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7 章 Page150·你好，妹妹

在晶蝦滿布的地方，想要按照過去的方式直接降下作戰，確實是個麻煩的問題——但幸好這些生活在太空中的生物這些年來也有了自己的血脈記憶，至少知道要避開Viathan這種危險的東西。

而這樣的擴散正讓更多的星鯨知道了晶蝦這回洄遊到底前往何處，紛紛穿過人類的星際航路或走著人類無法利用的太空通道前往它們的盛宴場所。

但放在沃羅涅日基地將要降下作戰的人們身上，就是在太空中要處處小心，到了人造大氣層邊緣反而暫時性地有了一點放鬆神經的時間。

VIrture投放的四個哨兵倒水平都沒有次到會被晶蝦影響降下時的軌跡，最多就是小瑪麗在聯合通信頻道中精神緊張帶來的呼吸聲大了一些。在最後分地點降下的時候，通信頻道就又是安靜空白的。

然後就是通過人造大氣層——因為是在衛星上安裝星球磁場發生裝置以吸引氣體形成保護層，所以在Viathan的亂搞下現在一片混亂。

不止是大氣層混亂，更是下面電磁混亂。

定位、感知都沒辦法依照星球地磁場進行，只能通過之前投放的大量探測器建立圖像，通過幾乎要讓42和Ⅸ只能藉助林娜的植入晶元暫時存在的大量計算彌補這一缺陷。

這讓VIrture沒辦法主導進入大氣層后的投放，而Viathan聚合體的第一波反應也跟著過來了。

遠程激光炮。

小瑪麗和已經磨練足夠的林娜反應速度足夠避過精度不夠口徑也不夠的激光武器，拿單和卡達爾就需要共生的Virture協助。但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協助，讓也是從Virture抗擊時代留到現在的Viathan本能一般調轉了主要目標，反而不太重視小瑪麗和林娜。

這讓兩人勉強算是降落到了一個地點，而不像拿單和卡達爾現在一般完全不知道還在不在控制之中。

Virture們和Viathan聚合體在電磁場中搏鬥，沒時間分心處理保護拿單和卡達爾生命安全之外的任何事情——與此同時，停留在利馬斯特人飛船上的三名嚮導分別全力支援兩組人員——這讓小瑪麗和林娜沒辦法立刻得知另外兩個人的安全。

而不管兩個男人死沒死，接下來的事情都是必須要完成的。

小瑪麗顫抖了兩下，這才成功壓制住了自己剛才超脫控制的擔憂和恐慌。這速度比她在羅莎貧民窟的時候略慢，但也遠遠超出了白塔普遍培養的哨兵第一次任務失控時的速度。

只不過稍微比林娜·阿德爾慢了一點。

在作戰前已經補滿了能源還專門帶了幾格聚能棱晶的切爾納伯格現在在Viathan聚合體操作的各種衛星原帶防禦設施圍堵下的推進速度相當可觀——雖然降下位置不是直通核心伺服器機組的通道口，即預定位置，但切爾納伯格現在安裝在各個關節處的激光炮現在都在全力運作，重複著運行-發射-冷卻的快速循環。

而在這種高密度的炮擊中，剛才停滯著的小瑪麗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不是因為半人馬之鑰的保護能力驚人，而是因為切爾納伯格的操作者精密到了極點的控制能力和計算能力。

所以在小瑪麗停滯的時候沒有任何來自敵我雙方的攻擊傷害到她，在小瑪麗跟上林娜的行動到兩人切換防禦和探查工作這段時間，也沒有任何Viathan的攻擊傷害到行動起來的黑暗哨兵。

那是小瑪麗接管了防禦工作后還做不到的事情。

並不止因為能力，更因為戰鬥的經驗。

於是探查和突進的速度就隨著Viathan聚合體在這一邊抓著機會試圖突破的行動慢了下來，但她們現在知道了至少衛星表面已經被引來的Viathan和後來的Viathan聚合體們完全改變，曾經的地圖現在看來是可以作廢了。

Ⅸ很輕聲地在林娜的晶元中抱怨了一些，刪掉了遠程伺服器中存著的地圖。42則立刻將這部分事件轉告負責支援她倆的兩個軍方嚮導，讓嚮導們按照42調出的數據調整精神連接狀態，準備迎來哨兵們全力運作感知時的超負荷。

那確實是超負荷。

伏洛霞一瞬間覺得腦子幾乎要被瘋狂湧來的信息燒爆，身邊比自己年輕些的同伴在同一時間徹底沒控制住自己發出了尖利到極點的慘叫。

那是無窮無盡無法分辨的信息海洋，在一秒或者更短時間內全部灌入只是一個游泳池大小的腦子，然後和自己達成了精神鏈接的哨兵們則通過精神鏈接利用著自己的大腦，在這樣把自己壓碎的信息中找到有可能有關聯的信息一條條拼湊成完整的思維鏈條……

