「怪不得叫鷹愁澗。」祖不惑瞭然道。
「這如今龍王三太子已經歸於西天靈山,鷹愁澗也沒什麼妖怪了。」祖不惑說著拍了拍自己的頭,「上那牛鼻老道的當了!這西行一路的妖怪被那師徒四人滅的滅,逃的逃,哪還有什麼危險!」
他說完猛地一跳,警惕地看向四周。
並沒有戒尺打在頭部。
「臭道士也不知為什麼要收我坐弟子,真本事也不傳我,就知道搞個勞什子功法誆騙我,搞得我頭疼欲裂。」祖不惑放聲大罵道,「耽誤爺爺的時間你賠得起嗎?」
突然天空烏雲密布,雷聲大作。
祖不惑嚇得一縮脖子,急忙往蛇盤山走去。
然而他剛踏上蛇盤山的道路,一個黑影突然躥了出來。
一個蛇頭人身的妖怪站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