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借錢和找人
自從賈敬到了玄真觀修仙問道，這寧國府的一把手就落在賈珍身上。
按理說，賈珍的生活是美好的，但是現實總是追不上人的慾望。
妻子尤氏把蛐蛐罐遞給賈珍，怯怯說道：「老爺，媳婦那邊又有些身子不爽。」
賈珍點了點頭，「媳婦是金玉做的人，自然和一般人不同。」
尤氏平時小心翼翼，絕不敢忤逆賈珍半句，但是最近，賈珍看秦可卿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
三分慈愛，七分慾望。
要是普通的丫頭，賈珍要得手便得手了，但這可是兒媳婦啊，東邊的老爺是去修仙問道了，西邊府上還有人當家呢。
尤氏頓了頓，想勸一句，但話到了嘴邊，始終出不了口。
賈珍玩弄著蛐蛐罐，瞥了尤氏一眼，「你是不是有事要說？」
……
……
「沒有。」
這時下人來報，「薛大爺來了。」
賈珍放下蛐蛐罐微微一笑，「請！」
薛蟠走進正廳，作了一個揖，笑道：「大哥哥可好？」
「托你的福。」
賈珍一邊擺弄蛐蛐罐，一邊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坐吧。」
薛蟠坐下。
「兄弟又在何處玩耍？」
這賈珍就不靠譜，但是和薛蟠比起來，他還算靠譜的，在賈珍心裡，薛蟠才是標準的敗家子。
「不過是喝酒，聽戲。」
說著話，尤氏給薛蟠端上來一杯茶。
「多謝大嫂子。」
賈珍和薛蟠說了幾句不要緊的話之後，估計對方是有求自己，就直截了當說道：「大兄弟，你有什麼事就直說，是不是短了銀子？」
薛蟠笑道：「大哥哥神機妙算。」
「要多少？」
「四百兩。」
賈珍微微頓了頓，這可不是小數目啊，但是薛家的產業，他是知道的，不怕！
賈珍吩咐下人給薛蟠拿銀子，當即封了四百兩銀子，交給薛蟠。
薛蟠拿著銀子走了。
這時尤氏才開口道：「這薛獃子是越發不正經了，這樣下去，早晚坐吃山空。」
賈珍冷笑一聲，「這粉頭，戲子，哪個身上不是要使銀子的，出的多，進的少，隨它去吧，那是別人家的事情。」
尤氏嘆了一口氣，沒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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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需要錢，但這錢必須是獨立出來的，否則會藕斷絲連，到時候發起飆來就沒那麼脆生。
現在有了錢，另外需要的就是幫手了。
薛蟠仔細回想，《紅樓夢》裡面有沒有寒門子弟，但還是比較靠譜，能為自己所用的。
畢竟自己原來的人是一個不能信了，誰也不知道到底他們是忠於何榮還是薛家。
這個人必須是獨立於原來薛家產業之外的人。
想來想去，賈家的幾個遠房親戚似乎是可以為己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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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是不公平的。
對於這點，賈芸很小就看得清清楚楚，雖然身上同樣流淌著賈家祖先的血液，但是寶玉能高高在上，眾星捧月，而他賈芸卻要為一日三餐而煩惱。
眼見自己母親的身軀漸漸傴僂，這西廊下的日子還能過多久呢？
「母親，這活我來干吧。」
五嫂子看了他一眼。
「芸兒，要不是你爹爹死的早，咱家的日子也不至於如此。」
賈芸強顏歡笑道：「母親，你說這幹嘛！」
「芸兒，我聽人說，只要去求璉二奶奶，沒準她會大發善心，賞你個差事做。」
賈芸不是不想，但是求人辦事也得有機會，總不能直接去求人家。
「母親，璉二奶奶可沒那麼容易見著。」
五嫂子嘆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門外有人喊了一聲——「芸哥可在？」
這一聲喊，把二人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中，賈芸快步來到門口，見是薛蟠，心中一驚。
這薛蟠的名聲很臭，鬥雞走狗，紈絝子弟。
但他和寶玉是表兄弟，薛家實力不容小覷，總之他是不敢得罪薛蟠的。
「大爺，你找我何事？」
薛蟠在賈芸肩膀上輕輕一拍，「走，我請你吃飯去。」
此話一出，賈芸愣住。
難不成……
早就聽說了，薛蟠可是男女通吃，他是不知道，此薛蟠已經是徹徹底底的直男了。
賈芸撲通一聲跪下，「大爺，我是清白人家，和那戲子不同。」
薛蟠也傻住了，他畢竟忘了，前世和此時不同，過了一會，他才明白過來。
「芸哥，你會錯意了，我不是那意思。」
「大爺，您是何意？」
……
……
「得得得，那不下館子了，在你家吃總行吧。」
隨即，薛蟠掏出十兩銀子，遞給五嫂子，笑道：「五嫂子，勞煩你置辦一桌，葷的素的都要，酒要上好的。」
五嫂子根本不敢接銀子。
「不夠嗎？」
「不，是太多了。」
薛蟠笑道：「沒事，餘下的你自己留著。」
「那也用不了這麼多。」
薛蟠不管不顧，往五嫂子手上送，畢竟人窮志短，這五嫂子推了幾次，漸漸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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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看著一桌子的菜，炸丸子，烤鴨，蒸魚，蹄髈，蝦丸……
薛蟠舉箸，「來來來，都別客氣。」
他自己先夾了一個大丸子送進嘴裡。
「芸哥，還愣著幹什麼，給你母親夾菜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五嫂子是開心了，而賈芸心中愈發的疑惑，這薛獃子到底想幹嗎？
萬一他用強的怎麼辦？
賈芸的心如同掉進冰窖里，這個世界太殘酷了，難道窮人連生存的權利都沒有，只能被狎玩？
這一頓飯吃下來，五嫂子和薛蟠是吃的飽飽的，但賈芸是沒吃幾口。
薛蟠看在眼裡，不動聲色。
吃完飯，薛蟠支開五嫂子，表示有話和賈芸說。
「芸哥，這是你家，我打開天窗說亮話。」
「大爺請說。」
薛蟠先用話激賈芸。
「芸哥也是七尺男兒，有沒有覺得這樣活著，有些窩心？」
此話一出，賈芸心中一怔。
如果單單從外貌來說，賈芸覺得自己不比寶玉差，但是兩人卻是雲泥之別，只要是個腦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甘心。
但這就是命！
「大爺，你到底想說什麼？」
薛蟠知道時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