在痛苦中伏洛霞甚至聽不到就在身邊的同伴的慘叫了，也沒有聽見身邊人工智慧的驚叫。

加布里埃爾聯合Virture輔助拿單和卡達爾已經竭盡全力，所以穿了個硅膠套來固定住瘋狂掙扎幾乎要掙斷自己手腕的兩個軍方嚮導的也就只剩下來做點兒雜活兒的42。

人工智慧利用給自己剩下的那點少得可憐的算力計算出了能把兩個嚮導卡得動彈不得的角度，但沒辦法緩解嚮導的痛苦。

那畢竟是一個A+等階哨兵和一個黑暗哨兵的全力放開。兩個哨兵方面的痛苦程度絕對遠超嚮導，讓42幾乎不敢想象那會是什麼感覺。

——大概是把它塞到地球時代那個恩尼艾克裡面一樣的感覺？但那個時候的運算設備也接收不到多少信息……

在短暫的走神后，42就立刻投入了飛船的飛行姿勢調整上去——利馬斯特人的飛船上沒有多餘勞動力，也讓Virture也投入戰鬥后勞動力捉襟見肘。

它也沒有更多算力供它走神。

一切都在超高壓的高速運作之中。

包括已經降下到通信衛星上的四個人。

Viathan聚合體明顯學習了一些原本碳基生物監控儀器的使用方法，讓林娜和小瑪麗在快速甩脫一開始圍攻的衛星防禦設施后還是斷斷續續地被發現然後圍攻。

而哨兵們現在只能說是找到了核心伺服器機組所在方向。

通道口已經被徹底堵住，接下來就是一寸寸爭奪的硬仗了。

現在則是下一次開戰前的調整和準備。

這一回，主要探查者是用半人馬之鑰計算強化了感知能力的小瑪麗，而突擊手則換成之前一直是以極速和技巧著稱的林娜·阿德爾。

倒也是沒有更多的辦法了。

畢竟這裡也拿不出第二個熟練掌握槍斗術及其變種的哨兵。

在小瑪麗憂慮的注視下，林娜卸掉所有能量已經消耗到標準值一半以下的聚能棱晶，換上全部能量滿值的新品，將還能支持三次以上切爾納伯格滿負荷炮擊的棱晶收進背後的推進包，再重新按照需求將從指間垂落的爪刃調整刃面，從殺人的利器改為突進基地的工具。

然後用包裹著金屬的手掌揉了下也在修整調息的小瑪麗的頭髮。

在切爾納伯格不算防護嚴密的頭盔下，白塔前任告死鳥很輕地對著黑暗哨兵勾了一下嘴角。

「不用擔心，你會活著回去的。」

眼下Viathan聚合體的攻擊確實棘手，但Virture之前的調整也給了她們足夠喘息的餘裕。在接觸到核心伺服器機組和其它幾組伺服器機組之前，她們的快速移動足夠保全自身。

——而接觸到伺服器機組之後也不是問題，問題是Viathan聚合體和機組一起毀滅后，衛星本身連帶的自毀系統會不會還能啟動……

林娜沒把正在思考的這個問題說出口。在安慰完小瑪麗后，她就繼續把最後那些能量剩下不夠支持戰鬥的聚能棱晶製作成小型□□。

接下來就是全力戰鬥沒有精力去分神的時間了。

灰發的哨兵咬開一袋高糖特濃營養劑，又在做手工的同時看著小瑪麗也把自己的補給吞進了肚子。然後幾乎是不經意地，又轉頭向著奧洛娃星省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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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茜婭·李的精神鏈接還沒有強到能隔著超過一顆駐人行星直徑的距離還能準確察覺到哨兵一閃而過的思念，她現在更多的是在想怎麼能逼著曾奕星（至少他假名叫這個沒錯）強行接駁利馬斯特人這艘飛船。

畢竟在專業知識上比不過的時候她確實沒辦法和現在因為儀器顯示的數據突然開始上下波動而焦躁的急火攻心的曾奕星對抗。

飛船接駁也確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這艘卓婭·戈萊調給他們的飛船上沒有配備人工智慧，在對方不配合的情況下想要接駁只能依靠曾奕星的操縱技術——而這傢伙確實是從上了青霜號后就沒開過飛船，這些年下來也沒離開過奧洛娃本土。

西茜婭自己都懷疑，不接駁是因為曾奕星不敢而不是不能。

她還想活著。

所以現在嚮導只能憑藉之前留下的家裡兩個人工智慧的聯繫方式，試試能不能連上理論上在對面的42。

——Ⅸ要輔助林工作，只能嘗試去聯繫42。

西茜婭握著從自己手腕上摘下來的終端，看著上面投影出的正在尋找信號的界面，緩慢地向肺里吸氣。

然而一刻都沒有轉開過視線，甚至幾乎沒有眨眼。