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太子爺帶孩子跑了(4千字)
第192章太子爺帶孩子跑了(4千字)
可,不幹這種事兒,也只是說說而已。
夏侯淵為了今天籌謀已久,又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
當然,兒子媳婦兒他也不會隨便拱手讓人。
夏侯淵讓牢頭去給蓬萊殿的人傳消息,讓對方去探查女皇夜宿哪裡,若真去了長安殿,就讓讓武乾將士們想方設法的攔住。
牢頭:「……」
乍一聽,以為是何等機密之事,需要如此嚴陣以待。
其實就是個截胡。
牢頭心情有點兒複雜,一直都聽聞皇貴君是截胡高手,鼎一般的大醋罈子,沒想到都到了牢里了還不放棄。
對陛下也真是真愛了。
牢頭領命給夏侯淵辦事兒了,到了蓬萊殿,將皇貴君的旨意一傳明,卻沒成想,武乾將士們並不如傳言那般,只對武乾儲君惟命是從,反倒是很不把這位主子當回事兒。
牢頭傳完消息后,武乾將士們一個個該幹嘛幹嘛,離他最近的人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道:「回去告訴皇貴君,他進牢房的時候都沒跟我們打招呼,我們憑什麼還要依照他的命令行事啊。」
牢頭:「……」
你們很有個性嘛。
當我不行啊!
他們對他們這種膽大包天的行徑,他還是很詫異的,便問道:「你們為什麼都不怕皇貴君啊?」
「怕?怕什麼?」聞識翻了個白眼兒,大概往皇家監獄的方向瞅了瞅,「你們這不是都好好地幫我們關著呢嗎,還怕他幹什麼?」
牢頭:「……」
你說的好對,我竟無言以對。
「可皇貴君凶起來是要殺人的呀……」想到自己沒辦成事兒,牢頭一臉凄慘,萬分為難,「您多少幫幫我呀……」
「行吧!」聞識把手裡的瓜子皮扔到旁邊的樹坑裡,拍拍手,朝他勾了勾手指,「來,我告訴你怎麼做。」
那牢頭欣喜至極,以為真有什麼妙法呢,雙眼晶亮,急忙把腦袋湊了過去。
卻沒料到,對方明明一本正經,說的卻凈是混蛋話——
「你騙騙他,但他說,我們全體出動,都幫他去打聽了,若陛下真夜宿長安殿,我們百十號武乾將士,定一齊出動,幫他截胡!」
這話聽著就不可信,尤其他還是以這種極其懶散隨意的姿態說出來的,那神態一看就像是騙人的。
牢頭顫顫的說:「將軍,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聞識以一種少見多怪的眼神看著他,道:「快去吧,就這麼說,我們太子爺很好忽悠的。」
牢頭:「……」
這難道不是找死嗎?
聞識似乎看出了他眼神里的意思,不咸不淡的道了句:「哦,他讓我們截胡就不是啊!」
牢頭:「……」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牢頭一路戰戰兢,感覺自己回去肯定要被皇貴君一掌拍死了。
卻沒成想,這般不可思議的理由,皇貴君竟然還信了!
