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5休想和離
我是真沒反應過來,唇上柔軟的觸覺讓我心臟一緊,彷彿窒息了一般,又讓我如此沉溺。
他貌似也沉溺了其中,非但沒鬆開我,反而進了一步,捏住我的腰,加深了這個吻,向我探尋芳澤。
我一時沒忍住,閉上了雙眼,感受其中美妙,併合上了牙齒。
他猝不及防,「嗷!」的一聲,浪漫的氣氛全打破了,他想拔都拔不出,雙眼通紅瞪著我,話都說不清:「哼,釀,思!」
我倒也聽出來他是在叫我名字,慢悠悠張嘴,撫摸著他的胸膛:「注意端莊。」
他本想瞪我,卻瞧見我耳根都紅了,於是修長的手摸了摸我敏感的耳垂,我臉騰的紅了,感慨道:「去他娘的!」
我爹之前一直不讓我娘懷孕,便耽擱了好幾年,因此沈歸野比我大了幾歲,那時的他已全通曉男女之情。
那日我們站在桃花樹下,他見我紅了臉,便在我的耳邊輕輕喘息:「風念思,你知道什麼叫歡喜嗎?」
我剛被他挑逗,卻全然不知那是男女之愛,便答道:「不知道。」
他瞧著我的臉映著桃花,輕輕擁住我:「那你聽過人面桃花嗎?」
我點點頭。
他說:「你便是那人面桃花。」
我不懂他什麼意思,只獃獃的又點了點頭。他見我沒什麼表示,雙手又捧著我臉,說道:「初見那日,我便覺著你是京中頂美的人,如今看來,我便是歡喜頂美的人了。」
我愣了,全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他見我還不通曉他的意思,便說的更直接些:「你歡喜我嗎?」
我只是覺著不懂什麼意思,便不可隨意說出口,於是搖搖頭,然後反問他:「之前上課時,你說柳花樓的人都是美的。」
他點點頭。
「說明你去過柳花樓。」我推斷到。他面有窘迫,連忙解釋:「但我只去過一次,也只是因了好奇才去,什麼都沒做過。」
我又思考了一下:「那你再去一次。」
「為何?」他覺著沒有人會把喜歡的人往外推,因此面色變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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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是想,他第一次去,會慌張,自然無法想象棉花樓妙處,他再去一次,若仍不為萬千美人吸引,那才是真覺著我最美。
於是我撿起一枚櫻花塞進他左懷:「你再去一次煎,若你不在那過夜,我使告訴你我的答案。」
實則我暗暗希望他懷中那隻櫻花不要掉,以此證明他真的對萬紫千紅不動心。
他當日果然去了,我悄悄跟在他身後,然後躲在柳花樓外頭不起眼的角落,等他出來給他個驚喜。
我坐在那想呀想,盼呀盼,我和他,說不定這就是說書人講的男女之情?
夜裡的風帶起我的衣袍,涼氣往我領子里鑽,我抽了抽鼻子,合嚴實衣襟接著等。
都子時了,街上沒幾人了,難道是他早出來了,而我沒看見?
