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到家后已經差不多晚上9點，大家沒再說什麼，開始洗漱。因為程光不在家，主卧讓大嫂和侄子睡，姚禾和母親睡客卧。

收拾好后程光電話過來，「怎麼樣？」

姚禾大概講了一下，中途和母親嫂子的爭執略過不提。

「那應該不嚴重，真嚴重我爸肯定讓住院了。」程光安慰道。

「希望吧。」

「亮亮這次的費用是多少，這筆錢我來出。你算算大概要多少錢，我到時候包個紅包。我不在家，沒辦法招呼你媽和嫂子，就出點錢表示下心意。」程光繼續說道。

姚禾一驚，「不用，不用，這錢怎麼能讓你出。我自己出就行。就幾千塊，這點錢我還是有的。」

「好了，別跟我客氣了。這麼點錢也要這麼見外。你侄子過來，我怎麼也得給個紅包當見面禮吧。這錢就當見面禮。」

「真不用。你要真想給見面禮，給個五百一千就行了。五百一千就很多了。」姚禾趕緊說道。

「那你是要我問問我爸爸大概要多少錢？」程光無奈。

「程光！」

「好了，就這麼辦。你先算算要多少錢。」

「程光。」

「幹嘛？喊得這麼深情，想我了？」程光逗她。

「去你的。」

兩人玩笑幾句掛了電話。

姚禾接電話時大家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雖然沒聽見程光說什麼，但是姚母和大嫂也猜到了程光說了什麼。

「禾禾，這錢我們自己出，哪能讓你們出。更不能讓程光出。」姚母趕緊說道。

「就是，禾禾，我們當哥哥嫂子的沒說貼你一點，反倒要你資助我們，這傳出去，我和你哥哥還要臉不要了？亮亮看病的錢我們自己出，你先墊著，看完后我們一起給你。還有車票錢，這些都是我們自己出。」大嫂也跟著說道。

姚禾知道自己母親和嫂子的為人，她們確實不是會佔別人便宜的人。嫂子雖然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是從來不貪別人便宜。農村裡很多人家都會刮女兒貼兒子，但是他們家完全沒有。自己母親不必說，肯定心疼女兒。但是嫂子也從來沒想過要搜刮小姑子。

嫂子說她也是別人家的女兒，知道當女兒的苦。她絕對不幹自己厭惡的事。所以嫂子從來不讓姚禾破費。姚禾給侄子侄女買點衣服零食，嫂子也是千恩萬謝，非常感激。

去年姚禾工作了，過年時給侄子侄女包紅包。這時嫂子才收了，這是嫂子第一次收姚禾的錢。

「媽，你放心吧，這錢我肯定不會讓程光出。亮亮看病沒多少錢，這錢我來出。你們養我這麼多年，我現在工作了，該幫你們分擔一下。」姚禾的語氣很誠懇。

「不行。如果是爸媽生病，你掏點醫藥費，那嫂子肯定沒話說。你當女兒的，出錢給爹媽看病，都是應該的。但是現在是亮亮生病，哪能讓姑姑出錢。這錢我和你哥哥自己出。如果你堅持付錢，那我明天就帶著亮亮回老家，反正你公公也開了藥方，我們在老家打針也是一樣。」嫂子堅決不同意。

姚禾知道嫂子為人，沒再堅持，她想著過年時包個大紅包也是一樣，她點頭，「好，我先墊著，嫂子到時候再給錢我就行。」

「嗯。這才對嘛。」嫂子終於笑了。

姚禾也笑起來。

「禾禾，我們來上海，吃住都是你負責，這樣就很好了。嫂子已經很感激了，你哥哥也說多虧有你這個妹妹。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嫂子笑著說道。

「嫂子就會打趣我，房子是現成的，吃飯才多少錢。」

幾人玩笑幾句，又聊了一會，各自回房睡覺。

一夜無夢，第二天一早，姚禾起床買早點，買了程光第一次買的那個生煎，大家吃得津津有味。

「禾禾，你在上海的生活簡直是天堂。」大嫂一臉羨慕。

「還好，我們只是普通百姓過日子，真有錢人才是真有錢。」姚禾笑笑。

「大上海就是好，工資也高。你以後就在上海安家了，以後哥哥嫂子也來上海打工，多賺點錢，爭取也在上海安家。」嫂子美滋滋的說道。

姚禾愣住了，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兩個初中畢業，壓根沒一技之長，家裡也沒有任何家底的人居然想在上海安家？但是姚禾不可能直接打擊嫂子，「再說吧，我自己都沒定下來呢。」