而且他還萬分感慨的看向了窗外,一臉的欣慰,嘆道:「不愧是跟我出生入死這麼多年的兄弟們,如此了解我心意,不用過多的提醒,就已經全都做到位了。」
「本宮心甚慰啊!」
牢頭:「……」
他還是不要拆穿,告訴他真相了。
善意的謊言,你好,我好,大家好。
……
諶容原本是想去牢里看看夏侯淵的,如果他有什麼需要也好告訴她。
可又一想,還是算了。
朝中大人現在一定緊盯著她的動作,皇家監獄本來就不可侵犯,歷朝歷代的皇帝都沒有干涉過,那是一個僅次於宗廟的地方。
她若就這麼貿然前去,不僅幫不到他,而會留下話柄,引得朝中眾臣對他攻擊平添罪孽,反增加他的負擔。
所幸他們心有靈犀。
她理解他,即使他不說,她也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他們之間無需解釋。
她懂他。
而他,只要放手去做就好。
無論最後是什麼樣的結果,她都始終站在他身後,護他周全。
一旦他有需要,她更會及時的站出來幫他。
他們成親沒有多久。
諶容其實並不是十分懂得婚姻的含義。
但至少在現在看來,他們不僅僅是隊友,更是戰友。
她願意與他榮辱與共。
……
不必這般大大方方的進去了解消息,可想要知道夏侯淵在牢內的情況,還是十分簡單的。
且不說賀紜笙和武乾眾多的暗衛們,潛入哪裡都是悄無聲息。
她要是想知道的消息,直接將牢頭暗中叫過來,詢問一番,也未嘗不可。
諶容和夏侯淵只憑著默契,以及諶容特意派人給了牢頭密令,叮囑他夏侯淵在獄中有任何需要,都儘可能的滿足,更給了他很大的許可權,可以做任何事情。
經此之下,在夏侯淵入獄半月後,帶足了證據,為其母妃娘家元氏一族翻案。
與此同時,左相因多年前貪墨軍糧錢款、賣官鬻爵、誣告忠臣,謀反罪,數罪併罰,入獄。
其子一同收監。
倒是其女,因當年之事發生時尚小,且左相黨諸多密謀跟她毫無瓜葛,她又在此之前成為了女官。
得到了陛下的恩赦,和其母躲過一劫。
武乾小太自己的母妃竟然是大胤人,還是從前的元氏一族,此案一翻,滿朝文武皆為震驚。
聚焦點除了在夏侯淵身上,便是顧侯爺。
當年顧侯爺和元氏嫡次女之間的佳話,可是全京城人盡皆知啊,且無一不艷羨。
元氏一族遭滅門慘案后,當時還是小侯爺的顧侯便請旨去了邊疆,曌帝繼位后,才回來。
而顧家的主要兵力,而現在還是集中在邊疆。
如今看來……
不僅僅是為了守護大胤的和平安寧,更是為了守護心上人啊。
顧侯為人剛正,不講情面,可人又極重規矩,從無錯處,朝中很多被他駁了面子的大臣們通常就算是想找茬也沒辦法,如今當年的案子被爆出來,那些人立馬像是吸血的蟲蟻,一窩蜂的全飛了出來。
「武乾皇貴妃既然是大胤元氏嫡次女,那顧侯當年助她逃走,便是犯了欺君之罪!」
「該免去他的軍職,收了他的顧家軍才是!」
「免職怎麼夠?!打入大牢!!」
「……」
忠臣們也擰成一股繩,不願顧侯這樣忠肝義膽的好將軍就被這些腌臢貨給磋磨了,也具都站出來反駁:
「免去軍職你去打仗嗎!?讓你去前線,就你身上那二兩肉還不夠給敵軍做紅燒肉的呢!」
「幹什麼?公報私仇,不就是當年你貪污軍餉被顧侯發現打了你八十軍棍么,記到現在,你不該罰嗎!?收了顧家軍給誰?你想要啊,你怎麼臉這麼大呢!?!」
「……」
群臣叫囂著,場面混亂一團。
顧侯爺站在兩派之間,神態自若,鎮定中甚至還有幾分的放鬆。
似是當年的滅門慘案終於大白於天下,還了元氏一族一個清白,他也跟著鬆了口氣,很是欣慰的樣子。
常年沉穩內斂的神色,多了分令人不易察覺的暢然輕鬆。
顧騁第一個發現了。
他小時候經常挨揍,最會看他爹的臉色。
他原本是想站出來,跟著那些忠臣良將們一起罵那些臭不要臉的貪官的,但顧家家規,絕不摻和朝堂之事,尤其是在陛下和群臣面前,顧氏一門,就只能是剛正不阿的風骨,哪怕是被罵,也絕不能學市井潑婦與人對罵。
