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

「我一定能得到靈獸認可。」艾科信心十足。

司宸對此不置可否。「稍後可以商議一下具體細節。」

「現在就可以！」艾科迫不及待，「我不在意報酬，最近時間也比較充裕。」

「艾科教授不準備先完成與皇叔的約定？」司宸看向乖巧站在機器上的毛茸茸。「小傢伙已經等很久了。」

「……」艾科語氣中滿是自責，「我的疏忽。」

他和陛下的約定是為初生的靈獸做個全面檢查，現在檢查只進行了一半便將幼崽丟在一旁，確實是他的不對。

更令他自責的是，自己差點為了以後的便利，錯過了收集靈獸初生信息的最佳時機。

艾科不再管其他人的反應，直接走到機器旁開始操作。

陸煜看了眼艾科，又看向不遠處的司宸。

當著他的面讓艾科承認自己的疏忽，莫非是在有意拉低他對艾科的信任？

靈獸破殼后便能夠聽懂人類的語言，是這個世界的常識。雖然初生的靈獸不一定能理解他們交談的內容，但是它們對人類的情緒非常敏銳，會藉此判斷出可信之人。

司宸對艾科提出的『條件』，恐怕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小傢伙，不用擔心，很快就會結束。」司宸分了不少心神在陸煜身上，見它一直盯著自己，適時的開口安撫。

它表現的再怎麼乖巧也是只幼崽，長時間呆在冰冷的機器上沒有依靠，肯定會覺得不安。

司宸此時也不禁有些自責，他不該為了那點瑣事把它拋在一旁。

「……」陸煜默默的移開了視線，側頭和艾科一起鑽研那記錄著他身體數據的光幕。雖然不理解裡面的專業術語，但也能多少獲得點信息。

司宸順著小傢伙的視線看過去，剛好看到了光幕前的艾科。

雖然他沒有開口催促，但是艾科卻有種如芒在背之感，手上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片刻后，艾科停了下來，抬手擦拭著額頭的汗跡。「檢查已經結束，將軍可以帶它離開機器了。」

司宸第一時間將陸煜從冰冷的機器上捧起，撫摸著那柔軟的絨毛。「小傢伙的體質怎麼樣？」

「各項數據都在正常範圍內。」艾科調出了檢查報告，「除了種族不定、光屬性活性提升原因不明外，沒有其他異常。」

司宸點了點頭。「辛苦艾科教授了。」

「司將軍不必客氣。」艾科笑了笑，「靈獸醫生的事……」

他看了眼司宸，又看向許久未曾開口的司遠。

「小傢伙是司宸的靈獸，我不好越俎代庖。」司遠笑了笑，不準備插手。

他早就看出，司宸對這件事有自己的想法。

雖然一名頂尖靈獸專家會給帝國帶來諸多好處，但在他眼裡再大的價值也及不上司宸。

艾科的視線落在司宸身上，「那就勞煩司將軍幫忙安排。」

「接下來十天，艾科教授可以每日午後過來一趟，幫它檢查下身體。」司宸看了司遠一眼，「這十天里，皇叔準備的幾位靈獸醫生也會參與檢查。十日一到，它與誰最為親近，就由誰擔任它的靈獸醫生。」