「你幫我們留意著，有什麼好工作通知我們。」

「嗯。」姚禾敷衍的點頭。

昨天是晚上打針，姚禾決定下午再帶他們過去，兩針之間時間間隔長一點。

姚禾是突然請假，時不時有工作上的事找她。飯後她先回公司處理一下緊急的事，讓母親嫂子就在家看會電視。

忙完后姚禾趕緊回家，還得給母親侄子準備午餐。結果打開門后發現家裡劍拔弩張，母親嫂子和鐘點工在對峙。

「怎麼了？」姚禾趕緊問道。

「這個人自己拿鑰匙開門，問她是誰，說是鐘點工。既然是鐘點工，那就得打掃衛生唄。讓她做點事都不做，還要我們額外付錢。」大嫂一臉氣憤。

「是這樣的。我們請的這個鐘點工一次只做兩個小時，工作內容有具體的安排。超出部分要額外付錢。」姚禾趕緊解釋。

大嫂愣住了，酸溜溜的說道：「你們可真有錢，都開始請保姆了。」

「這個沒多少錢。」姚禾無奈，說著轉身看著阿姨，「張阿姨，對不住了。今天冒犯您了。」

「沒事，我今天的事已經做好了。那我先走了。」鐘點工說著準備走。

大嫂陰陽怪氣的來了一句，「不過是個下人，你這麼客氣幹什麼？」

「嫂子。」姚禾生氣，趕緊向鐘點工道歉，「對不起張阿姨，我嫂子鄉下來的，不懂規矩，您別和她一般見識。」

「姚禾，你說誰不懂規矩？」大嫂也生氣了。

鐘點工鄙夷的看了大嫂一眼，沒再說話，轉身往外走。

大嫂本來就生氣了，鐘點工還用那種眼神看她，她更生氣。她一生氣就伸手拉她，「你什麼意思？你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鐘點工沒想到大嫂居然會動手，她想甩開大嫂的手，可是大嫂抓得很緊。鐘點工也生氣了，「你放手。」

「就不放，你把話說清楚。」

「大嫂，你幹嘛？放開張阿姨。」姚禾開始愣了一下，沒想到大嫂居然會動手，回過神后趕緊說道。

大嫂不搭理姚禾，只是看著鐘點工，「你把話說清楚，你剛才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你放手，否則我報警了。」鐘點工徹底不耐煩。

對方說報警，大嫂愣住了，手上不自覺放鬆了力道。鐘點工趁機掙開她，出門往外走。

鐘點工走了，姚禾嘆口氣，本來準備自己在家做飯，此時也沒了心情，「走吧，我們出去吃飯吧。」

「就在家裡吃吧。」姚母捨不得花錢，昨天已經在外面吃了兩頓了。

「時間來不及了，再做飯的話得好久。就出去吃吧。」

「我們鄉下來的，和你出去不是給你丟人嗎？」大嫂冷哼。

姚禾真覺得心累，「嫂子不願意就算了，我帶著媽和亮亮出去。嫂子自己在家隨便吃點什麼吧。」

大嫂被噎住，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到餐廳點餐，本來大嫂不好意思讓姚禾破費，昨天都是姚禾點餐。今天大嫂心裡憋著一口氣，點了三個特別貴的菜。姚母皺眉，「我們自己吃飯，點這麼貴的幹嘛？」

「媽，我們大人無所謂，亮亮小孩子，長身體呢。尤其他還病著。更得吃好點，是不是亮亮？」

小孩子趕緊點頭，「奶奶，我喜歡吃肉。」

姚母實在無話可說，大嫂猶嫌不過癮，加了一句，「他們都請得起保姆了，還在乎這點飯錢？」

姚禾一直沒說話，此時開口，「那就這幾個吧。」

「才三個怎麼夠？我們多點一點，吃不完的打包，晚上就不用出來了。熱熱就行。」大嫂說完又點了三個。

姚禾沒制止，這是個平價餐廳。姚禾不是程光，雖然程光每個月給了一萬的生活費，但是她一個人時不會去那些小資餐廳，都是很普通的飯館。

此時母親來了，也只是家門口的一家店。六個菜也才五百多。

沒一會上菜，大家開始吃飯。飯後把吃剩的打包。回家休息了一會後去醫院打針。

打完針后姚亮鬧著要吃麥當勞。姚禾帶他們過去。

姚禾隨便點了一點，孩子吃足夠了。可惜大嫂不滿意，「這麼點怎麼夠？」

「馬上吃飯了，隨便吃點墊墊肚子。」

「我不吃飯了，我也吃點麥當勞好了。」

「還有那麼多剩菜。」姚母忍不住脫口而出。

「媽，不是還有你和禾禾嗎？」大嫂一臉理所當然。

「這？」姚母看向女兒。

「我再去點一點。」姚禾笑笑起身去點餐。

大嫂哼一聲，一臉自得。

晚上程光和姚禾聯繫，「禾禾，張阿姨說不在我們家做了，你再重新找個阿姨吧。」

姚禾一愣，沒想到鐘點工居然不做了。雖然姚禾自己也覺得嫂子說話太過分，但是她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尤其不想讓程光知道。她趕緊問道：「她怎麼說的？」

「就說她工作太忙了，不想做這麼多家，準備減少一些工作量。」程光解釋，「她說她家和我家太遠，就不去我們家送鑰匙了，她明天把鑰匙快遞過來，你注意查收一下。」

姚禾鬆口氣，鐘點工沒亂說話就好，「嗯，那我一會和她結算一下這個月的工資。」

「不用了，我已經和她結清了。你注意收下鑰匙，再請一個。我不在上海，這些事你自己做主就好。」

「不用了，就那麼點衛生，我自己做就好。」姚禾真覺得沒必要。

「行，你做主就行。你覺得累就再請一個。」程光想想沒堅持。

「嗯。」

「亮亮今天怎麼樣？有好轉嗎？」

「還好吧，才剛打兩針，得再打幾天才能知道效果。」

「你別擔心。我爸說不是什麼大病，按時打針吃藥，很快就好了。」程光安慰道。

「知道了，你在外面也要照顧好自己，少喝點酒，早點睡覺，休息好。」

「嗯。你也是。你媽媽過來了，帶她們出去吃點好的。我一會再給你轉一萬，別省錢。」

「不用，不用，我手裡有錢。」姚禾趕緊拒絕。

「要的，丈母娘來了，我沒親自招呼，已經很失禮了。再連這點小錢都要省，以後還想不想娶媳婦了？」程光玩笑。

「程光！」姚禾嬌嗔。

兩人又打趣了幾句才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