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不同於雲昆宋家出身的宋琉琿和貴老將軍的嫡長子貴不慕,張賓是徹徹底底的草根出身,五歲就被父親送往宮內,一個人無依無靠,又無武功傍身,他能在鄴都站穩腳跟,又從皇宮這個泥潭中全身而退,自身析微查異的能力可以說得上是頂尖。
其實張伯剛剛說『主要是王爺喜歡』,並無其他深層含義,只是覺得宋微是時逍第一個帶進門的姑娘家,他才挺稀罕的。
畢竟,張伯再怎麼說也是大內出身,對王權貴族的聯姻已經見怪不怪。
——王子皇孫們的婚姻大事,哪能自己做主啊。繼續深究,這件事甚至也不是那位九五至尊能掌控的,全都得看朝廷局勢。
無論如何,皇后嫡出的四皇子也不可能娶一個整日混跡在男人堆中的姑娘家。
因此,張伯剛剛那句話並沒有說男女之間情/愛的意思。
可讓張伯詫異的是,時逍居然一本正經的反駁了他。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么?!
畢竟,如果真的如時逍所言『沒有的事』,那按照時逍的脾性,應該不會搭理才是。
張伯第一次在時逍面前猶豫的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第一回後悔自己嘴快的將宮裡的習慣帶了出來。要知道他在皇宮裡時,整天說最多的就是『這個娘娘一定喜歡』。
直到時逍喝完湯,將碗放在張伯手中的托盤上,他準備端著盤子離開的時候,張伯聽到時逍問話:「張伯,你對雲昆宋家,了解多少?」
剛剛一直在想宋微事情的張伯聽到這句話,第一反應就是王爺其實是想多了解一下宋微。
張伯抬眸看向時逍,書房內的油燈不算亮,卻顯得時逍臉上輪廓更加鋒銳,高挺的鼻樑遮擋了另一半臉上的光,讓他看起來像黑暗中蓄勢待發的捕獵者。
最重要的是,那雙眼睛中,並無情愛。
張伯已經有些看不透這位燕王,他這幾年成長的太快,再加上喜怒不定,很難讓人摸索出他真正的喜好。就連張伯也拿捏不準,他索性不去多想,只是將雲昆宋家的情況描述一遍。
張伯知道的跟外面流傳的並無很大區別,主要是雲昆宋家一向低調,鄴都想要打聽宋家的事情,要麼專程派人去雲崑山,要麼就從宋琉琿、宋九和宋微身上入手。
這三個姓宋的都不是省油的燈,因此,雲昆宋家對鄴都而言,還算有些神秘。
時逍靠在太師椅上,指尖輕輕在扶手上漸次有序的點著,伴著油燈偶爾炸響的聲音,顯得屋內更加沉寂。
時逍突然說:「兩年多前,宋九初來鄴都,張伯告訴我,宋琉琿的兒子一定不會被鄴都的渾水染黑,他是真正能幹實事的。事實也確實如此。在宋九抓了兩大禍亂朝綱的勢力后,鄴都的寒門官員無形中多了一些晉陞契機,朝堂上也多了點為民辦實事的官。」
張伯不知道時逍目的如何,他說:「宋家人在雲崑山腳下長大,他們眼睛看的是碧藍的天穹和盎然的草地,還有肆意賓士的駿馬。而鄴都大部分人,所能看到的無非是銀子和權柄。」
因此,宋琉琿和宋九致死都沒有沾染上鄴都裡面哪怕一絲污濁。
時逍手上的動作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燭光照不進他黑沉沉的目光里,只能在表面罩一層暖融融的光,卻更顯得時逍眸光寒涼。
他說:「宋微跟宋家人不一樣。她此番前來鄴都,定然是為了宋九的死因。那麼她就必須掌握更多的權利,才有資格去審問那些有出手嫌疑的人。」
時逍看向張伯,說:「宋微已經跳進了鄴都這攤死水中,她已經跟鄴都其他任何往上爬的人一樣,她迫切的需要權——所以她會去依附太子,聽從太子命令。」
張伯終於猜到了時逍的意思,他心中一凜,道:「王爺的意思是……」
「太子能給的,本王也給得起。」時逍站起身,擲地有聲地說:「宋微她該另擇下家了。」
張伯雙眸陡然瞪大,脫口而出:「王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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