「？？？！！！」艾科滿臉的難以置信。

「靈獸醫生一向是用這種方法來確定。」司宸對上艾科的視線，「艾科教授對此有什麼疑惑？」

這是大家公認的靈獸醫生選用方法，也是靈獸醫生行業里默認的規則。

艾科教授若是反對，往小了說是不尊重與他競爭的靈獸醫生，往大了說就是挑釁行業規則。

「沒有……」艾科教授心下有很多疑惑，可這些疑惑根本不能說。

他本以為司宸提的『條件』只是個形式，本以為司宸口中的『讓小傢伙選擇』只是想增加幼崽對契約者的好感度。

沒想到司宸的條件提的很認真，準備用最行業化的方式來選擇靈獸醫生。

艾科是個頂尖靈獸專家，有很多得到靈獸認可的手段。可他的對手是帝國頂尖靈獸醫生，討好靈獸的手段不比他差。

既然用了行業化的方法選擇，那自然要按照規矩辦事。接下來的十天，他們和靈獸相處的時間都已經固定，每個人都是一樣。

同樣的條件下，想要從中脫穎而出並不是件簡單的事。

雖然艾科比其他靈獸醫生先一步接觸了幼崽，但是他並沒有什麼優勢。

因為之前不小心的疏忽，他極有可能在它心中留下了不太靠譜的印象。

原本艾科並沒有在意那點小問題，只要有足夠的時間相處很容易便能解決其中的隱患，沒想到司宸根本不準備給他時間。

在他看來皇室和他合作怎麼都不虧，有他幫忙掩飾皇室能順利的調查靈獸蛋背後的隱秘，還能藉此拉近與一位頂尖靈獸專家的關係。

沒想到司宸只想要他做個工具人，並不准備主動拉近和他這位頂尖專家的關係。在他眼裡，他這位頂尖專家，遠沒有自己靈獸的喜好重要。

艾科不由苦笑，怪只能他將自己看的太高，以為沒人能拒絕和一位頂尖靈獸專家合作。

他並沒有因此對司宸產生惡感，相反還多了幾分認同。

艾科這個頂尖靈獸專家，看待事物的時候有自己獨特的角度。在他眼裡，為了靈獸捨棄巨大利益的人比一個隨時可以捨棄靈獸的逐利者更值得尊敬。

「倒是我唐突了。」在艾科沉浸在自我懷疑中時，司宸突然話鋒一轉。「讓艾科教授與異能醫生們同時出手的確不妥，若艾科教授不願我們口頭上的約定就此作罷。」

「司將軍說笑了，能與數位頂尖靈獸醫生交流也是我的榮幸。」艾科不可能捨棄近距離接觸小傢伙的機會，哪怕可能只有十天也總比沒有強。

「那就這樣定下？」司宸並不意外艾科的反應。

「靈獸醫生的事就這麼說定了。」艾科面上重新浮現出了笑意，有些期待的說道「不知它的營養師有沒有確定？」

「府內有幾位準備好的營養師。」司遠忍不住看了艾科一眼。

艾科為了能和幼崽接觸，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在被司宸擺了一道后，居然又湊了上去。

「營養師只會根據種族來餵養靈獸。」艾科對靈獸營養師有些了解。「小傢伙情況特殊，交給普通的營養師十分不妥。」

司遠點了點頭。「艾科教授說的有幾分道理。」

「你了解它的喜好？」司宸看向艾科。

「暫時不了解。」艾科調出幾個光幕。「不過我能以最快的速度了解。

」

司宸的視線落在光幕上，「經過一次次實驗，然後進行數據分析？」

「沒錯。」艾科將小傢伙的種族信息調出來。「可以從相近的基因組種族食譜進行測試，若有條件也可以直接用同屬性食材測試……」

「先探索出食譜，然後按照營養學進行比例分配？」司宸眼眸中帶上了幾分瞭然。

「沒錯。」艾科下意識的點頭，隨後便覺得有些不對。司宸問的是不是太詳細了？

「多謝艾科教授指點。」司宸低頭看著懷中的幼崽，「我可以自己完成它的食譜探索，食譜探索結束后再考慮要不要另聘營養師。」

「？！」艾科連忙反駁。「你不是專業人士。」

「艾科教授放心，皇室會有專業人士對我進行遠程指導。」司宸重新看向艾科。

「我比他們更專業。」艾科深吸了口氣。「如果司將軍不反對，我可以幫你。」

「這是我們的榮幸。」司宸欣然答應。

他不會只找一位靈獸專家幫助幼崽研究食譜，更不會介意多一位頂尖專家幫忙。

艾科見司宸答應的那麼爽快，哪裡還不知道自己是在被人牽著鼻子走，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預料之內。

然而知道歸知道，該走的路依舊要走，甚至唯恐自己慢了一步。

若是沒有接下遠程指導的任務，以後研究圖譜的工作也絕不會落在他身上。

為了能近距離接觸小傢伙，一切都值得！

艾科忍不住看向幼崽，看著那毛茸茸的小可愛，眼眸中瞬間有了光彩，剛才的憋屈已然消失不見。

「……」陸煜將眼前的一切盡收眼底，艾科的反應讓他有些驚訝。

這大概就是靈獸專家的快樂。

陸煜不理解艾科的想法，比起艾科的想法他更想知道司宸的意圖。

親眼目睹了司宸將艾科玩的團團轉，陸煜可不敢輕易交付信任。

表面上看司宸是想要讓他自己做選擇，誰又知道這不是另一個陷阱？

在旁人眼裡他就是個初生的雛鳥，想要引導一隻雛鳥短時間的喜好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事，如果做這件事的人是雛鳥契約者就會變得更加簡單。雖然不會針對他，但相處時也會摻雜著利用。

陸煜微微垂下眼帘，掩下其中複雜的思緒。雛鳥的雙眸，不該摻雜那麼多東西。

「累了嗎？」司宸見小傢伙合上眼，輕聲說道。

「初生的靈獸很容易疲憊，大多數時候都處於睡眠之中。」司遠也壓低了聲音。「你帶它去休息，這邊我來安排。」

「勞煩皇叔。」司宸說著人已經朝著醫療室外走去。

「……」陸煜沒有再睜開眼睛，沉下心神開始修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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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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