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1策謀算計
後宮里沒什麼妃嬪,我暫時管著後宮卻也過得清閑,整日扳著手指算著過了多久了。
等了三個月,期間我每次找皇上都無歸而返,似是他躲著我在,終是一日,我算準了他下朝的時間,早早得堵在他回宮必經之地。
他見了我,目光躲閃著,我又著腰問他秦家小姐怎麼還沒被接進宮,他說讓我再等等,朝中有些老頑固不同意封秦家小姐為後。
我便再信了他一次,回宮耐心等著。
這一等,等來的不是秦家小姐封后而聖旨,卻是等來了封我為後的聖旨。
封后典禮五日後進行,我捏著封后聖旨徒步去了養心殿找他。
他似是料到我會去,我去的時候他正坐在龍椅上像是等著我,我將聖旨摔在地上問他怎麼回事,他答非所問:「封后聖旨已昭告天下,昨日衛雲禮也已辭官回家。」
我怒道:「杜鈺你都做了些什麼!?」
他從龍犄前結起,一步一步向我走來:「朕與你兄長自幼相識,怎麼可能沒見過你,朕也算看著你長大,先皇后倒台是我一手策劃,可我沒算著你爹也會被牽扯進來,更沒想到衛雲禮在我之前將你們兄妹倆救下,雖然你當時五歲,朕也只是小兒,卻還是有能力接濟你們。」
他逐步逼近,我癱坐在地,他便蹲在我身前:「你兄長知曉你喜歡衛雲禮,他也知道衛雲禮對你有意。他臨死前是將你託付給衛雲禮,可他沒想到朕當初探望你們久了竟喜歡上了你,朕也沒想到。」
我掩在袖子下的手逐漸捏緊,指甲深深陷入了肉里,一句話也說不出只盯著他,只覺這人不像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溫潤太子。
他勾起了嘴角:「你們兩情相悅又如何,衛雲禮不知你心意,你知曉了這些,你覺得他還有機會或者見你嗎?」
我心下一慌,伸手拉住他湯衣擺:「別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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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歪了歪頭,如往常般溫潤一笑:「這得看皇后誠意了,前朝眾臣近日總是催朕選秀女為皇家開枝散葉。」
我知曉了他的意思,垂頭稱是。
他起身,居高臨下看著我:「皇后別起別的心思,衛雲禮不過一文弱書生,天牢里湯刑罰他一樣可都撐不過去。」
說罷他回了龍椅上坐著,差人進來將我帶回宮。
封后前的幾日他都沒來過我住的宮殿,待封后大典時眾人服侍我換了衣裳后,我偷偷將偷來的匕首藏在袖中。
他站在太極殿高處,看著我向他走去,我留意了一番,衛家的人沒有一個來了大典的,心下一涼。
杜鈺伸出手緊緊握著我油手,我掙扎了幾下,他附耳低聲說了句「衛雲禮」,我看了他一眼,終還是任他牽著。
入夜,他喝了許多酒,滿臉通紅進了我宮門,我冷著臉坐床上不向他行禮,他屏退了下人向我欺身而來,我心下一慌,掙扎著,摘下了頭髮上的簪子向他刺去,他輕而易舉將簪子打飛,看著我:「你我成親十年了,你先前不讓我碰,到如今了事情挑明了還不願?」
說罷他欺身來,我忙掙扎著,終是慌亂中摸出了藏枕頭下的匕首,一把向他刺去。
他閃的極快,還是被我划傷了手臂,他直起身,冷笑幾聲轉身出了宮院,我喘著大氣,放鬆了一瞬,我答應了他做皇后,可設答應與他同房。
第二日,他身邊的小太監在我梳妝時走了進來,身後跟了個低著頭的太監。我梳著頭髮,沒回頭看,太監恭敬得行了禮道他身後那位是皇上送給我的禮物。
我嗤笑一聲,昨夜他負傷離去還會給我送禮物?
