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翁嫻又來找麒靈了。
最近她過來的頻率著實高到異常。
麒靈也不是不歡迎她,就是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觀察翁嫻又確實沒發現什麼異常,心裡十分糾結。問井二寶就是搖頭加沉默,問戴有為就是肯定跟井二寶有貓膩。她本來完全沒往這方面想,可經不住戴有為一而再再而三的「進讒」,她還是忍不住多想了一點點。
她捧著茶杯踱步到井二寶身邊。
「二寶呀,如今翁嫻再盯著你瞧你已經很冷靜了,不錯,有進步。」
他輕輕點了點頭。
她又說:「算算你來已經一個月了,咱們相處的應該算是不錯,如果有工作上或者生活上的煩惱都可以跟我提,能解決的我盡量幫你解決。」
他低聲說:「卑職一切都好,庄大人無須擔憂。」
「對了,你如今也是而立之年了,有沒有娶妻生子的準備呀?」
他的眼神顫了一下,聲音更低:「卑職一事無成,不敢奢望。」
「哎,不要妄自菲薄,你的能力比許多人都要強,只是時運不濟。」相比之下自己的官運著實是濟過頭了。「說不定你的貴人馬上就到了。」
他苦笑。
「你且安心,你這輩子不會一直這樣的。」
「謝庄大人。」安慰。
她又瞅了他兩眼,實在沒看出什麼異常,轉而溜達到翁嫻這邊,還沒開口,翁嫻先迫不及待地問:「你們說什麼了?」
「沒什麼,就是他年紀也不小了,想給他介紹個姑娘。」
翁嫻怔了一下,笑起來,「那挺好的,準備給那獃子介紹哪家姑娘?」
「還在考慮,畢竟我認識的人也不多,你那有相熟的合適姑娘嗎?」
「庄大人就別取笑我了,你明知道我們姐妹是什麼出身,後來就一直跟著大人,哪有認識的千金小姐。」
「哎,沒事,我再找其他人打聽打聽。」
感覺翁嫻這邊更沒問題,坦坦蕩蕩。
「庄大人,你今日怎麼不很忙的樣子?」翁嫻反問。
她悚然一驚,那種老闆娘監督工作的感覺又來了,忙打哈哈:「吃太飽了,走走消食,這就去忙了。」落荒而逃。
※
中書省的廚房後面,一對野鴛鴦在激烈交頸。
「輕點,人家站不穩了。」
「小妖精,宮裡那位滿足不了你?」
「哼,他跟我一樣,都是被壓在下面的。」
「他也不怕真的斷子絕孫哈。」
「他怕什麼,皇位都是被你們右相送到他面前的,每天過得滋潤得很呢。」
「放鬆放鬆!」猛抽氣,「小妖精!給你講個趣事,我們右相可能被人戴綠帽了。」
「真的?誰膽子這麼大?」
「他身邊不是有對姐妹嗎?那個妹妹成日跟一個令史眉來眼去,我親眼所見。」
「你就只看到眉來眼去,沒別的?」
「別小看這眉來眼去,裡面門道道可多了,咱們當初不也是眉來眼去上的?」
「討厭~~」
……
「什麼人!」
一聲大喝,嚇得野鴛鴦快速分開,各自飛走。
姜翰義快步走到假山後面,什麼都沒找著,只見黑暗中隱隱有人跑遠。
「什麼人敢在中書省苟且,膽大包天!」
姜翰義非常氣憤。
自家夫人已經許久不讓他碰了,他又沒膽子外面再找,過著異常樸素的和尚生活以至於連偷看禁書的下屬都看不順眼,見著就要狠狠訓斥一通。越想越氣不過,朝野鴛鴦逃跑的方向大叫:「別讓本官逮到,不然定叫你們好看!」
等等。
中書省里沒有侍女,廚房也沒有女工,一共就三個女官……這三個還都是易大人的人!
他倒吸一口涼氣,這事不能善了了,竟敢給易大人戴綠帽,活膩了!
他馬上回頭去找易恩陽,正好看見一個省內官員往這裡走來,叫住對方問有沒有看見一對男女。
「下官劉尚偉拜見姜大人。」好奇問:「不知姜大人找這對男女何事?」
姜翰義也不隱瞞,「方才看見一對狗男女在廚房後面私通,沒看清楚人,本官非把他們逮出來不可!」
劉尚偉倒吸一口涼氣,「竟然如此膽大……可這事這麼嚴重嗎?這人跑了恐怕就難找了。」
「中書省內就這麼幾個女人還都是易大人的人,你說這事嚴不嚴重?跑?以為跑得掉嗎?我這就去稟告易大人,就算把中書省翻過來都要把那對狗男女找出來!」
劉尚偉的臉色有些難看,「姜大人說的是。」
「對了,還沒說你看到人沒有?」
狗男當事人劉尚偉心裡很慌。
一旦徹查他肯定逃不掉,為今之計只能想辦法把這盆髒水潑出去。
「下官是有看到……庄大人的令史方才鬼鬼祟祟地離開。」
「庄柔?」姜翰義眉頭擰得死緊,「怎麼偏偏是她,她可是易大人的新歡,兩人近來蜜裡調油的,怎敢在這個時候就紅杏出牆?」
劉尚偉心中思量,這庄柔不是善茬,如今又得易大人寵愛,誣告她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不是,姜大人誤會了,下官雖然只看清男人,但那女人的背影絕不是庄大人。」他壓低聲音,「不知姜大人有沒有聽到傳聞,翁家姐妹中的一個近來往庄大人的官署跑得很勤。」
「你說翁嫻?」
「十有八九。」
姜翰義擰緊眉頭,「這對姐妹吃了熊心豹子膽,若非易大人她們哪能有今日,竟敢背叛易大人。走!你跟我去見易大人,給這事作見證。」
麒靈結束一天的工作,腰酸背痛地晃動腦袋。今晚就不練琴了,她要好好休息,最近被折騰得夠嗆,太累了。
「你們都早些回去吧,路上小心。」她對井二寶和戴有為說。
「庄大人也早些休息。」
二人向她行了個禮,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易元突然帶著幾名侍衛闖進來,她猛地站起來,「易恩陽又出什麼幺蛾子?」
易元沉著臉說:「此事與庄大人無關,來人,把井二寶押走。」
「等等!」她大步走上去,「他是我下屬,他犯了什麼事先告訴我。」
「庄大人,此事非同小可,小人勸您就不要摻和其中了。」
她還要說什麼,被戴有為拉住,低聲勸:「算了吧大人,侍衛都出動了,咱們還是避著些好。」
她想起自己一年前被范建安蘭妗倒打一耙誣衊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相信她對她伸出援手,那種心灰意冷的感覺至今仍在骨頭深處戰慄。
避?她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