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青年與孩童被籠罩在暖色調的燈光下，相視而笑，畫面平淡而溫馨——雖然兩個人內里的年齡差應該反過來再加個幾倍。

徹底放鬆下來后，沢田綱吉不由得打了個哈欠。今天感情波動太大了，雖然沒幹什麼，精神還是很疲憊。

「睡覺吧。」Reborn跳下沙發，落到地面上，率先去浴室里洗漱。

沢田綱吉從衣櫃里找出自己的睡衣換上，在浴室門口和Reborn擦身而過。等他洗漱完出來的時候，Reborn已經換好自己的粉色波點睡衣，戴好同款睡帽，坐在床上看著他了。

沢田綱吉關上燈，躺到床上，側過身面向Reborn，像是怕驚醒幻夢一般，輕聲說：「晚安，Reborn。」

「晚安，阿綱。」

在床上躺倒后，Reborn一如既往地秒睡。

沢田綱吉則一晚上都在重複閉眼睡覺、驚醒、睜眼看到Reborn、安心、閉眼睡覺、驚醒……循環往複。

第二天一早，沢田綱吉在Reborn多年來培養的生物鐘的作用下分秒不差地睜開雙眼。

「早安，Reborn！」

雖然晚上沒睡好，但早上醒來第一時間就看到了Reborn，這讓沢田綱吉的精神立刻振奮起來。

「早啊。」跟剛剛醒來的沢田綱吉不同，Reborn已經換好小西裝，坐在迷你沙發里，端著自己特製的小杯子在喝咖啡了。

沢田綱吉從床上起身，抱著衣服去浴室洗漱。

浴室的門關上，Reborn放下咖啡杯，若有所思地看向浴室的方向。

從浴室出來的沢田綱吉已經打理好自己了，白襯衫黑西裝，棕色的頭髮蓬鬆而不凌亂，完全長開的容貌俊美溫和。走到Reborn身邊的時候，沢田綱吉略微停頓腳步，等Reborn跳上他的肩膀，又繼續往外走，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看不出半點生疏。

推開房門，沢田綱吉有點意外又不是太意外地看著守在自己房門外的人，「早，獄寺。」看著對方眼下和自己照鏡子時看到的一樣的淡青色，沢田綱吉瞭然地說：「沒睡好嗎？」

「早安，十代目！」獄寺隼人解釋道，「只是跟山本聊得太晚了。」

「這樣啊……」沢田綱吉笑著點點頭，給自己的守護者留下自己的隱私也是首領該做的事。他轉而問：「看來山本的父親已經沒事了？」

獄寺隼人露出了喜悅的神情，「是的，山本說今天就會回來。」

「倒也不用那麼急。」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餐廳走去。

眾人齊聚一堂，熱熱鬧鬧地吃了頓早餐。

沢田綱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對一平誇獎道：「麻煩你了，一平，做得很好吃哦！」

一平滿足地笑道：「不麻煩的，阿綱先生。」

沢田綱吉有些擔憂地問：「會不會起太早了？你還在長身體，早飯的話……」他的目光掃過面前這一群人，沉默了一下才繼續道：「出去吃也可以。」他們這麼多人里居然只有山本和一平兩個人會做飯嗎？突然發現這一事實的沢田綱吉鬱悶了片刻后又丟開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必須要會的技能。

一平笑眯眯地說：「不會的，師父為一平解開了封印，以後一平每天都要早起訓練了。」

沢田綱吉愣了一下，笑著說：「是嗎？恭喜一平了。」估計風也是被嚇到了吧，據說面對黑魔咒的來人，一平幾乎毫無還手之力。他看向藍波，「那藍波也要努力了，別被一平甩得太遠啊！」