思來想去,我決心去裡邊看看,我給了老鴇一吊錢,便進去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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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一扇門,發現不是,趕緊低頭默念:「抱歉抱歉。然後慌慌打開第二扇,發現又不是,臉上一紅:「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在打開第三扇門之前,我看見門口有一隻已被來往眾人腳掌碾過的碎櫻花,上面布滿了土腥的泥垢。
我獃滯著打開那扇門。
妖嬈的美人纏著他的腰。
而他解了衣衫,正埋在柔香軟玉中,也不回頭看我一眼,我張了張口,舌抵著齒,才沒叫出他的名字,我和上門,低著頭念念道:「抱歉,抱歉。」
然後踏著那破碎的花,走向了外面,我以為他會出來的,我連他出來的畫面都想好了,他衣衫整齊的邁出那扇門,我撲上去,美滋滋的告訴他我也歡喜他,但那終究只是我的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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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如平常一樣聽講,他給我扔了個紙條:「我昨夜早就回來了。」
我貝齒輕啟,將字條揉一揉扔在地上,不再理會。
他愣了愣,再沒給我傳字條。
自此我二人便疏離了,不是那種再不聯絡的疏離,是沒男女之情的疏離,反而我們的距離更近了,近的好似親兄弟。
所以我現在問他,知根知底,我們還有男女之情嗎?就好像我知道他真風流后,我們便不再提及歡喜。
他果然不再言語。
於是我微嘆口氣,轉移話題我問他今日要做什麼,他說我嫁給他的第一日,他自然要陪著我。
他陪著我吃飯,幫我挑魚劉,對我不像兄弟,反而是像那些鶯鶯燕燕。
於是我將他挑好的魚夾出了硼中,他也不惱,如常問我:「怎麼了?」
我決心與他坦白:「你對我能不能不像對那些女人一樣?我不習慣,也不喜歡。」
他深吸一口氣,咬了咬唇:「好。」
他不再管我。
我才覺得,二人從兄弟變為夫婦,只會讓距離更遠,因為這樣,如果拒絕了男女之情,便再沒合適的理由相處了。
於是我說:「和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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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聽清,如平常一樣問我:「什麼?」
我強調道:「找個合適的時機,和離。」
「皇家規矩可沒這條。」他愣了愣,然後平靜了:「才半日不到你就要和離,你是有多厭惡本太子?多厭惡你自己是太子妃?」
你看,這誤會大了,我不是厭惡他或自己,而是厭惡他之前故作深情挑弄我,結果我卻發現他對我是虛情假意,因此不願再和他以任何沾有男女之情的由頭相處。
「只是覺得不合適。」我淡淡道,沒有講出內心的真正感受。
他忽然扳正我的身子,讓我正對他的眸子:「那你覺著怎麼才合適?本太子改,改到合適為止。」
還在裝深情,於是我打碎他所有幻想:「怎麼都不合適。」
他皺起了眉頭,眸色間溫怒已藏不住了,連眼眶都逼紅了:「風念思你到底想怎麼樣!從小到大你都將我的自尊我的真心踩在腳下,我喜歡你,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如今你都嫁給我了!你還要視而不見嗎?!」
「你喜歡我卻不耽誤喜歡他人吧?」我渾然不知他如何有臉面說出這種話,明明是他喜歡每個女人。
他脖子上青筋暴起,猛的站起身,一掌將桌子拍散,他為我挑的魚骨被他踩在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總之,和離?你休想!」說罷便拂袖離去,我冷冷嘲諷:「瞧,被我說中了?」他本踏出了房間,聽聞這話忽然轉過身,衝過來將我橫抱扔在床榻上:「風念思,今日不與你行夫妻之實我他娘的都不姓沈!」
婢女悄悄退出去,將門合實。
床褥上的布料摩擦出細細的聲音,床榻吱呀作響,成為我們真正變為夫妻的和歌。直至他冷靜下來,抱著我,在我耳邊呢哺道:「為何看不見我的真心呢?」
我冷哼著:「自那日你騙我,我便知你沒有真心,本就沒有的東西,卻強迫別人看見,這就是你的真情?」
「我何時騙過你?「他不明真相的反問。
我皺著眉頭,將心中多年的結慢慢訴出:「之前你去柳花樓,我就在柳花樓門外,你根本就沒出來。」
他忽而愣了:「什麼?」
「罷了。」我料想他也不會承認。
「那晚我確確早就回來了。」
他擁著我的手漸漸收緊:「你不信我?」
「不是我不信你。」
「我又憶起那被碾過的桃花。」低垂了眉眼:「我進去了,看見你了。」
「念思,無論你看見什麼,你得信我,我從不騙你。」他定定的望著我,眼神澄澈的如同孩童。
我抬眼,眼神換了換,最終被他的真誠灼傷,選擇相信他。
沒羞沒臊的生活始於他的真誠,我日日錦衣玉食,吃過的魚沒有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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