顧小侯爺忍了許久,在看到他爹臉上竟還多了分連平常都沒有的放鬆輕快……他糊塗了。
他看著他爹,一直還是那個筆挺的站姿未動,眼神直視前方,似是相信女皇陛下會給他一個公平合理的交代,更似是根本就走神兒,保持著原本的姿勢,陷入回憶中。
顧騁的眼神也不自覺的變了,想到今日流傳的他爹的八卦,都能登上官報頭條了。
索性,如今朝中左相的亂黨餘孽已全部下獄,貴太妃黨也不成氣候,自諶容繼位后,不到一年,看似和風細雨,但憑著出其不意的手腕,已經雷厲風行、徹底根除的態度,以及運氣,還有夏侯淵這股泥石流……朝中奸臣被砍得七七八八,忠臣們氣勢大漲。
奸臣們如今連對吹吐沫星子都敗下陣來。
諶容高坐金階之上,淡淡道:「既然當年之案有錯,那顧侯就不算有罪。」
有奸臣反駁:「陛下,當年端帝竟然已經下令滿門抄斬,顧侯還敢在背後做此貓膩,顯然是對先帝的大不敬啊!罔顧聖令,難道不該罰嗎?」
他非得把話說到這一步,那她就不得不多說幾句了。
諶容先給福公公一個眼色,示意他再上碗八寶茶,剛才見群臣吵得熱鬧,她趁機吃了些點心,這會兒嗓子眼兒幹得要命。
「對與錯,從來都不是看權貴而評判的。雖然尊皇上一聲『聖上』,但朕心裡清楚,朕與列位先帝,都不是聖人,我們只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要將這個國家變得更好的人,與你們之間的許多人,並無差別。」
「而顧侯,就是這樣的人。」
「當時情勢所逼,元氏一族滿門被問斬,幸得顧侯抱住了元家唯一血脈,才讓忠良不足以絕脈。依朕看,顧侯不僅不該罰,反而該賞才是。」
諶容此言一出,依附者如雷。
顧家平日里的親朋好友,第一個站出來,高喊:「陛下聖明!!」
眾臣一派跟著跪拜,那些個少部分的奸臣們孤零零的零星幾個位置站著,倒是顯得格外不合群,此時不跪拜,反顯得對陛下有意見。
長公主和左相相繼跌倒,他們最大的靠山都沒了,這會兒再不夾著尾巴做人……
奸臣們也都跪了下來。
群臣跪拜,高喊陛下聖明。
諶容淡淡笑著。
心道,一般進皇家監獄的都是翻了罪大惡極的皇室成員,為了確保這些成員不輕易出來,這所監獄在建立之初就有規定,翻案者可讓人代呈證據,卻不能出來,當堂對證。
如今清白已大白於天下,夏侯淵也可以從皇家監獄放出來了。
她還可去接他。
風風光光。
給足他派頭。
誰知,她這邊想的倒是挺好,反倒是夏侯淵——
他人竟然跑了!!
趁她上朝的兩個時辰,帶著眾多武乾將士,幾乎搬空了蓬萊殿,抱著她兒子跑了!
還給她留了一封信:
【想要兒子,來武乾找我。】
諶容閉眼,深呼吸……
白皙纖細的手指幾乎揉碎了這封信。
知道的,他是孩子親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綁票的呢!
冷靜下來,她突然想到前些日子他問過她,要不要跟他去武乾。
她當時委婉的回答不要。
所以他現在就強制行動了是吧!
逼得她不得不去!
四位老臣聽了此事也氣得不行。
賀揚直接拍了桌子:「小兔崽子,反了他了!容兒,咱就不去武乾!等著那混球自己抱著孩子回來!!」
諶容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尤其聽守衛說,皇貴君拿著手令出城,但心情卻不怎麼好,車內孩子好像一直在哭。
若不是親爹,還以為是拐賣孩子的呢。
諶容格外揪心,恨不得現在就能伸手去擰他的耳朵!
小孩子的記憶能有多久?他半月都沒出現,才幾個月大的孩子,肯定都不認識他了!
他強抱走,孩子也不知道嚇著沒有。
諶容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