卻也心裡莫名不安。我從鏡子里看了他一眼,只一眼,我覺得我渾身的血都在倒流。我瞧見了衛雲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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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轉身,死死盯著他,張口卻發不出聲音。
那小黃門見我盯著衛雲禮而他仍低著頭沒說話,上前踢了衛雲禮一腳,說著:「見了娘娘還不跪下行禮。」
我終開了口,聲音暗啞:「誰准你們動他的。」
小黃門慌忙跪下:「娘娘息怒。」
我又急又氣,頭髮也未綰起身去找杜鈺。
杜鈺這個時辰未去上朝,還留在後宮美人宮裡。他見我去了,摟著美人笑道:「朕送皇后的大婚之禮可還喜歡?」
我道:「杜鈺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已成了你的皇后了嗎,衛雲禮怎麼回事?」
他扭頭親了一口美人,那美人咯咯得笑了起來,他方回我:「這一刀抵一刀,朕可不舍在皇後身上划那麼一刀。」
我深吸了口氣閉著眼睛,再睜開時眼前一片清明:「皇上送的禮物臣妾甚是喜歡,臣妾告退。」
說罷我轉身離去了,只有些顫抖的手指露出了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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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宮裡,一下子茫然起來,我慢慢走上前想拉一拉他的手,他身形一閃躲開了,道:「身份有別,奴才身賤,不值得娘娘碰。」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一時不知所措。
臉上有濕潤液體流下,我慌亂擦去,揚起一抹笑輕輕上前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十年,每次見面你都說身份有別,可你知道嗎,我想了你十年。」
衛雲禮垂下眼眸,不語。我一面流著淚一面笑著微仰頭看他:「我不知你對我的心思,我們都被騙了,兄長臨終前是將我交於你的,都是杜鈺乾的事,我真的以為他登基後會放了我的。我原以為我能出宮去找你的,我沒同意他碰我,我原以為我會很快再見你的。」
說著我泣不成聲跪坐在地上捂著臉,衛雲禮蹲下來抗著我的臉替我擦去淚水:「奴才如今只是個太監罷了,娘娘還有大好年華·…」
「我不要什麼大好年華,榮華富貴我也不要了,我只想要你。」
衛雲禮像幼時那樣替我擦乾淚水,又摸了摸我的頭:「相信我,我會帶你出宮的。你只需將我引薦給東廠,一切事情我來做。我衛家一百八十六口人不能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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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了哭,抬眸與他對視半晌,隨後抱住他:「我信。」
衛雲禮被我塞進了東廠,此後渺無音訊。他囑咐我,若我有了一兒半女,殺了杜鈺后的事情容易得多。我聽了他的話,次日壓著噁心邀了杜鈺來我宮中用晚膳。社鈺當夜得意洋洋得喝了許多酒,笑著說我不見棺材不落淚。日後我夜夜專寵,終是懷上了。
而社鈺見我對衛雲禮沒了舊情,加之覺得衛雲禮這把刀殺人順手,提了他作廠公。
懷孕的時候我不止一次想製造些意外殺了腹中的孩子,衛雲禮卻是知曉我心思,時不時差人給我遞封信,亦是送個宮外的玩意兒。這孩子總算熬到了我生產之日,我只覺得疼,生了三日也沒生出來,杜鈺急著喚了衛雲禮守在產房前。
我朦朧中看見了衛雲禮,他半跪在床前握位我的手。
聽見孩子啼哭時,我似是,做了個夢。
夢裡爹將糖葫蘆遞給了我,娘親把一對頭花戴在我頭上,祖母親了親我的臉喚我囡囡,兄長端著燙手的面碗自外進來,慌忙放在桌上吹了吹手,眾人哄堂大笑。又似看見了衛學士帶著夫人,身後跟著衛雲禮走進來送了我一隻鐲子,玩笑得說我與他家小公子訂個娃娃親,我通紅著臉自祖母身後探出頭看了一眼衛雲禮,外面春色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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