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重重陰謀
雲詭又一次探得情報歸來,商君王爺座下五使均是死罪之臣所留下的遺孤,皆是被從小聰明過人的王漭冒死設計救來,從小秘密養大習武學文,故而對王漭十分忠心、生死無悔。王漭十歲起,就纏鬥於家族叔伯,十七歲登上王位,如今二十有四,卻胸懷大志、年輕有為,大臣文儒將軍侍者皆是佩服,滿朝上下皆是有口皆碑。
雲詭密報,前日烏孫和閩越之間的醫毒大戰,閩越首國醫重傷不知所蹤,突然出現的瘋婆子讓閩越最後反敗而勝。烏孫國澩苒穀穀主英布的傳人烏孫國小王冥沆敗北認輸,卻意外收到閩越國齊太后和親懿旨,閩越國將唯一的公主揚汀公主陳凝湄指婚給烏孫國小王冥沆,冥沆歡愉接受。一時之間,坊間酒巷議論紛紛,各種謠言紛然踏出。
閩越雖富裕卻是軍事小國,利用和親穩固政權是建國之初就採用的國策,但從來都未和烏孫結秦晉之好,所以這次造成的民間輿論轟動便是不可言喻。
王漭靜思前後因果,從他下定決心胸懷天下之時,就明白自己的婚姻永遠將只是政治婚姻,會有一個白頭偕老相知相愛的妻子恐怕只是大海泡沫,遙不可及。將來自己的王妃恐怕不是他國和親公主,就是名門之女。所謂真愛,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從來都是水中月鏡中花!
王漭拿出藏匿衣袍深處的塤,是小姑姑遠嫁北寧前留給自己的,只有六個音符,每次吹奏起來,斷氣迴腸,讓人遐想連篇,忘卻世間誘饒。世間又有哪個女子會再有小姑姑通透明白的笑容呢?會是那個偶然相遇的陌生女子嗎?
赫連拍打沉浸樂中的王漭肩膀,笑道:「二哥,你如此不加防範,真不像平時的你,要是真有敵人來犯,你就要不知所措進退維谷。」
王漭道:「看來三弟的氣色又好轉許多,閩越國醫的醫術真是天下獨步,烏孫的毒術,也只有閩越的醫術相剋。」
赫連欣然點頭道:「閩越的醫術只可用鬼斧神工來表達了。不過,要不是我的病情需要到閩越國救治,也不會讓二哥你陷入險境,回去就要面對重燃的王位挑戰。」
「原來你也知道了,」王漭臉上露出忿恨決絕的平常表情,「想不到我六叔一直都未死心,趁我不在,煽動軍隊欲反抗我,重奪王位。等本王回去,一定加倍奉還,讓他生不如死。」
「無風不起浪,這種無中生有的事情,若我沒猜錯,一定是王太后又在玩弄權術、平衡之法,要不憑藉你六叔的力量,怎麼可能敢和你抗衡。誰都清楚,雖然你是她的親侄兒,她又怎會不知你的表面恭敬全是裝出來的。」赫連一臉無奈地看著王漭的怒氣漲到新的高點,赫連的下半句未說出口,憑藉李陵父親的大將軍職位、自己義父曇王府的支持、加上王漭自己手中的兵權,他們一方掌握大經國兵力的四分之三,除了母儀天下的太后又有誰敢挑戰?
大經皇帝皇甫一展登基初始,還算盡職,但隨著生母王太後過於頻繁的插手國政,再加上自己越來越對朝政無所興趣,寵幸藍氏姊妹后,便整日與藍氏姊妹遊盪于山水之間酒色之中。便將大經兵權一分為四,交給四人,分別是商君王王漭、大將軍李爍、曇王爺曇輔凜、隨國侯皇甫漫。
除了皇甫漫一直鎮守邊關,保持中立外,其餘二人站在哪邊,恐怕自有定論,所以說王漭六叔敢趁王漭遠行閩越,公然挑戰王漭王位,不可謂說是不大膽。
有時赫連會聽到一種說法,王漭對自己和李陵真的是真心結拜嗎?雖然的確三人有過生死抗敵的歷史,外面人都在猜測禮賢下士的義兄王漭會不會是利用自己和大哥李陵背後的力量而鞏固在朝廷的地位。但這種念頭總是一閃而過,被王漭真摯行動所化解。正在分析形勢的王漭並未察覺義弟赫連的走神。
「王太后對我奪得王府掌舵人始終心懷不滿,她心中盤算我也明白一二,目前之道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王漭毫不畏色,繼續道:「三弟,你無須自責,要不是你為我踏入烏孫險地尋取前進天涯島的至尊之物,你又怎會中毒?說來還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有所拖欠。」
「二哥,你這又是什麼話?你我既然結拜,定要同生共死。我要能為二哥的雄才偉略貢獻力量,死而後已是我的榮耀。」赫連堅定地道。
「不過王太后究竟是何盤算,二哥你心中應當要有數。」
王漭、赫連十指相握,惺惺相惜。王漭看不到義弟眸中的瞬間猶豫,更不會清楚赫連背後的血海深仇,王漭沒有想到自己的精明盤算將來總會有失策的時候,人算終究抵不過天算。
回到大經都城換安后,王漭被王太后召入宮中,果然不出王漭所料,王太后要指定王漭的王妃,來換取對王漭王位的支持。不過令王漭意外的是,王太后要王漭所求娶的竟然是閩越林府長女—林紫為。
看著毫無異義、一臉恭敬的王漭退出殿外,年近五十,依舊保養得當如少婦的王太后明白這個自家侄子的謀略又上了層樓,竟能做到不動聲色,不顯露自己的不滿與反叛,看來王家的富貴將來還會得到延續,不禁嘴角上揚,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冷血。
「你出來吧!」看著王漭真正退出天水殿後,王太后對著藏於屏風之人道:「哀家已按你的要求所做,你答應哀家的事情也必須做到。」
那人邪惡一笑,放佛要報復冰封千年的濃濃恨意,那時的天水殿,因為兩個女人的陰謀交換,一時冰寒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