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慫……

話音剛落，著火的人就快步走到吳慫旁邊，用炙熱的手抓住了吳慫實體的肩膀處。

「喂，老兄，你是來做什麼的？」火人臉上看不出表情，但一字一句似乎都透露著憤怒。

吳慫緩緩轉頭，眼中光芒閃爍。他好像看到了過去的一個身影，但是那個身影很快淡去。

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一拽，火人的手就從它的手臂上撕裂了開來。火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迎面而來的一擊重拳打在了臉上！

火人眼中的一切被無限地縮小了，周圍的一切都在扭曲。他看到吳慫似乎離他越來越遠——

「砰！」

牆壁被洞穿。牆裡面是無窮無盡的黑暗虛空，但也許只是在我看來是這樣。隨即，另一邊的牆壁開裂，又是一個大洞出現，火人又從另一端的虛空里飛了出來，然後準確無誤地掉在了吳慫正前方。

吳慫微微下蹲，打量著著火的人。這會，廚師已經從驚愕里反應了過來，提著一種用不知名金屬鑄造的菜刀沖了過來。

「無路賽。」吳慫說了句蹩腳的日語，一腳把廚師的腦袋踹碎了。

我看著倒在地上的「屍體」慢慢消失，嘆了口氣。這，恐怕就是所謂的虐殺了吧。

「大佬！饒命啊！」火人突然一個翻身趴在地上對吳慫磕了個響頭，一頭之重甚至輕而易舉地磕裂了那堅固的地板。我一怔，準備看看吳慫接下來會做什麼。

「饒你一命……簡單。」吳慫蹲在地上，平視著火人的臉。他的眼直視著火人燃燒著藍色火焰的六個面具孔，似乎那是他的眼睛一般。我還注意到，被扯斷的手臂已經恢復原狀了。

吳慫甩手一指我道：「我這人注重因果。你種惡因，必有惡果，你種好因，必有好果。你挑釁我是一回事，但不算很大，你應該也發現我沒用多大力氣。對我來說，只要你對我有我認為的恩，那我就會數倍地回報你。不過，你如果讓我對你不爽，就必須數倍地回報我。」

一開始聽著還沒毛病，後面就開始離譜了。果然，吳慫現在沒有感情也沒有後患，惹誰都不怕。

「你幫我看著他，以防我隨時轉變身份，怕是要瞬間跑到其它星球或者宇宙去了。」

火人有些迷茫。

「你現在立刻就能明白我的意思。」吳慫眨了一下眼睛。隨後，火人似乎頓悟似的了解了一切，彷彿身上長滿了木偶頭一樣說道：「太棒了，我逐漸理解一切。」

我有些錯愕。吳慫還能輕易操控別人的思想，真是恐怖如斯。

火人一翻身站了起來，一股強烈的熱浪席捲了整個房間。我用手去阻擋，卻發現站在吳慫的後面沒有一點點熱量擦到身上。我慢慢後退，最後走到黑暗的門口，向吳慫揮手致意。

吳慫沒有說話，只是頭都不回地揮了揮手。在我記憶中的最後一秒，他的手停止在了空中，我就已經退出了門，回到了無限循環的空間外。火人隨之出現在我身後，臉上仍然罩著面具。再仔細看，他渾身纏繞的火焰好似人的肉體一般，有不少肌肉隆起。以及，透過面具的縫隙看過去，能看見他頭部中心的發光球體。

翻過圍牆，我發現火人就好像幻象一樣一直跟我的右邊肩膀保持著大約一米的距離，非常之詭異，簡直就像個替身一樣。但是我在回頭的時候，他也回頭看我，只是他的移動就好像在平移一樣，非常絲滑。

