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族

「你比叔父要看得通透，多餘的話我也不再多說。」司遠在一道金屬門前站定，「醫療室到了，先給小傢伙做個檢查。」

「嗯。」司宸向前一步驗證身份，兩人一前一後踏入醫療室。

早就等在醫療室的人，見兩人進來，連忙躬身行禮。「陛下，司將軍。」

「已經準備好了？」司遠的視線從眾人身上掃過，語氣比和司宸獨處時要冷淡許多，面上的神色看不清喜怒，少了幾分隨意添了些嚴肅與威嚴。

「陛下，醫療室做好了準備，隨時可以為靈獸幼崽進行全面檢查。」艾科站直了身體，稍微活動手指，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司遠對艾科的小動作視而不見，直接吩咐道。「開始吧。」

「勞煩艾科教授。」司宸從司遠身後走出。

「我的榮幸。」艾科朝著司宸懷中的靈獸看去，看清幼崽的模樣不由微微一愣。

下一刻艾科便調整好了狀態，面上浮現出柔和的笑意。「這隻可愛的小傢伙就是司將軍的契約獸？」

「沒錯。」司遠看向艾科的視線帶上了幾分讚許。

艾科不僅是靈獸學有名的教授，更是帝國最頂尖的靈獸專家之一。平時皇室請他出手一次，也要耗費不少心思。

這次司遠本是想邀請另一位教授，中途艾科主動請纓免費為皇室服務。

艾科為的顯然不是別的，只是想要和排行榜前列的稀有靈獸『雲虎』來一次近距離接觸。

司遠能夠理解艾科看清幼崽模樣后的失望，因此更加欣賞艾科之後的表現。可以在十分失望的時候開口討好靈獸，不愧是帝國頂尖的靈獸專家。

司宸也將艾科的變化收入眼底，他撫摸絨毛的力道越發輕柔。「我們先確定它的種族？」

艾科推了推眼鏡，上前將幼崽好好打量了一番。「看起來像是個變異種，鳥啄有些像離雀、翅膀更像是玄信鳥、爪子和絲鷺有些相似……應該是個變異種，變異程度不低。」

沒有看到雲虎的他本還有幾分失望，細細將幼崽觀察一番后又重新有了興緻。

「快把基因譜調出來，確定小傢伙的變異方向。」艾科一邊吩咐助手一邊朝著司宸伸出了手，顯然是想把幼崽接過來接過。

「它剛出生對外人會有警覺。」司宸側身避開了艾科的動作，抬腳走向不遠處的研究台。「該怎麼做，艾科教授可以直接吩咐。」

「好。」艾科也沒覺得有什麼，直接收回手掌，走到了一台機器前。

他手指在機器上快速移動，不斷有光幕出現消失，機器的形態也在緩慢變化。不多時機器上便多出個被光芒籠罩的小檯子，大小形狀和雛鳥幾乎一致。

艾科轉頭看向司宸，「麻煩將軍，將小傢伙放上去。」

司宸依言行事，收回手掌時見幼崽一眨不眨的盯著身下的機器，忍不住用指腹摩挲了下它後頸的毛髮。「乖。」

「……」陸煜抬頭看了司宸一眼，隨後又視線重新放在了身下的機器上。

這個世界的科技，明顯要比他原本的世界要發達許多，不知能不能為修鍊提供助力。

他原本的世界也有人提出用科技助力修行，只是並沒有做出成果，眼下這個世界說不定可以。

他的契約者身份很不一般，若是科技能助力修行，必然少不了相應資源。

這份資源陸煜也不會白用，他從司宸身上得到多少好處，日後也會給予相應回報。

「真乖巧。」艾科調控機器的時候還不忘誇讚幼崽。「有了它的配合，結果很快就能出來。」

他話音剛落，機器突然響起了刺耳的尖叫。

「叮、叮叮叮、叮叮——」

一陣尖叫過後，不斷有光幕從機器上浮起，其中大片大片的紅色位元組，看得人眼花繚亂。

「小傢伙會不會有事？」司宸向前一步，眼眸中的電光幾乎化為實質，隨時都能將機器打碎。

「基因已經收集完畢，它在上面只是做外形對比，肯定不會受傷。」艾科調控機器的手幾乎化為了殘影。「機器是因為無法確定靈獸種族才會報錯。」

「無法確定種族？」司遠皺起眉頭。「基因對照也沒有結果？種族變異總該有個母族。」

「問題就出在這裡。」艾科將一條光幕放大。「剛剛的檢驗調動了基因庫中所有的基因，卻沒有一條基因譜能完全對上。」

「有沒有相似基因？」司宸不由開口詢問。

艾科重新調出一條光幕，「靈獸學上存在完全變異的可能，可能出現基因譜相似卻不同的情況，這是剛剛對照相似基因的結果：最高相似度只有百分之六十左右，到達這個相似度的卻有五隻靈獸。」

