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不重生2
杭素也不與他說什麼,直接攤開手掌,只見她手心慢慢凝結出一枚珠子,她輕聲道:「這葯還沒名字,毒發之時卻會產生五內俱焚之痛,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住這痛楚……」
宇文瀚臉色微變,退後幾步看著杭素,眼中神色變換,問道:「你能憑空拿出武器,也能憑空變出毒藥,你嫁到皇室有什麼目的?難道……你想借皇室龍氣修鍊邪法!」
杭素:???
「不是,難道我就不能單純報仇嗎?」杭素不太明白他的腦迴路。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宇文瀚不屑地道。
杭素皺眉想了一想,突然回過味來,她幹嘛要和這傢伙啰哩巴嗦,他信不信關她屁事!
想明白,杭素手中鞭子再次出現,鞭影一閃,宇文瀚被纏住往回一拉,就在他驚呼之時,杭素曲指一彈,生命本源凝結的珠子就滑進他喉嚨。
本源雖屬生命,然而取人性命卻是最容易的,治療費神,折磨人麻煩,這也是杭素在上個世界摸清楚的本源規律。
鞭子一收,宇文瀚下意識吞咽了一下,珠子已經順著食道溜進他肚腹,他捂著喉嚨乾咳數次,甚至伸手進去扣了一下,只是珠子入腹就化為一縷縷絲線的物質,附著在他五臟六腑上,又哪裡弄得出來,宇文瀚乾嘔連連,卻什麼也沒有吐出來。
宇文瀚搽乾淨口水,突然笑起來,道:「朕乃天子,你有通天手段,還是要朕來下旨,赦免聞氏是如此,封你為後是如此,說來說去,你現在終究不敢要朕的性命,看來朕猜的沒錯,聞氏早有不臣之心,才故意讓你接近於朕,幸好朕先你們一步治罪於聞家,否則今日就是朕喪命之時……」
杭素:……
她皺眉看著這樣的宇文瀚,眸中露出一抹沉思。
說完話,宇文瀚慢慢朝後退,眼神決絕地看著杭素,道:「朕就與你賭一賭,賭你不敢殺朕!」
他又退了幾步,突然慘叫了一聲,五臟六腑傳來的劇痛讓他站立不穩摔倒在地,整個人的四肢都朝中心縮,痙攣顫抖的手指顯現他的痛苦,可他張大嘴巴,卻一點聲音都喊不出來……
杭素看著他,念頭浮動,就像原本的欒夢曦是女主,走著必須要走的劇情,所以必須外祖祭天,燒死重生,然後報仇,像宇文瀚這種「配角」,是不是也一樣在走著必須的劇情。
他必須利用欒夢曦、必須騙感情、也必須讓欒夢曦帶著滿腔仇恨重生……
這種人生,不,這已經算不上人生了吧,就像早已經寫好的劇情,她雖然跳齣劇情之外,卻仍活在這個框架之中。
原先的女主罷演,她們拒絕這種固定好的人生,現在是她來了,她就必須與原本的劇情背道而馳,這何嘗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劇情」呢?
杭素想到這裡,喊醒系統,道:「我所經歷的世界是依託小說產生,還是本身就有的。」
系統理所當然道:「當然是……都有啦。」
「嗯?」杭素不解。
「這麼說吧,某些小說在初設時,作者有關於世界背景、風土人情、歷史進程都邏輯自洽,衍生出世界就順理成章,可有的小說邏輯不通,主要角色都前後矛盾,根本就衍生不了世界,就是一個小空間,某些律法因為作者不知道,乾脆沒有,就會顯得特別無腦。」
系統說完,等了一會,又道:「以上說的是第一種,被稱為原創,第二種就是借鑒,有的作者設定不了完整世界觀,也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就直接借鑒成熟的世界體系,進行再創作,於是就衍生出大概背景一樣,但詳細設定不同的世界,這麼說吧,同出一源,因為構建世界本身的實力不等,呈現的也不盡相同。」
「哦,原來這是借鑒啊……」杭素意味深長地道。
系統:我懷疑你在映射什麼,但是我沒有證據!
「原本的主角變更,配角們還在走固定的劇情,不是很可憐嗎?」杭素看著疼得癱在地上不動彈的宇文瀚,道:「就像他,他騙感情不對,可是靠自己的本事騙的,女主能重生有一世記憶也就罷了,現在我是女主,不僅有記憶,還有金手指,對他們這些配角進行碾壓,是不是太無情了。」
「喂喂喂!」系統頓時大叫起來,喊道:「宿主,你好像搞錯了,我是【戀愛什麼見鬼去吧】系統,只是因為戀愛之後的女主不再是唯一主角,有男主角,甚至女主和男主生的孩子描寫都要超過女主,我這個【戀愛什麼見鬼去吧】系統才會應運而生,你搞搞清楚好伐,虐渣報仇是你自己決定的,我可從來沒有要求過你干這些事,除了談戀愛,你幹什麼都行,懂伐?」
「所以……系統的隱藏任務就是專註事業?」杭素遲疑地道。
一本言情小說里,沒有談戀愛,好像也只有這個了。
系統也驚呆了:「原來你現在才明白嗎?」
杭素:……
「所以你前兩個世界完成的任務完全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嗎?」系統聲音飄渺,宛如囈語。
杭素:……
「宿主……」系統還要說什麼,杭素打斷它的話道:「我知道了,你現在立刻馬上消失!」
「不是……」
「滾!」杭素惱羞成怒喝斥道!
