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記仇，打臉！
岳文帝聞言沉吟了下來，並沒有馬上回答。
夜璃淵見楚嫿還要留下來，擰了擰眉，臉色微變。
下意識地就要斥責她。
可到嘴邊的話，在看到她眸中的倔強后又咽了回去，轉而望向岳文帝，「父皇，事關皇祖母的身體，不能兒戲。兒臣以為，這件事，還是交給盧太醫和張御醫比較穩妥。楚嫿畢竟不是太醫，讓她為皇祖母醫治不合規矩。」
在他看來，楚嫿不過是運氣好，剛巧碰對了而已。
這麼多年來，從未聽說她會醫術。
就算會醫術，給皇祖母醫治絕非小事，容不得半點馬虎。
這女人還真是什麼都敢做，難道就不怕腦袋搬家嗎？
楚嫿沒想到這個人不但不幫自己，還給自己幫倒忙，潑冷水，心裡有些發寒。
她是真心想要利用自己的醫學知識醫治好太后，然原主留給眾人的印象實在是太差了。
沒有人會相信她。
不過，這也怪不得別人，若是換成她的話，怕也不會輕易將親近之人的性命交由她來負責。
可是再一想到正在遭受病痛折磨的太后，她的意志又堅定幾分。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留下。
這時，岳文帝見夜璃淵不願楚嫿留下，眯了眯眼，問道：「哦？你認為，讓你的王妃留下不合適？」
話落，見夜璃淵不語，他又望向盧太醫和張御醫，「你們以為呢？」
「回陛下，微臣也認為不合適。」盧太醫瞥了楚嫿一眼，心有芥蒂。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負責給太后醫治。
這端王妃莫名其妙地摻和了進來，萬一醫好了，豈不是顯得他很無能？
若是醫不好，說不定還要連累他和整個太醫院。
怎麼看，對他都沒有任何好處。
楚嫿見盧太醫覺得她不適合留下，下意識地就想為自己爭取一下。
可還未等她說話，張雲謙便一拱手道：「皇上，老臣倒覺得不妨一試。端王妃願意留下，乃是她對太后的一片孝心，其心可嘉。現如今，最重要的，便是醫治好太后的身體。陛下以為，如何？」
「嗯，張御醫所言有理。」
岳文帝微微頜首，轉眼看向楚嫿。
見她挺直著脊背，眸色堅如磐石，頓了頓道：「既然你有這份心，留下倒也不是不可。但，還是那句話。若是太后這邊有個萬一，你便提頭來見！包括老四，還有武安侯一家，都會被你連累！朕的意思，你可明白？」
「父皇放心，兒臣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楚嫿心裡鬆了口氣，岳文帝一抬手，「行了，都起來吧。」
夜璃淵依言起身，臉色沉鬱，眯起的瞳眸氤氳著一絲寒氣。
這個女人，總是這麼不安分。
之前在王府里鬧騰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鬧到了宮裡，究竟想要做什麼？
這其中的水有多深，她一概不知，不管不顧，只知道任性魯莽。
實在是放肆！
「還不起來？怎麼，你可是對朕心有怨氣？」岳文帝見楚嫿還跪在地上，臉色不太好看。
楚嫿倒是想起，但只要一動腿上就鑽心地疼。
感受著腿上一陣陣的疼痛，她心中苦笑，道：「回父皇，兒臣的腿怕是骨折了。不是兒臣不想起身，而是真的起不來。還請父皇給兒臣一點兒時間，兒臣得先接好骨才行。」
「……」還說不是記仇？
看看，這都耍上無賴了！
剛剛不就是輕輕打了她的腿一下，怎麼就骨折了？
「去，給她看看。」岳文帝沉著一張臉，示意盧太醫上前給她看看。
盧太醫雖然心裡不願，但當著岳文帝的面也不敢表示出來，只能點點頭走了過去。
誰知這一探，發現真的是骨折了。
岳文帝見盧太醫看向自己，眼底劃過一抹驚詫，問道：「還真的骨折了？」
「回皇上，是的。」
盧太醫拿來藥箱準備給楚嫿打板上藥，楚嫿阻止道：「這點兒小事就不勞煩盧太醫了，我自己來就好。」不是她小心眼兒，不相信盧太醫的醫術，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可不想再受二茬罪。
盧太醫正好不情願，這一下兩人算是達成了一致。
楚嫿見盧太醫讓開了，當眾就撕開了褲腿。
那露出來的肌膚如雪如瓷，細膩白皙。
可膝蓋附近卻紅腫不堪，和其他地方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惹得夜璃淵蹙了蹙眉。
當即脫下身上的披風蓋在了她的腿上，怒斥道：「真是有傷風化。你這女人，還知不知道廉恥為何物？」
「……」這關廉恥什麼事？
她不撕開褲腿怎麼上藥？
怎麼就變成不知廉恥了？
真要說起來，若不是他的那個侍衛，她又怎麼會骨折？
只是。
楚嫿感受到披風上的溫度，心尖處微微一顫，有種異樣的感覺。
不過，也就是稍稍分神了幾秒，她就把披風撩開疊在了大腿上，露出膝蓋的部位開始上藥。
絲絲的清涼緩解了患處的火辣，讓痛感減輕了一些。
接著，她又用白布將大半條腿給綁了起來，並用木板進行固定。
岳文帝見楚嫿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腿給包紮好了，眸色漸深，
握拳輕咳了一聲，他對許嬤嬤吩咐道：「這幾日，給她好好補補，別回頭說朕虧待了她。」
說完，又望向楚嫿，板著臉道：「別忘了你自己說過的話，若是醫治不好太后，朕拿你是問！」
「……是，兒臣明白。」
楚嫿雖然對皇權至上的制度有諸多不滿，但在治病救人這件事上，她是非常認真的。
就算岳文帝沒有出言威脅，她也會竭盡全力。
岳文帝得到了答覆，便帶著李忠走了。
張御醫和盧太醫等人，則趕著去照看太后。
夜璃淵見人都走了，事情已成定局，也不好在宮中久留。
雖說，對於楚嫿的醫術，他仍舊沒有多少信任可言。
但事已至此，他再怎麼不信任也沒用。
父皇一向是說一不二，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
他此時要是再多說什麼的話，只會適得其反。
正當他準備離開之際，楚嫿叫住他道：「等一下。咱們有一說一，王爺的侍衛打折了我的腿，王爺是不是應該有所補償？讓那個衛寅留下，幫我跑跑腿打打下手，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