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媳婦兒被搶了,兒子也成人家的了(4千字)
第191章媳婦兒被搶了,兒子也成人家的了(4千字)
夏侯淵轉身回去,躺在床上,雙臂枕於腦後,翹著二郎腿,濃濃的思念著兒子。
想著小寶貝蛋是不是也想他了?
吃得怎麼樣?睡得怎麼樣?
那會兒是直接給賀揚抱著的,抱得他兒子舒服嗎?
他兒子可是跟他一樣的講究,換個姿勢都不樂意,尤其自打有了兒子以後,他身穿皆是軟物,腰部以上,再無硬配飾,連簪子都特意縮小了長度,唯恐不小心戳著他……
他之前為了讓媳婦兒少勞累,多睡覺,還往身上的特意熏了安神的香料,後來聽太醫說,孩子對這些極為敏感,鼻腔氣管脆弱,這些更是聞不得,然後他就改為每日用兒子最喜歡的水果熏衣服,他軟軟的趴在自己身上,聞到的皆是香甜的氣息。
一想到賀揚活得那般糙,身上估計都三五天不洗澡,可別一股子臭味兒把他兒子給熏著了……
越想越難受。
夏侯淵寢食難安。
從未想過有一日自己會這般娘們兒唧唧。
唉,可兒子是他一點一點親手帶的,三個月幾乎跟他寸步不離,猛然離開他,也不知道會不會哭。
想到小寶貝蛋很有可能現在就在哇哇大哭的找他,哭得眼睛都腫了,嗓子都啞了,小身板不挺地喘著,上氣不接下氣……夏侯淵就心如刀割。
是他對不起兒子,為了自己的事兒,要委屈兒子一段時間了。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盡量讓兒子過得舒服。
正這般想著,剛才退出去的牢頭又回來了。
那牢頭戰戰兢兢。
心道他雖然不能讓這位祖宗立即就住上環境佳的好房,但筆墨紙硯這種東西還是能伺候到位的。
全都找的他所能找的頂好的,識貨的人打眼一看,還能瞧出這是千金難求的古董。
這份誠意,可謂是做盡了。
牢頭諂媚的笑著:「爺,這套筆墨紙硯是個關在牢里的王爺給的,奴才本來是想孝敬上峰升陞官,既然您有需要,自然先孝敬您的。」
他把東西雙手奉上,心裡一直念叨著菩薩保佑,但願能給這位祖宗順毛。
「嗯,放下吧。」夏侯淵淡淡道。
牢頭當即要把東西放在桌子上,瞧著桌面還染著塵,忙用袖子使勁兒的擦了擦,整面桌子都擦得一乾二淨,才把東西放了上去。
又瞧著祖宗還在看他。
他又忙用另一隻袖子擦了擦板凳。
轉過頭,瞧見那祖宗竟然還在盯著他……
牢頭這心裡瞬間更加不自在了。
忽而,悟到了什麼。
他猛地跪在地上,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道:「是奴才有眼無珠,竟讓您住這樣的房,您放心,奴才一定儘快將東西都準備好。給您找間最大的牢房,布置得比女皇住得寢殿還舒服!」
夏侯淵:「……滾!」
牢頭:「……」
怎麼就突然生氣了?
「是是是,奴才這就滾……」
牢頭趕忙轉身要走,腦子一轉,猛然墩身下來,把自己團成團,滾出去了。
夏侯淵:「……」
這牢里的奴才都成精了。
……
夏侯淵在皇家監牢中寫下的許許多多照顧孩子的注意事項,轉瞬間就被送到了紫宸殿。
賀揚正拿著撥浪鼓對著孩子傻笑。
可小寶貝卻一個勁兒的哭。
他能毒死千軍萬馬,可對這又弱又軟的小娃娃是真沒轍了。
夏侯淵送來的注意事項,足足長達三頁紙,送過來的小太監還說,後面還有,先送過來一部分。
賀揚剛開始還以為是他寫給諶容的情書,剛笑著「武乾出情種」,這會兒看到紙上寫了什麼,頓時大嘆:「這簡直就是及時雨啊!」
諶容正在前殿批奏摺,賀揚和三位老臣在內殿哄孩子。
聲音吵得前殿聽得一清二楚,兒子的哭聲讓她心裡也極不好受。
平常瞧夏侯淵帶孩子,只覺得他太溺愛孩子了,天天像是怕有人要跟他搶似的,就沒從懷裡放下過,如今方覺他的厲害。
他帶孩子,出了剛開始不熟悉、沒摸清竅門的時候,兒子經常哭,後來就沒哭過了。
而且孩子在該有的時間點,該吃吃,該睡睡,從來沒有半夜驚醒鬧人的現象。
眼看就快要落日了,晚上可怎麼辦啊?
