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造化會元功（下）
「您莫不是在消遣弟子？」祖不惑說道，「這造化會元功哪裡容易了？」
「一個無關天賦悟性，只需要時間就能練成的功法，還不容易？」菩提祖師說道，「你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可九億八千九百萬年也太久了吧。」祖不惑說道。
「玉皇大帝修鍊時每十二萬九千六百年有一劫，經歷了一千七百五十劫，一共修了兩億兩千六百八十萬年才成為天界至尊；元始天尊從天地混沌之初就存在，一直苦修才成為三清之首。」菩提祖師說道，「漫漫修仙路，哪有那麼快。」
「那佛祖修了多少年？」祖不惑說道。
「十二萬四千八百年，」菩提祖師說道，「但若算上他的前世輪迴，應該和元始天尊差不多。」
「那您呢？」祖不惑問道。
「收那猴子的時候，我十萬八千歲。」菩提祖師說道。
「沒有前世輪迴？」祖不惑問道。
「沒有。」
「那您和他們差的也太多了吧……」
「我是盤古開天闢地后才誕生的，天地間有了靈氣，自然修鍊快上很多。」菩提祖師說道。
「可為什麼那猴子只修了二十年就那麼厲害？」祖不惑問道。
「當年女媧娘娘補天的靈石遺落到了花果山，它在花果山吸食多年靈氣，又采日月精華，」菩提祖師說道，「可以說是靈石奪取了花果山這一片小天地的全部造化來創造出孫悟空。
祖不惑愣住了。
「那猴子回去后教過你們法術吧？花果山的猴子們都學得十分艱難，是因為你們天賦不行嗎？」菩提祖師說道，「整片花果山的造化都被他一隻猴子奪取，哪還有你們的修鍊的餘地！」
「原來是這樣。」祖不惑喃喃道。
「其實你的天賦未必比那猴子差。」菩提祖師說道。
「嗯？我學個筋斗雲都這麼艱難……」祖不惑說道。
「不論是人、妖還是仙，都需要天地靈氣的滋養，哪怕不是修道者也一樣，天地靈氣就好比食物，是每日都要進食的東西。」菩提祖師說道，「但那猴子奪了花果山的靈氣，你又在外逃亡多年，若作比喻，你就像個幾百年沒吃過飯的人，卻還在強行扛起鋤頭做農活。」
「那我這能補救回來嗎？」祖不惑問道。
「得病容易治病難，」菩提祖師說道，「五六百年沒被靈氣滋養，起碼要五六千年才能補回來。」
「那怎麼辦……」祖不惑垂頭喪氣，突然眼前一亮：「不如師父您傳我個五六千年的法力如何？」
「我這一身法力經多年修鍊，早已精純無比，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傳過去你大概率會爆體而亡。」菩提祖師說道，「不過你不會死，那應該是變成肉塊活著。」
「難道真要我修鍊九億多年？那我還不如當初在花果山就死了呢。」祖不惑說道。
「九億多年，天地間會有多少變化？我們等不起。」菩提祖師說道。
「那還有其他辦法？」
「我說過了，要靠你悟。」菩提祖師說道，「那猴子的師父……不是我，另一個師父，你知道是誰吧？」
「唐三藏，如今的旃檀功德佛。」祖不惑說道。
「他雖曾經是佛祖的弟子，但這一世不過是個凡人，可為何西行走完他就成了佛陀呢？難道僅僅靠著佛祖口封？」菩提祖師說道，「那是因為在西行結束后，他悟到了。」
「唐三藏練的也是造化會元功？」祖不惑問道。
「他練的是小乘佛法。」菩提祖師說道，「比不上大乘佛法，更比不上造化會元功，他雖悟，卻並沒有全悟，所以才在西天眾佛中排在倒數第二位。」
「師父您好像很了解他？」
「他還是金蟬子的時候我就認識他，當年的他和那猴子有點像，天生不安分，總是質疑一切，甚至連佛祖都敢頂撞，那小乘佛法乃他獨創，之所以起這個名字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是徒弟，比不上師尊，才叫小乘。」菩提祖師說道，「只可惜還沒等他徹底感悟小乘佛法，就被佛祖打入輪迴了。」
「所以師父您想讓我像他一樣，悟出來？」祖不惑說道。
「對，西行一路艱難重重，唐三藏當年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雖然有三個徒弟護在身邊，但依然算得上備嘗辛苦，你再走西遊路，只會更艱難，但若能走完，想必比他悟得更多。」菩提祖師說道。
「既然如此，師父您剛才為什麼要和我說什麼幾億年幾萬年……」
「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修道路十分艱難，要得到任何東西，就要付出更多。」菩提祖師說道，「這是個很淺顯的道理，很多人卻一輩子都學不明白。」
「弟子謹記。」祖不惑正色行禮道。
「好，我現在將造化會元功的口訣教你，你學會後就可以去了。」菩提祖師說道。
「啊？」祖不惑有些傻眼道，「您這就放弟子離去了？」
「造化會元功中包含萬物，也包含萬法，你學了它以後，我還有什麼能教你的？」菩提祖師說道，「我說過，時間不多了。」
「究竟是什麼時間不多了？」祖不惑問道。
「你暫時不用知道，」菩提祖師說道，「我留你三日已是極限，這三日內我主要想讓你好好休息，之前你雖然在佛寺有短暫的休息，但基本是枕戈待旦，這麼些年沒有休息，早讓你心浮氣躁，需要安心養神。」
「多謝師父關心。」
「閑話少說，你聽好了。」菩提祖師緩緩將口訣念出。
等他念完以後，祖不惑有些迷茫：「我怎麼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
他的腳步突然開始搖晃，連聲音都變得有些模糊：「這……怎麼回事……為什麼頭如此的地疼……身體如此的乏力……」
「咚」地一聲，祖不惑倒在了地上。
菩提祖師抬頭看向天空，低聲說道：「希望這一次，能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