藍波不服氣地說：「藍波很厲害的！」

一直冷眼旁觀的Reborn開口嘲諷道：「十五歲了還是這麼幼稚啊！」

「Reborn！」藍波氣呼呼地說，「讓你見識藍波大人的厲害！」

然後衝過去的藍波再一次像以往一樣被Reborn一招Pia飛后哭著跑掉。一平連忙追在藍波後面一起離開。

入江正一看著這一幕，終於知道當初的藍波為什麼會從天而降落到他家裡了，胃疼。

沢田綱吉看著捂著肚子倒在餐桌上的入江正一突然覺得十分愧疚。他低聲道：「Reborn……」

「我已經手下留情了，蠢綱。」Reborn毫不在意地說，他扭頭看向一臉嚴肅地走進來的人，「有什麼事嗎？」

前來拜訪的是雲雀恭彌的副手，草壁哲矢。

沢田綱吉讓守護者們都自由活動，自己和坐在他肩頭的Reborn帶著草壁哲矢一同轉移到安靜的會議室。

草壁哲矢端坐在沢田綱吉對面的沙發上，從懷裡拿出一封信函，雙手遞到沢田綱吉面前，「這是一封例行的……恭賀信函，今天早上收到的，恭賀彭格列戰勝了白蘭。」

昨天他們才打敗白蘭，今天就已經有消息傳出去了嗎？沢田綱吉眉頭微皺，接過信函邊打開邊問：「是誰寄來的？」

草壁哲矢回答：「是港口Mafia。」

沢田綱吉和坐在他肩膀上的Reborn一起閱讀著信件內容，立刻就明白了為什麼草壁哲矢說是例行。

因為整封信函格式也好，遣詞造句也好，完全是模板化的產物，明顯到一眼就能看出來，換個事件和家族名能寫出無數封。沢田綱吉扶額嘆息。

Reborn有些好奇地看著他的神色變化。

沢田綱吉把信函收起來，「雲雀怎麼說？」

草壁哲矢說：「恭先生看了一眼就讓我拿過來了。」

「港口Mafia的勢力又擴大了嗎？」Reborn問。可不是什麼家族都能把這種信函遞到教父眼前的。在他死前港口Mafia的勢力就在其首領太宰治的帶領下瘋狂擴張，一直到他死亡的時候仍未停止。

沢田綱吉說：「港口Mafia的勢力已經從橫濱擴張到整個關東地區了。」

Reborn挑了挑眉，「關東？」

沢田綱吉知道Reborn在問什麼，回答道：「準確來說是除了並盛以外的所有地區，也算是他們對彭格列的一點小小的尊重吧。」

Reborn問：「你對他們印象不錯？」

沢田綱吉說：「我們是重要的同盟。」

「太宰治……」Reborn用小手摸了摸帽檐上的列恩，「據傳聞來看，他不是你會喜歡的那種人。」

「現任首領是中原中也。」沢田綱吉的眼中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上一任首領太宰治在我假死前就自殺了。」

話一出口，就連Reborn都驚訝了，「自殺？」雖說Mafia本來就是個高危職業，身為Mafia的首領突然死亡一點都不奇怪，但是……自殺？！

Reborn嚴肅地問：「繼任的首領中原中也，你見過他嗎？印象怎麼樣？」

「太宰治還在位的時候，雙方的結盟就是中原君過來的。」沢田綱吉回憶著那個身材嬌小、氣場強大的黑0手0黨幹部，「是個很好的人，非常……明亮。」

Reborn敏銳地問：「蠢綱，你這是什麼表情？」

沢田綱吉苦笑著說：「只是覺得……五年前中原君來參加我的繼承儀式，港口Mafia就換了首領，結果這次他來簽訂正式的結盟，又……每次都是因為彭格列這邊的事，雖然跟我們沒有一點關係，但還是覺得好像有點對不起中原君一樣。」

Reborn瞭然地說：「看來他實力很強，都是趁他不在才動手。」

「是啊。」沢田綱吉點了點頭，那可是一個能不用火焰和他最強的雲守打平手的男人，雖然雲雀也沒用匣兵器就是了。他輕描淡寫地說：「不過中原君繼任首領對彭格列來說是件好事。」

「既然港口Mafia已經得到了消息，距離其他家族知道這件事就不遠了。」沢田綱吉對草壁哲矢說，「草壁，麻煩你幫忙通知一下雲雀，我們明天就回義大利了。」

「好的，首領。」草壁哲矢站起身，「那麼我告辭了。」

沢田綱吉起身和他一起走到門前，目送他離開，然後走向另一個方向。

守護者們玩鬧的聲音為他們所在的位置提供了標識。

「好吃！」

「很好吃！」

隨後是山本武開朗的笑聲，「哈哈哈，好吃就好！老爸很擔心自己手藝退步了呢！」

沢田綱吉眼中含笑，走進屋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山本武陰霾盡去的笑容。

「老爸讓我帶過來的！」山本武指著桌上一份特意留出來的壽司招呼兩人，「阿綱和小朋友也嘗嘗看！」

Reborn從沢田綱吉的肩膀跳到桌面上，用筷子夾起一個壽司塞進嘴裡，享受地眯了眯眼。沢田綱吉坐到桌邊，跟Reborn一起分享美食。

拿起筷子夾了兩個壽司嘗了嘗，沢田綱吉溫柔地看著Reborn大快朵頤。

Reborn：……

他無語地看向沢田綱吉，「你那是什麼眼神？！」

沢田綱吉無辜地歪頭，發出疑惑的聲音，「啊？」

Reborn懷疑地看著他，「你不吃了嗎？」

沢田綱吉眨了眨眼，伸筷子夾起一個壽司。Reborn橫插一筷把壽司搶到自己嘴裡，滿意地點點頭，「這就對了。」

沢田綱吉吐槽道：「你只是覺得搶我的有趣吧！」

Reborn拉了一下帽檐，在帽檐的遮擋下勾起嘴角。

熟悉相處模式讓沢田綱吉不由得笑起來，他看著Reborn和他身後的守護者們。

平凡的生活讓人很放鬆，偶爾過一下就好了。重要的是，重要的人都在你身邊，你知道你會為了守護他們而不惜一切的去戰鬥。

沢田綱吉微微提高了聲音，「各位！」

喧鬧的眾人安靜下來，齊刷刷地扭頭看向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微笑著說：「我們該回義大利了。」

眾人異口同聲地回應道：「是的，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