「不同品種的靈獸結合，又產生了變異？」司宸只想到了這個答案。

「我與司將軍有同樣的想法，可這裡面的問題也不少。」艾科將五種靈獸的資料放大。「這五種靈獸一種是頂級靈獸，另外三種是中級靈獸，最後一種是……非常常見的低級靈獸。」

他猶豫了一下，才用了『常見』這個形容詞。最後一種鳥類是星際常見的食材，有些星球會對其大肆養殖。

「靈獸之間的階層的十分明確，高階靈獸很難看上低階靈獸，雜交的可能性不大。」艾科看向雛鳥的視線變得灼熱。「小傢伙存在的本身就是個奇迹。」

「它的潛力如何。」司遠忍不住詢問。

艾科聞言走到另一台機器前，一番操作后兩台機器同時亮起，不多時刺耳的聲音重新響起。

「資質未知。」艾科的眼神越來越亮。「按照它體內的能量判斷頂多是中級資質，不過它體內的光系能量活性要比木屬性高出些。雖然高的不多，但非常穩定。它現在可能還處於變異期，甚至可能是一隻在成長中變異的靈獸。」

艾科說著圈出兩個數據，直觀的展現在眾人面前。

「這並不是特例，歷史上曾出現過這類變異靈獸。靈獸完成所有變異之前，任何靈獸專家都不敢判斷靈獸變異后的資質，可能會很強也可能停留在中等資質。」

「無法確定？」司遠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不過按照艾科的說法，變異中或許比完全成型好上幾分。完全成型只是個中等資質，變異卻有可能是高等資質，最差也是中等資質。

艾科還有話沒說完，也不知該不該說。

他猶豫了片刻，讓助理們先出去，醫療室中只留下三人和一獸。

「還有問題？」艾科的做法，很難不讓人察覺到異常。

「光屬性能量之所以活躍起來，可能不是受到天然因素的影響。」艾科說完又強調。「當然，也只是可能。」

司遠和司宸面面相覷，神色嚴肅了幾分。

既然不是天然因素，那就有可能是人為。

有人盯上了靈獸蛋，亦或是盯上了司宸？

陸煜聽到可能是人為，側頭看了艾科一眼，這人倒是敏銳。

他清醒時下意識調動力量的時候用的是天使一族功法的運行路線，功法自帶的血脈提純效果自然而然的會激活光屬性的活性，讓體內光屬性的活性將木屬性壓下些許。

雖然只運行了片刻，但是雛鳥體內的能量本就不多，效果顯著也在情理之中。

原本的雛鳥光屬性和木屬性能量達到平衡，出生也會是只再正常不過的靈獸幼崽，頂多是種族未知。受到功法的影響，這才會出現能量活性差異。

陸煜的視線從三人臉上掃過，他們顯然沒想過這是靈獸的問題，而是自發找了個合理的解釋。

經這麼一檢查，他行事更加便利，修鍊的時候也不會再有任何後患。有艾科這位教授幫忙背書，他就是在變異。

這個結果和陸煜想的差不了多少，只要他沒有大的紕漏，就會不會有人懷疑一隻幼崽。

「我立即讓人去調查。」司遠的神態很冷，直接用光貓下達了幾條命令。

司遠並沒有子嗣，司宸是帝國唯一的繼承者。敢對司宸出手，不僅是在挑釁他，也是在挑釁整個帝國。

絕對無法原諒！

陸煜倒是心安理得，沒想著阻止司遠。

沒有問題的人不怕被調查，有問題的人提前調查出來對契約者也只會有好處。

「陛下，司將軍，我還有個不情之請。」艾科接著道。

「艾科教授可以直說。」司宸有幾分猜測。

「我想要擔任小傢伙的靈獸醫生，定期為它檢查身體。」艾科看向雛鳥的眼神滿滿的都是興奮。「不論它是哪種情況，在靈獸學都有極高的價值。」

「你想研究它？」司宸語氣中帶著幾分冷意。

艾科當然想，但也只能想想。「當然不是！我為它檢查身體的時候，司將軍可以在場觀看。在得到司將軍允許前，我絕不會做多餘的事。」

司宸對上艾科的雙眸，似是在考慮。

「司將軍，每隻靈獸都需要專業的靈獸醫生，相對於其他人我更值得信任。」艾科開始推銷自己。「如果我擔任了它的靈獸醫生，對外可以宣稱支走助理是為了和皇室商量薪酬。我對稀有靈獸一直都十分痴迷，為了只靈獸與皇室合作也在情理之中。」

他為了能和幼崽多相處些時日，願意讓自己變成皇室掩人耳目的工具人。

「司宸。」司遠也投來了詢問的眼神。

「看它喜不喜歡你。」司宸神色緩和了許多。「只有得到靈獸認可的人，才能成為靈獸醫生。」

艾科先是驚訝，沒想到司宸會把這麼關鍵的決策交給一隻雛鳥。之後就是欣喜，身為靈獸專家的自己，想要討好一隻雛鳥，還不是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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