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口嫌體正直
身體的異樣被勾引上來,顧霖沉閉了閉眼,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又瞥了一眼已經睡得昏天暗地的女人,只好起身進了浴室。
冷水大法好。
盛開倒是睡的酣暢淋漓。
她起來的時候,顧霖沉已經在優雅用餐,言行舉止之間都是矜貴世家的風範,不似她,狼吞虎咽的吃了幾口,急忙忙的套上了高跟鞋。
「今天要做什麼?」
顧家老爺子昨天才過世,今天應該是弔唁的第二天,所有的一切都要顧霖沉主持,可偏偏這人不緊不慢,冷靜的簡直像頭冷血動物。
「去安樂陵,剩下的事情會有人安排。」修長的手指將領口的扣子一顆一顆的系好,顧霖沉轉身,便見到了已經準備好領帶的盛開。
眸底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靜謐,矜冷的男人便站定由著她為他整理領帶。
不得不說,在伺候男人這方面,盛開已經抓到了精髓,許是為了牢牢抓住顧霖沉這顆大樹,又或者是為了彌補之前的遺憾,她在這一方面格外上心。
而,只有盛開自己知道,她現在之所以的體貼,不過就是為了彌補過去的遺憾。
面前的顧霖沉微微仰起頭,完美的下顎線展現在盛開的眼前,那性感的喉結怎麼看都透露著一股子剛毅的意味,他身上有沐浴后的清新和東方木質香料的深沉。
盛開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喜歡V家的這一款香水,但不知道怎麼,每一次聞到這個味道,都會讓她莫名的心安。
纖長的手指熟練的把領結推到合適的位置,下意識的幫他整理了一下領口,那領子尖端有一個很小的裝飾,純銀的小圓點,低調又優雅。
——那是盛開在他生日的時候自己親手打磨的扣釘。
讓她意外的是,他居然戴在了身上,而且看這模樣,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指腹下意識的撫了一下,下一刻,便被男人攥住了。
「怎麼,早餐沒吃飽。」
明明是戲謔的反問,顧霖沉卻總能用那麼溫漠的語氣說出口,好像——斯文敗類。
盛開挑眉,一把推開面前的男人,朱唇嘴角微微漾起一抹媚然:「顧先生,小心遲到。」
話落,人已經走了出去。
黑色的邁巴赫低調的停在院中,可是盛開卻選擇走出大門,坐上了另一輛計程車。
這三年來,兩人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在公司里保持著最涇渭分明的上下屬關係,除了盛開那早就喜歡顧霖沉的名聲在外,他們的關係看起來一直很「純潔」。
可是這一次,卻有一隻大手阻住了車門。
盛開有些意外的看向俯瞰自己的俊容,疑惑不解:「顧先生,我要遲到了。」
「不必坐外面的車。」
顧霖沉的語氣格外毋庸置疑,開車的司機是個識相的,立刻禮貌的把盛開請了下去。
望著留給自己一身汽車尾氣的計程車屁股,盛開頓時有種想給顧霖沉兩腳的慾望。
「顧霖沉,你是想公開我們的關係么?」
開什麼玩笑,一隻朝九晚五月工資只有四千塊的所謂閑職主管,就算是要伺候金主爸爸住酒店,盛開第二天都會乖乖去擠地鐵,今天坐一次出租都算是奢侈了好么,可這男人居然讓她坐他這輛整個安城獨有的邁巴赫?
是她在做夢還是他腦子被門夾了?
顧霖沉的臉色有點難看。
她對自己就這麼避之不及?
薄唇挑起一抹清冷的意味,帶著高高在上的傲慢:「你是不是還沒有睡醒。」
盛開搓搓臉,昨晚被折騰的不輕,所以——?
「公司里那麼多事情要處理,盛主管,上班生活太悠閑,讓你都忘了自己的本職了,嗯?」
顧霖沉睥睨著的眼神絲毫不掩飾冰寒和肅冷。
盛開從來都是個聰明的,立刻踩著小碎步上了邁巴赫的後座。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簡直堪比世紀輪迴。
車子里靜謐的像墓地,而盛開那一隅就是即將埋葬自己的棺材,她甚至都不敢覷旁邊的男人一分,只因他那蝕骨般的倨冷,直接讓車子內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分。
每分每秒都難熬。
她悄咪咪的裹緊了自己的針織外套,頭倚著真皮靠背,安靜如雞。
周一的早上擁堵,原本半個小時的車程,生生變成了馬拉松。
盛開從來不是個兢兢業業的人,這會兒靠著靠著便進入了回籠覺的程序,直到車子輕輕停泊下來,她才在溫暖乾燥的環境中醒來,渾身上下都是說不出的舒暢。
「還準備睡多久。」
寒涼的嗓音響起,盛開立刻起身,不料一著急一頭撞到了車頂。
「砰」的一聲伴著一句mmp,可頭頂卻是軟的。
她一抬眼,剛好看到顧霖沉收回手,頓時怔了一下。
她,剛才撞的是這個男人的手。
「顧先生,真是眼疾手快啊~」能護著她,說明他已經不生氣了。
可顧霖沉卻顰眉冷聲,「先擦擦你嘴邊的口水再說話吧。」
盛開剛剛燃起的一點感激的星星之火,瞬間變成了死灰。
口嫌體正直。
在一起三年,盛開從不否認,顧霖沉對自己是真的好。
好到讓盛開隨便刷他黑金信用卡的副卡。
是隨便刷。
重要的事情要格外強調。
她從來不知道那張卡究竟有多少額度,反正她買多少,顧霖沉都毫不在意,彷彿都是九牛一毛。
而財迷如盛開,也從來不掩飾自己拜金的心,除了花錢張弛有度,他們的關係更像東家和長工。
盛開思忖間跟著下車,眼見著一路的黃白顏色,以及格外肅穆的寂黑,心情也跟著沉重下來。
別人都覺的顧霖沉心思深沉又冷血至極,可只有盛開知道,即便是落魄的顧霖沉,也是滴酒不沾的。
可,他卻在昨晚,喝到酒醉。
漠然如顧霖沉,從不表露任何情緒,卻只能用最隱晦的方式表達自己的痛苦。
望著面前偉岸的背影,盛開的心尖莫名的針扎一樣的疼了一下,跟著他走進冰冷的靈堂,還未來得及安排位置,一道尖利的哭喊聲便傳來——
「你——!你居然還有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