剛才她還聽賀叔說,要不把孩子送到皇家監牢里給夏侯淵帶。
諶容搖搖頭,最後一份政務處理完畢,起身,進入內殿。
賀揚正按照上面寫的步驟,挨個改。
「哎呀,給孩子穿得太厚了太厚了,怪不得孩子哭呢,瞧瞧,這裡邊都出汗了……老沈,這都怪你,非要讓孩子穿你拿過來的那件,說舒適,這哪裡舒適了!?」
「你要是不硬塞那件你送的好看的,但穿我這件,肯定舒服!」
「誰讓你這件醜死了!」
「小孩子,舒服最重要!你帶沒帶過孩子?」
「說得就跟你帶過似的!你帶過怎麼不知道孩子這是穿多了?還一直以為孩子是餓了,尿了!」
諶容:「……」
沈太傅立即從注意事項中又挑出來一條,懟賀揚:「這上邊說,臻臻喜歡聞水果香氣,衣服上沒有甜香的味道會焦躁不安,瞅瞅你,身上肯定一股臭味兒,都被孩子嫌棄成什麼樣了!」
賀揚:「……」
他想懟來著,但又想起來昨天處理公務太晚,確實沒洗澡。
落下半寸,賀揚蔫了,默默的讓出了C位。
沈太傅正挺直了腰板,揚著下巴要過去抱孩子,驟然被他阻擋了。
賀揚:「我臭,但你也不香啊!」
沈太傅:「……」
好像有幾分道理。
眾人:「……」
諶容和沈文軒對視一眼,進去了。
沈文軒是來看孩子的,還帶了不少東西,剛才瞧見老臣們吵得厲害,便沒和諶容進去,兩人一直等在門外,這會兒見快要掐起來了,這才一前一後邁進殿。
諶容趕奏摺趕得手酸,怕抱不穩孩子,便沒抱。
沈文軒在兩位老臣的盯視中,緊繃著臉,「搶」了孩子抱起來。
小皇子從前被夏侯淵給寵的,陌生人要抱都不讓抱,這會兒經過了幾位老人家的摧殘,驟然聞到了一股清香氣,且衣服軟軟的,驟然舒坦了,還怕再被搶走,兩隻小手抓得緊緊的。
眾人瞧著,頓覺新奇。
沈太傅大笑:「看來這孩子跟我兒有緣啊!看,摟得多緊!」
賀揚也跟著點頭。
吳逸凡雖然喜歡小孩兒,但帶孩子他是真不擅長,提議道:「不如,今晚就給文軒帶吧,不然孩子哭起來,咱們誰也弄不住!」
這話聽起來沒什麼歧義,但細品……
賀揚頭腦靈活,率先問道:「那文軒今晚留宿紫宸殿?」
沈太傅不發表意見。
吳逸凡瞬間覺得自己這注意出的不錯,但話說得太快。
可也不好意思去看諶容,那不讓侄女兒更尷尬么。
關鍵時刻,馮錚的智慧就體現了,「容兒但凡有時間也不至於讓咱們來照顧孩子了,孩子跟容兒一起睡,難免會影響明日早朝。容兒才剛恢復早朝,莫讓那些人找茬,孩子還是交給文軒帶去長安殿去睡吧。」
此言一出,眾人都鬆了口氣。
吳逸凡趕緊打破冰場,道:「對對對,我還有要務要與容兒商談,孩子太吵了,還是讓文軒帶走吧。」
沈太傅看著兒子,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兒子,彆氣餒,都能抱上兒子了,離媳婦兒不遠了。
沈文軒笑著搖搖頭。
若是從前,他對容兒確實有那麼一點心思,不論她有多少男人,只要她心裡沒人,他都願意跟她在一起。
可當他看到她看是夏侯淵的眼神,以及兩人之間的相處,他就知道,是他錯過了……
他願意成全他們。
完完全全的退出。
等大胤江山徹底安定下來,他就請辭,出去遊學一段時間,再回朝堂做事。
一伙人一起用過晚膳后。
吳逸凡和馮錚留下來,想跟諶容談下夏侯淵的事。
他們相信諶容的能力,尤其是她對政事上的判斷,但夏侯淵此舉實在異常,讓人不得不深思。
諶容在今天處理政務的同時,還將皇家監牢近三十年的所有卷宗都調了出來,此刻,拿出來,擺在他們眼前:「他專門進皇家監獄,一定是跟那裡邊的人有關。」