系統終於後知後覺發現宿主是不好意思了,迅速閉嘴。
杭素當然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她根本就搞錯了方向,第一個世界的昊元真君強讓她下凡,她不願意,兩人就對上了,一直到打退魔族,杭素都只是為了走劇情,原劇情里,是昊元和青蓮共同打退魔族,所以她才會補全劇情。
第二個世界完全是因為世界背景和她原本的世界太像了,她在相似的世界里,肯定選擇最簡單的方法,所以才會接管公司。
但這兩個世界,她本身是抱著「和男主作對」的隱秘思想,現在這個世界因為女主沒有重生,也沒有救下本該死掉的男主,導致想和男主作對的杭素有點懵逼,所以才會問系統。
沒想到……原來是她格局不夠大。
在系統面前出糗,並且是自己送上門去的,杭素就算經歷了天界那麼漫長的歲月,也覺得太、丟、臉、了!!!
這種感覺……想想都窒息了!
宇文瀚好容易緩過來,一看杭素的臉色,三分陰沉、三分惱怒還有四分有氣沒處撒的鬱悶,只覺得心有餘悸,剛剛毒發時五臟六腑好像被裝入網兜里被人揉來捏去,體驗一回就不想有第二回,他唯恐杭素還在想著什麼折磨人的法子,顫抖地道:「讓我答應你的要求也不是不可以……」
杭素看向他,眯著眼睛道:「你還想和我講條件?」
「欒夢曦!夢暖好歹是你的姐妹,你要朕廢去她的后位,不是讓她去死嗎?」宇文瀚喊道。
「她死不死,與我何干?」
「你!你們怎麼說也是一府姐妹,一起長大,難道一點姐妹情分都沒有嗎?」
「沒有。」杭素的語氣越來越不善。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無事生非……嗷!」宇文瀚還要說,五臟六腑的疼再次傳來,他慘叫一聲又蜷縮著癱在地上。
杭素半點不退,宇文瀚經歷了七、八回毒發之苦,變得乖順無比,杭素說什麼就是什麼。
宇文瀚當然不是認命了,他也看出來了,欒夢曦這就是個妖女,與其在這裡受苦,不如先安撫住她,找了得道高僧驅除邪法再來料理她……
不就是忍辱負重嗎?他熟的很!
接到內宮生變的消息趕到鳳棲宮的文文武大臣們還沒有站穩,就聽到宮殿里不時慘叫,大驚失色,喊道:「這,是皇上的聲音啊!欒全禮!廢妃欒氏是你女兒,你欒氏究竟想幹什麼!」
欒全禮一腦袋官司,不快道:「欒夢曦早就被本官逐出家門,你無故攀扯本官才是居心叵測!」
一位武將見文官們吵成一團,呵斥道:「與其在這裡吵個沒完沒了,不如叫某殺進去,將皇上救出來!」
「萬萬不可!」又一名文官阻攔道:「廢妃欒氏在聞家長大,御射出色,現在她手中有武器,若是衝進去不小心傷到皇上,誰又擔得起這個責任?」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還不快點想辦法,拿個章程出來!」
就在此時,一人出列道:「欒氏雖然被逐出家門,到底是欒大人的親女,多少會看著欒大人的面子,何不讓欒大人上前問問,看那欒氏究竟有何要求?」
眾人看去,方知這人不是別人,是皇上宇文瀚的兄弟之一,瑞王宇文凜,也是唯一一個沒有捲入皇位爭奪的皇子之一,當然,這只是因為宇文凜身有殘疾,是個獨眼皇子。
宇文凜總歸是皇室之人,在宇文瀚被擒之時,他的話眾人也覺得有理,遂推著欒全禮就往前去,欒全禮反抗不得,不情不願的走到宮殿門前,一甩袖,咳了兩聲喊道:「欒夢曦,你若尚存一分人性……」
他話還沒說完,大門嘎呀一聲開了,欒全禮後退一步定睛一看,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宇文瀚,他鼻青臉腫,頭冠歪斜,身上象徵著最尊貴的皇帝袍服也滿是灰塵,欒全禮急步上前,顫聲道:「皇上,您……欒氏大膽!該當死罪!」
宇文瀚聽他的話下意識覺得心肝脾肺腎都抽得疼,從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狼狽,當即大怒斥道:「欒卿,你口中的欒氏可是你的生女,她該死,你又該如何?」
欒全禮萬萬沒想到皇上會發難於他,嚇了個哆嗦,這時候,其他官員也湧來,見了宇文瀚的慘狀,臉上不敢顯露半分,齊齊跪地落淚道:「皇上英明神武、得天庇佑,方能轉危為安……」
有武將出言,說要帶著侍衛們殺進去,被宇文瀚攔住,他壓下滿腔不甘願道:「欒氏夢曦,乃朕之原配髮妻,與朕同甘共苦十二載,朕登基為皇,本該立其為後,曉喻六宮,廢去欒夢暖皇后之位,擢升欒夢曦為中宮皇后,封后大殿朕會讓禮部重新擬定吉日!」
官員們心中納罕,難道這短短一炷香時間裡,欒氏讓皇上想起兩人的夫妻情分,才會廢后再立……
心中驚疑不定,他們也不敢抬頭直視天顏。
欒全禮聞言當即下跪叩頭道:「皇上萬萬不可,朝令夕改乃是大忌……」
宇文瀚才懶得理他,甩袖就走,掠過一眾跪著的官員就上了輦車,急急而去。
直到輦車遠去,官員們才擦著汗爬起來,知道深宮內苑不能久留,相攜離開,唯有欒全禮獨自一人,好像被人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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