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將他拖出去砍了！
「好，那朕就看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岳文帝沉眸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對身邊的太監總管吩咐道：「李忠，去，把許嬤嬤叫出來，就說端王妃有話要問。」
李忠看了楚嫿一眼，暗自嘆了口氣，轉身進了內殿。
不一會兒。
許嬤嬤就跟在他的身後走了出來。
楚嫿抬眼與她對視，見她那雙紅腫的雙眼裡滿是怒恨，暗暗告誡自己不要和一個失去理智的人計較。
「不知，王妃準備詢問老奴什麼？希望王妃儘快問完，老奴好回去伺候太后。」
許嬤嬤雖然牢記著自己的身份，但只要一想起太后受的罪都是因為這個端王妃，她就恨意叢生。
同時，也很自責。
昨晚要是她能再注意一點兒，沒讓端王妃溜進內殿，太后的病情就不會加重。
可是這個端王妃，心太狠了。
連一個疼愛她的老人家都不放過，實在可恨！
楚嫿盡量忽視了她對自己的恨意，冷靜地發問道：「許嬤嬤，從昨晚到今天上午，皇祖母除了喝葯以外還吃過什麼東西？都見過些什麼人？」
「王妃這是何意？難道是懷疑，有人毒害太后栽贓給你不成？」許嬤嬤語帶譏諷地道。
楚嫿聞言，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
她強迫自己深深地吸了口氣，鄭重其事地道：「希望嬤嬤好好回答，現在不是你發泄個人情緒的時候。任何一個環節，都有可能會影響到皇祖母的病情。」
「……太后這兩日胃口不好，只喝過一些米粥。」許嬤嬤不情不願地道。
楚嫿微微蹙眉，再次詢問，「請許嬤嬤好好想一想，是不是還吃過什麼別的東西？或者，見過什麼人沒有？」
「沒有。」
許嬤嬤的語氣有些不耐，但給出的答案卻很肯定。
岳文帝見狀，緊蹙眉頭，冷冷地看向楚嫿，「端王妃沒有什麼話好說了吧？來人，把她帶下去！」
「等等，兒臣還有話要說。」
楚嫿見侍衛上前，開始拚命地掙扎。
混亂之際，一個小宮女走到許嬤嬤身邊，猶猶豫豫地道：「嬤嬤，今兒個早上，榮王妃不是送來了一份補湯嗎？太后喝過兩口……」
「閉嘴！」許嬤嬤凌厲地瞪了小宮女一眼，不想讓她多嘴。
在她看來，榮王妃恭順謙和，心地善良，對待太后也很有孝心。
她是絕對不可能傷害太后的。
再說，不過是兩口補湯，能有什麼要緊？
這個小婢女在這會兒提起那件事，根本就是多此一舉，說不定還會給榮王妃招惹麻煩。
至於這個端王妃，壞事做盡，根本就是死有餘辜。
可兩人竊竊私語的畫面剛好被楚嫿看了個正著，她一邊掙扎一邊高聲道：「許嬤嬤，不管你對我有什麼偏見，有多討厭我，這件事涉及到皇祖母的安危，還希望你不要有所隱瞞！一定還有什麼事被你忽略了，是不是？」
許嬤嬤依舊站在原地無動於衷，小宮女眼見楚嫿就要被侍衛們拉出去了，實在良心不安。
咬了咬唇，跪到岳文帝面前道：「皇上，今早，榮王妃曾經來過。她……她還給太后帶了一份補湯。那個時候，太后的精神還好，就……就喝了兩口。」
「真有此事？」岳文帝眯了眯眸子，隱含怒意。
許嬤嬤見事情瞞不住了，也只能跪到小宮女的旁邊，「回皇上，榮王妃確實來看過太后。可是，那不過就是一份簡單的補湯，怎麼可能……」
「放肆！事關太后安危，怎麼能由你這個刁奴來評判是非曲直？」
岳文帝震怒之下一拍桌子，整個大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很快，就有人把剩下的補湯端到了他的面前。
他陰沉著臉瞥了一眼，對李忠吩咐道：「去，把張雲謙召進宮來。」
「陛下，張御醫前些日子摔斷了腿，這幾日正在府上休養呢，您不記得了？」李忠提醒道。
「哼，盧顯不是他的得意門生嗎？別說是摔斷了腿，只要沒死，爬也得給朕爬進宮來！你不會把他抬進來嗎？給朕告訴他，這一回，他們師徒要是醫不好太后，朕就一併砍了他們的腦袋！順便……也讓他們看一看，這補湯和太后服用的葯到底有沒有什麼衝突。」
「喏。」
李忠快步朝著殿外走去，路過楚嫿身邊時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他總覺得，這位端王妃似乎哪裡變得與從前不太一樣了。
半響后。
年邁的張御醫被接進了宮來。
盧太醫一見老師來了，當即就變成了乖順的學生，鞍前馬後，給老師當起了助手。
少頃。
當張御醫看過楚嫿開的方子，聽盧太醫轉述了她說過的那些話后，就堅持一定要見一見這位王妃。
盧太醫推著木輪椅走上前，張雲謙用力眨了眨眼，盯著楚嫿道：「請問王妃，這張方子可是你寫的？」
「是。」
楚嫿點了點頭，看了旁邊的夜璃淵一眼，道：「我懷疑，皇祖母喝的補湯里，有些東西與我開的這副葯相衝。還請張御醫好好看看，千萬別耽誤了皇祖母的病情。」
張雲謙見她不卑不亢，凌然如雪中傲立的寒梅，當下頗為欣賞。
捋了捋下巴上的那嘬鬍子，對盧太醫吩咐道：「把榮王妃帶來的補湯拿來給老夫看看。」
「是。」
盧太醫把補湯拿到了張雲謙的面前，他聞了聞湯的味道，然後自己嘗了一口，道：「回皇上，這湯中有多味補藥，都與王妃開的方子相衝。就拿這湯中的黃芪來說，就與方子中所寫的茯苓相衝。」
「張御醫的意思是，太后之所以嘔血，全都是因為這方子與補湯相衝的緣故？」岳文帝問道。
「正是。」張雲謙微微頜首。
話落，他又開口道：「皇上，依老臣之見，王妃所開的這張方子，確是一副對症的良藥。當然，榮王妃送來的補湯，也是對太后的一番孝心。一切，不過是陰錯陽差。依老臣來看，這錯並不在兩位王妃。」
聞言岳文帝、許嬤嬤和夜璃淵等人都望向了跪在殿中的楚嫿。
一時間，各人心思各異。
有猜度、有驚詫、有羞愧。
尤其是夜璃淵，望向她的目光中除了以往的厭惡外，還透著些許的複雜。
然而，楚嫿並不在乎別人怎麼想她。
或許是已經習慣了，她只是挺直著腰板，望向岳文帝道：「父皇，皇祖母誤食了補湯，身體虛弱，之前開的方子已經不適用了。兒臣希望能繼續為皇祖母醫治，幫助她老人家早日擺脫病痛的折磨。當然，父皇要是信不過兒臣的話，可以讓張御醫和盧太醫在一旁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