「卷宗太多,我著重篩查了所有武乾能利用的人,以及所有出使過武乾的人,尤其是著重調查了上一輩的人,終於讓我發現了一件事——」
她從眾多卷宗中抽出其中一份,掉過來,遞給他們。
馮錚和吳逸凡定睛一看:
【元家滅門案】
兩人不禁都微蹙著眉,回憶起當年那樁懸案。
馮錚低嘆:「這是端帝年間的案子了。當年我只跟在景王身邊,還不是御史,元家滿門忠良,卻被奸臣陷害,落得滿門抄斬,實在悲涼。」
吳逸凡談起這樁慘案,也無比唏噓:「元家是書香門第,世代清廉,不可能貪墨,更不可能貪墨軍餉。可那一戰慘敗,武官們氣憤難當,火燒的太烈了,如吞人的巨獸,端帝懦弱,抵擋不住,又因誣陷的證據齊全,實在難以查出原因,就將元家滿門推出去,任人宰割,以平息武官們的怒火。」
「不過……」他突然道:「我記得……當年還是小侯爺的顧侯,曾力保元家。」
諶容有些詫異。
馮錚明面上是御史大夫,實際上掌管著本朝官員所有私密檔案,對當年之事背後那些人情往來,一清二楚。
他笑道:「顧侯爺跟元家嫡次女當年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卻突然出了這樁事。」
「顧家一門忠烈,鐵骨錚錚,元家事情一出,往日親朋都跑個沒影,唯獨顧家,忙上忙下的打點。尤其顧家本就是武將,那段時間,為救元家,沒少受排擠。」
「但好在是將人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不是滿門抄斬嗎?」吳逸凡驚訝。
「只保了元家嫡次女,找了一個身量差不多的死刑犯換的。」
「我記得當時的刑部尚書可是和顧家人有仇啊,怎麼可能幫他們?」吳逸凡疑惑。
「是,當年顧小侯爺為了心愛的姑娘,給刑部尚書跪下來,任他鞭打羞辱,也沒成事兒。後來,是王妃娘娘看不下去了,差諶肅換的人。」
馮錚促狹的看了眼吳逸凡,又對諶容笑道:「你肅叔當年還不是天策上將的時候,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兒沒少干。偶爾在宮宴上,幫你娘換個被人下了毒的碟子什麼的,更神不知鬼不覺。」
諶容:「……」
再看這份卷宗,馮錚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道,「我這突然想起來,當年,顧小侯爺將人,似是送去了武乾啊。」
「送去武乾?他瘋了?就是吃了武乾的敗仗,元家才被滿門抄斬,他還將人送去武乾?」吳逸凡震驚,難以理解。
「啊……」馮錚笑了笑,道:「你不覺得夏侯淵跟元家人有點兒像嗎?」
「哪裡像!元家人向來守規矩,跟他這到哪兒都點火的性格,可是八竿子也挨不上!」
「我是說長相。」馮錚道:「武乾皇貴妃的畫像幾乎沒有,我當年為記錄檔案,高價從武乾宮中買都未得。武乾市舶司檢查最嚴格的不是鐵和鹽,而是畫像,還不是古董畫像,而是皇貴妃娘娘的。」
「武乾百姓都傳是國君深愛娘娘,不喜她被人多看一眼,更不願她的畫像被他人得到,其實……」馮錚笑如狐狸:「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諶容恍然大悟,豁然反應過來:「這麼說,夏侯淵的母妃其實是大胤人?!而且,武乾帝也知道,還幫助他母妃掩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