……

又到家了。周圍的人能看見著火的人影，也能看到他的實體而不是好似光反射所成的虛像。冒火的壯漢，確實十分駭人。

到家之後，我發現客廳中間憑空出現了一張地毯。我感覺多少有點不對勁，就掀開看了看，發現什麼都沒有。

火人臉上的面具一陣抽搐。我現在已經非常懷疑那個看起來好像面具的東西是不是面具了，我怎麼感覺那就是他的臉呢？

……

夜幕降臨。吳慫沒有回來，我也沒有看到他身在任何地方。不過現在我毫不害怕任何事，畢竟有個如影隨形的替身在這裡。

窗外好像傳來了一陣打鬥聲，隨後，我右邊陽台的窗戶上就出現了一大片裂紋。那裂紋好似冰花雕琢一般令人嘖嘖稱奇，好似不是凡間之物，令我驚嘆這強者的實力所在。但是——

現在老子我膨脹了！我是牛逼人物，我攤牌了！

「跟爺走。」我招呼了一聲火人，火人沒有作聲，跟著我從碎裂的窗戶跳了出去。

只見遠處兩座樓頂天台上有二人斗得火星四濺，一人手持長刀，另一人赤手空拳，但儘管如此，他們打破了所謂「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的傳統理念。赤手空拳也不見得比持器的略遜一籌，那拿刀的也不見得能佔得多少優勢。總而言之——兩者都把他們的能力運用到了極致。

我相信這就是我在這個城市見過最高強的對決了。但是今天我要將它終止。

「你能應付嗎老大哥？」我悄悄貼近火人，火人也把耳朵湊了過來，只是對我拘謹的態度有些疑惑。

隨即，火人一抬頭，好似「翻了個白眼」似的攤了攤手，說：「這倆人是什麼幾把，他倆都不可能折動我一根手指。」

我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對他的話深信不疑。隨後，我做了個奇怪的動作，身體後仰，右手伸長，食指伸出直指前方，頭頂戴上個黑色鴨舌帽，左手放在帽檐上。就這麼指著，火人也立刻會意，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火人慢慢湊近，發覺不對勁。二人似乎都不是人類，拿刀的渾身冰冷無比，臉色蒼白，感知不到心臟的跳動。反觀空手的，雙手成爪狀耷拉在兩邊，整張臉雖然裹在黑紗之中，卻能看得出奇怪的面部結構。而且，它的心臟跳動不僅比平常人類快，身上的熱量也更甚，仔細還能聽到「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由於強大的實力，火人能輕易隱匿自身存在，從而使外人無法發現他。這二人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反而繼續開始干架。

一道凌冽無比的寒氣射入我的脊柱，我感到絲絲涼意從身體內部貫穿而出，但又有一股子熱量好像火焰灼燒一般祛除了寒氣。我感覺，那兩個傢伙滲透出的氣息已經分散到我這裡了。

二人完全沒有管邊上是不是有人在睡覺或者是不是有易碎的玻璃，衝擊波一道接著一道衝過來，把我震得動彈不得。

「喂喂……你們他媽的能不能停一下？吵到我主子睡覺了！」火人頓顯身形，氣息暴漲，烈焰的熱量直衝天空！我看到漆黑的天空都有些許發紅，周圍的屋檐都扭曲變形了。

那兩個不是人的傢伙突然停住了，渾身顫抖，無法動彈。反觀我是恢復了正常，那兩人的氣息被完全壓制住了。

我輕蔑一笑，走到那兩人旁邊，說：「兩位晚好啊！請你們跳廣場舞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太大聲？把我家玻璃都震碎了……拜託，請到別的地方打好嗎？」

兩人皆是一愣，而後開始以極快的速度點頭，我感覺那點頭速度都能掀起一陣風了。隨著點頭結束，我眼前光芒一閃，二人同時消失，前往了很遠的地方。

是啊，我很輕鬆就可以讓火人把他們倆都殺掉，甚至不費吹灰之力。但是弱時間長的我仍然做不出這種有悖道德的事情。難道只是拆個窗戶，就要殺了人嗎？

於是——我決定啊，還是明天早上起來，去找那兩個二傻子要點賠償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